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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有个公主叫多宝,又爱发疯又爱浪。
那她为何被封公主?背后原因让人暖心。
更震惊的是,竟然会有人求娶这个搅得天启鸡飞狗跳的多宝公主?
1
盛夏之际,勤政殿却是凉爽,女官豆蔻推开门,却闻见了薄荷脑油的味道,心知女帝又遇上了烦难之事。
豆蔻搁下新呈上的奏折,乖觉上前为女帝按揉太阳穴,柔声问道:
“近来放足令推行颇顺,地方上也频传喜事,陛下为何烦恼?”
谢清宴闭眼,手心抵额:“姨母来信了,希望朕代为照看萧多宝一阵。”
对于这位多宝公主,豆蔻有所耳闻。
蜀南王府这一代皆是公子,蜀南王夫妇想要个女儿想的发了疯,于是蜀南王从妹妹镇海侯夫人膝下抱来一个女孩儿,上萧氏族谱,当做萧家正经女儿来看。
蜀南王府上下最是溺爱这个女孩儿,谢清宴登基时要给萧家封赏,萧家全然婉拒,唯独请求封赏萧多宝公主衔。
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所以朕每次面对萧多宝都很头疼,娇气、天真、任性,还不能打不能骂,太难受了。”
谢清宴揉揉眉心,“但这次朕却不能不让她来。”
蜀南王妃信中诚恳,道萧多宝的父家镇海侯府,已在萧多宝年幼时为她定下婚约。
萧多宝尚且年幼,蜀南王府上下不舍她远嫁,因而送至京城,送到女帝身边,好叫她避一避。
蜀南王妃是谢清宴生母的亲姐姐,谢清宴没理由拒绝她这般言辞恳切的请求。
但谢清宴年少登基,性子自来杀伐决断,素来没什么耐心,不喜同这般娇娇女孩打交道,因而这般头痛。
豆蔻笑,曲膝,“陛下若实在头痛,大可将多宝公主一应事宜交由臣打理。”
谢清宴闻言坐起,抚掌而笑,“就等你这句话了!”
豆蔻:“???”(总觉得好像给自己找了点麻烦。)
豆蔻抱起女帝批改后的奏折退出殿去,谢清宴忽地瞥见桌上一盘新湃的瓜果,叫住豆蔻,“暑气大,吃了再去办事。”
豆蔻此时手里抱着奏折,侍从都等在殿外,未经传召不敢进来,谢清宴便顺手用银签子扎了颗葡萄喂给豆蔻。
葡萄酸甜的汁水在豆蔻嘴里迸发,她笑得眉眼弯弯,“谢陛下。”
此时,一青衣史官管宁在旁提笔,在小本上一边记一边啧啧出声,“帝荒诞,午后常与女官嬉戏打闹……”
谢清宴将桌上银盘翻过来扣在史官管宁脸上,“朕是女的!”
管宁风云不惊地把盘子取下来,看了女帝一眼,又写,“伤风败俗,殴打史官,喜怒无常。”
谢清宴额头青筋暴起,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陛下发怒的前兆,管宁倒是理直气壮地把头一昂,“史官杀不得。”
谢清宴此刻无比痛恨徐图南,他真该死啊,他在江表十四州巡视,督促田制改革抽不开身来,就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了这么人出来,放在她身边当史官。
美其名曰为她身侧尺度,叫她不至于失了分寸。
到底怕她失了哪方面的分寸,他敢不敢说啊!
现在她就跟豆蔻商量点子事都能被这管宁瞎写,她要是敢纳男宠,不得被他唾沫星子淹死?
谢清宴越想越气,连带瞧着徐图南递上来的折子都不顺眼,本打算晾几天再批复,现下气着,拽过折子,提起御笔在上面划拉两圈,扔给小太监。
“给太傅送去。”谢清宴强调,“要快,八百里加急。”
折子第四天便到了徐图南手里,他打开折子一看,嘴角轻笑。
徐图南的贴身侍卫大强摸不着头脑,“陛下一个字都没写,为什么还要这么着急送来。”
徐图南笑,“她回复了。”
“您别欺负我不识字,我不识字但我没瞎,这折子跟您送上去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哦,好像多了俩红圈。”
大强感觉陛下朱笔圈画起来的那俩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徐图南没打算叫他认出来,“砰”一下把奏折合上了。
陡然间福至心灵,大强一下子叫出来,“哦,我想起来了,赵钱孙李王,六七八的八,陛下还画俩圈,她骂您王八蛋呢!哈哈哈哈哈哈……”
大强笑着笑着,突然发现主子脸色黑了,“用你说?”
他一缩脑袋,不敢张嘴了。
2
萧多宝千里迢迢来到京都,谢清宴晨起就收到消息说她要进城了,左等右等直至正午也不见人影。
蜀中使臣满头大汗地跑来,跪在谢清宴跟前禀道:“出,出了点意外,公主还在城外。”
谢清宴奇了,一大早她便吩咐月初在城外清道,蜀中的仪仗来了当是很顺畅的进城来才对啊,能出什么意外?
