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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谢栖霞缠了方仲景整整一个月,几乎日日都出现在他面前,方仲景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在谢栖霞追着方仲景归家,把他逼得跳入湖中后,方仲景终于跪到谢清宴身前。
“陛下,臣对郡主实在无意,郡主金枝玉叶,何必白白耗费辰光在臣身上。臣请旨,即日前往南诏。”
短短一个月,方仲景当真是清减了不少,谢清宴颇为讶异,她倒也不强求了,“知道了。朕会同栖霞说的。”
方仲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方仲景领了差事出宫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栖霞眼眶红红地入宫来了,“皇姐,我与他当真半分可能也无了吗?”
谢清宴只能实话实说,“方仲景宁肯提前去南诏都不肯留在京城,想来的确对你无意。”
谢栖霞吸了吸鼻子,“好,算他狠。”
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方仲景已经把事情做得这样绝了,她也不再痴缠,转身准备离去。
临走前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道:“皇姐,明日是我生辰,我准备了很久,他若要走,你也只叫他陪我过了这个生辰再走,往后我绝不再烦他了。”
谢清宴应了,“朕会同他说的。”
翌日,谢清宴微服出宫,去到玉真大长公主府给谢栖霞过生辰,她来了,方仲景就不能不来。
席面上都是从小同栖霞厮混在一处的纨绔千金们,玉真大长公主只来同众人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本宫老了,闹是闹不动了,便先回佛堂修行,你们也大可自在些。”
谢清宴到得晚,她来时已经酒过三巡,场面松快,谢清宴也无意扫兴,便也不摆身份,举杯同众人一起敬了谢栖霞一杯。
方仲景早已被灌得满脸通红,此刻又饮一杯,已经不胜酒力,昏在桌案上。
谢栖霞隔着众人,朝他的方向看去,眼神哀伤而无助。
谢清宴吩咐人将方仲景带下去歇息,谢栖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扑到谢清宴身旁,眼泪无声无息地落入她袖中,“皇姐。”
谢清宴摸摸她的头发,“好了,今日你生辰,无论如何,开心些。”
月初上前,将谢清宴备好的礼物送到谢栖霞手中,都是萧多宝在管宁库房中精挑细选后找出来的宝贝。
但谢栖霞抚过那些流光溢彩的宝物,眼神却瞧不出开心。
谢清宴在心底叹了口气,或许她不该叫他们认识。
“明日还要上朝,朕来过一趟就算心意了,你早些睡。”
“知道了。”谢栖霞的声音闷闷的。
侍女提灯在前,引着谢清宴穿过公主府偌大的园子,快要走出内院时,谢清宴眼尖,一眼瞧见假山旁有几个人影。
月初立刻拔刀,上前护住谢清宴,“谁在那处?”
有人从远至近疾步走来,朝谢清宴行礼,“回陛下的话,是郡主的客人,此时醉了,我们将他扶去休息。”
谢清宴不说话。
月初替她喝道,“还不说实话,若是男宾,自然走外院,这是内院,你打量着蒙我呢?”