跟着回来的月初面露难色,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
“陛下要不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谢清宴一路都在好奇,车架到了城外,她尚未来得及掀开帘子一看,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
“我不念书!”
给谢清宴听得一怔。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目瞪口呆。
硕大一只驴子停在路中央,十四五的少女赖在地上,死死搂住驴腿,旁边围了一圈下人,生怕畜生发狂伤了她。
打头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苦口婆心:
“三爷要您来京城念书,也是为您日后着想,您怎么就这么犟呢!”
萧多宝昂起头,啐了一口,“呸,他清高他了不起他来帮我读书啊!他倒是课业门门出众,我呢!我呢!”
说着说着萧多宝委屈了起来,“我呢,每有一个萧扶风被夸,就有一个萧多宝被骂。
“舅舅好不容易承认我是个废物,我不用再念书了,萧扶风嗷一嗓子让我被撵这么远来念书,你还说他是为我好!”
萧多宝真心实意地委屈了,手里牵着驴绳,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抹起泪来。
白嫩的小脸被她抹得脏兮兮的,缩在墙角小小一团,越哭越伤心。
谢清宴满脸迷惑,她问豆蔻:“她断奶了吗?”
豆蔻亦在风中凌乱:“臣记得多宝公主今年已经十六了。”
谢清宴凑过头去看豆蔻手中萧多宝的资料,“这小孩儿有没有什么喜好……”
话哽在谢清宴喉间。
豆蔻读了出来:“打架赌钱炸狗盆,赖床嗜酒好美色。”
谢清宴揉揉眉心,“年纪轻轻没个正经喜好,怎么还在酒色上用心了。”
女帝的仪仗被那年纪大的嬷嬷注意到了,她跺脚,“小姑奶奶,陛下来了,可别跟这丢人现眼的了。”
萧多宝不听,双眼紧闭,抱着驴腿不撒手,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谢清宴略一思索,下马车,走至萧多宝身前蹲下,面上挂着和气的笑容,观之可亲。
豆蔻暗道不好,陛下每次露出这样的笑来,都是发怒的前兆。
多宝公主,危。
谢清宴耐心地询问萧多宝:“多宝还记得朕吗?”
谢清宴与谢清河在外流浪那些年,曾在蜀南王府暂住,是见过萧多宝的。
萧多宝深受蜀南王妃疼宠,因而萧多宝与王妃膝下孩儿一道,都算作谢清宴的表姊妹。
萧多宝扭头看谢清宴,抽抽搭搭地回答:“记得,你是宴宴阿姊。”
余嬷嬷提醒她:“陛下早已登基,公主不能叫姐姐,要称陛下。”
萧多宝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舅母提醒过我了。”
“既然知道朕是陛下……”谢清宴面上的笑容陡然转变:“知道朕是陛下还敢在此磨蹭,还不赶紧滚上马车,信不信朕砍了你!”
萧多宝一怔,而后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
谢清宴站起身来,斜了萧多宝的侍从一眼,他们就是太惯着萧多宝了。
谢清宴自有御辇独自乘坐,萧多宝的马车跟在御辇之后也缓缓起行。
萧多宝从小到大没被这么凶过,缓过神来眼泪啪嗒啪嗒像断线的小珍珠,“她要砍了我,呜呜呜,她要砍了我……”
豆蔻连忙取下帕子给她擦泪,柔声安抚道:“陛下只是没什么耐心,吓唬吓唬公主罢了。”
萧多宝哭够了,豆蔻便吩咐人打水来,亲自给她净脸净手。
豆蔻将萧多宝像只小猫似的侍候干净后,小点心也端上来了,品类繁多,芋粉团、雪花糯米糕、蟹黄汤包、玉兰片、甘露饼、玫瑰糕,都做得精致无比,盛在水晶小碟里,小几上挤得满满的。
萧多宝神情一亮,她闹了大半天,确实腹中饥渴。
豆蔻见她情绪平稳下来,笑着向她介绍自己:
“臣是陛下身边秉笔女官豆蔻,往后会照顾公主起居,在宫中公主有何处不便都可来寻臣,陛下平日朝政繁忙,或许顾不得公主。”
萧多宝手里抓着小点心,往豆蔻身上蹭,抱着豆蔻胳膊:“豆蔻姐姐我喜欢你,你说话温柔,不像陛下,好凶。”
豆蔻笑道:“公主刚来,相处久了便知道陛下的好处了,像这些点心,都是陛下一早吩咐给公主备下的,可见咱们陛下心里是疼您的。”
萧多宝委屈地呜咽:“可她好凶。”
豆蔻摸了摸萧多宝的头,“那是因为公主顽皮在先,陛下受蜀南王妃之托,自会好好照看公主,只要公主往后收一收骄纵的性子,慢慢就会觉出咱们陛下的好。”
萧多宝撇嘴,但她决定看在小点心的份上,勉强相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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