小婢女被月初一吓,连忙跪下了,“奴婢不敢说谎,这真是郡主的客人。”
“是谁。”谢清宴问道。
“是,是……”小婢女有些为难,终是说了,“是方大人。”
谢清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微笑道,“既是如此,方大人便与朕同行就是。”
“这……”婢女为难道,“郡主恐怕……”
“让她明日进宫来见朕,她如今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谢清宴扔下这句话,上前查看方仲景的情况。
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大概是他喝的酒里混进去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谢清宴基本已经确认了,谢栖霞多么骄傲,怎么能容忍方仲景就这么一走了之。因此她给他下了药,当着人将他送到外院,再背过人将他悄悄送进内院。
没想到的是,谢清宴走得早,被她撞见了。
月初从公主府护卫手中接过方仲景,扛在肩上。
“送方大人去外院吧。”
谢栖霞听得风声,追了出来,站在谢清宴面前讷讷地叫了一声,“皇姐。”
谢清宴冷冷地看着她,“栖霞,朕与姑姑怜你年幼失怙,多有纵容,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谢栖霞此时不哭了,她低着头,噘嘴道,“我追在他身后那么久,就算我俩成不了亲,我总要睡了回本吧。”
“胡闹。
“朕明日再同你算账。”
谢清宴瞪了谢栖霞一眼,“天色已晚,强行挪动方仲景也不妥,这件事得捂严实了,传出去你往后还怎么做人。府中下人也要约束好,这不用朕教你了吧。”
谢栖霞闷闷应是。
谢清宴去外院查看方仲景的情况。
月初将他安置在外院一间隐蔽的厢房里,把人都遣开了,毕竟此事是谢栖霞算计,不好叫太多人知道。
方仲景意识不清,脸上还是不正常的潮热,剑眉拧成一团,显然是已经难受到极致了。
谢清宴去探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谢清宴眼神示意月初将他的衣襟解开,热意骇人。
她皱眉,“他这样不行,月初,去找太医。”
“陛下一个人留在此处……”月初踌躇。
谢清宴不耐烦,“你速去速回不就好了。”
月初只得去了。
谢清宴起身关窗,毫无防备地,一个滚烫的身体贴上了她的后背,腰肢被人搂住,充满情欲的声音喑哑地唤她:“陛下。”
谢清宴骤然被搂住,心里很不耐烦,她回过头去,想一掌劈晕了方仲景,却突然发现自己使不上力。
眼前突然模糊起来,欲望烧心,一股暖流突然滚遍全身,她身体软了。
谢清宴忽然意识到什么,“你……”
方仲景松松搂着她,呢喃一般在她耳畔道:“陛下,臣早说了,执念没有那么容易消散的。
“臣必须要感谢栖霞郡主,若非她,臣想必此生也亲近不了陛下芳泽。”
8
方仲景想了想,什么时候起呢。
也许是第一眼。
这位刚从宫外被接回的元靖公主,不知为何,被孝元帝刻意忽视慢待。
宫内外的人谁不是看人下菜碟的,她年少时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被轻视忽略。
明明是公主之尊,往臣子府中赴宴,却无人陪侍左右,世家贵女们见了她也不过淡淡行个礼,几乎没有人会去同她搭话,她被一个人冷落在旁。
她却也不在意,神情镇定自若,无人理她她就自在地逛园子,自在地看花,若瞧中了哪朵也绝不客气,顺手就摘了。
那样云淡风轻的态度,显得不是众人孤立了她,反倒是她孤立了众人。
正因她独自一人在园中乱逛,才会正巧撞上被嫡兄堵在假山后欺负的他。
嫡兄方伯麟自小就厌恶他,他为着姨娘处境,对方伯麟处处忍让,方伯麟只当他是个绵软性子,欺负起来愈发地肆无忌惮。
那日,方伯麟带着几个交好的世家子弟,把他摁在地上,扒了他的亵裤,下半身全然裸露在外,他们围着他哈哈大笑,他想挣扎而不能,挣扎得越凄厉,他们笑得越开心。
“咱们将他手脚绑了,把他丢到花园那条小路上,我看还有哪个姑娘能喜欢他。”
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耻辱的眼泪滚落出来,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头顶的天有多灰暗。
嘈杂声忽而不闻,只听得两声惨叫,一件带着女子芳香的外衣盖在了他身上,他睁开眼,忽见云开雾散,阳光明媚,清冷少女执剑挡在他身前。
她剑尖轻挽,挑断了他手腕上的绳索,他狼狈地捡起衣裤,穿在身上。
她冷厉道:“只懂欺负弱者的,才是真懦夫。”
方伯麟识得她的身份,并不忌惮,“公主殿下,您的处境也不怎么样,连您一母同胞的兄长都不待见您,就别来掺和我们兄弟间的闲事了。”
旁边的纨绔跟着哈哈大笑。
面对这样的嘲讽,她依旧面色如常,不但不觉难堪,反而轻轻笑了出来,眉宇间是看轻一切慢待的睥睨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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