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糖】生日

    初雪这天，高一六班的学生拍了第一张班级合照，被明优打印出很多份，分给每位同学。

    晚自习结束时，班上的灯全部熄灭了。

    夏瓷不明所以，收拾书包的动作停顿住。

    明优借着黑暗带着其他几位班干部从教室后门偷溜出去，又从前门推着一米高的蛋糕进来。

    跟着她们一起进来的还有班主任林老师。

    与此同时，同学们都纷纷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像一颗颗耀眼的星，为夏瓷驱散黑暗，给予她光明与温暖。

    “夏瓷，生日快乐——”

    在欢声笑语中，大家一起祝福夏瓷。

    夏瓷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热泪盈眶，“谢谢…谢谢大家…”

    她的眼泪争先恐后地落，明优过来给她擦眼泪，在她的鼻尖刮了下，“寿星小姐，今天可不能哭啊，以后眼泪少一点，笑容多一些！”

    明优和夏瓷同桌这么长时间，自然能感受到她眉目间淡淡的忧伤。

    她和心理委员也去问过林老师，林老师没说别的，只告诉她们夏瓷的身体不好。

    是啊，夏瓷太瘦了。

    林老师走到夏瓷身边，温柔道，“同学们都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大家都说要留下来陪你过生日！”

    夏瓷眼眶红红的，再次向同学们道谢。

    班上的氛围很好，下学期就有分班考试，所以大家都格外珍惜着半学期做同班同学的时间。

    明优带头起了个调调，“祝你生日快乐～”

    同学们跟唱，一起给夏瓷唱生日歌。

    林老师将生日帽给她戴上，“快闭眼许愿吧。”

    夏瓷闭上眼睛，眼尾滑过晶莹，在热闹与温馨中许了愿，“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好啊！”

    离得近的同学凑过去，围了个圈一起将蜡烛吹灭，夏瓷很开心，脸上不知道被谁抹了奶油。

    奶油大战一触即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林老师一边笑一边提醒学生，“小心别被桌椅绊倒磕到。”

    高一六班的笑声在初雪夜里尤为明显，为冬夜里的校园添了份热闹。

    …

    疯完后，夏瓷头发上都沾到了奶油。

    顾嘉言用湿巾给她擦干净，“玩得开心吗？”

    夏瓷坐在高脚椅上，他站在她面前。

    顾嘉言把她带到了离她家不远的咖啡馆。

    这个点咖啡馆的人少，气氛安静。

    夏瓷点头，“开心！每年生日我都会过得很开心。”

    因为她遇到的同学和老师都是顶好的人。

    今年生日更加特别，因为夏瓷遇到了顾嘉言。

    “刚刚同学陪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在窗外给你录了全程视频。”

    他将手机拿递给她，“自己拿着看，我给你把头发上的奶油擦干净。”

    夏瓷捧着顾嘉言的手机，眨了下眼睛，问他，“密m…”

    “你生日。”他知道她会问什么，率先答了。

    她乖乖点头，唇角带笑，“知道啦。”

    顾嘉言故意偏头去看她现在的表情，薄唇勾着，“这么开心啊，瓷宝？”

    夏瓷一惊，脸瞬间滚烫起来，落在身侧的手揪紧了些，她没想到顾嘉言会这么喊她。

    令她很不好意思，甚至有些羞耻。

    顾嘉言将她的头发擦干净，又给她稍稍理好，“生日快乐，瓷宝。”

    他将藏在书包里要送给夏瓷的生日礼物拿出来，满眼温柔，“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夏瓷将礼物盒拆开，里面放着一条抹茶绿色的毛绒围巾，还有只可爱的浅色针织兔子。

    “好可爱！”

    她笑颜如花，将兔子拿出来，手指碰到它的肚子，兔子就开始发出声音，“瓷宝，阿顾祝你生日快乐～再摁一下阿顾给你唱生日歌～”

    是顾嘉言提前录好的声音。

    夏瓷又摁了下，小兔子玩偶里果然传来顾嘉言的声音，与她此刻耳边响起的嗓音重叠。

    她转头望向顾嘉言，他也在给她唱生日歌。

    少年的嗓音清冽干净，惹人心醉。

    夏瓷的嗓音带着哽咽，“谢谢你，阿顾。”

    “用不着谢我，我对你好是应该的。”顾嘉言从没对谁这样温柔过，他将围巾取出来给她戴上，“我熬了几个大夜织出来的，有些地方织错了，还是我妈出马给我改的，她知道我要送你。”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瞬间砸晕了夏瓷，“你是说，阿姨她知道了？”

    顾嘉言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笑道，“放心，我妈她是过来人。”

    再者说，他现在都开始认真学习了，没和从前那样吊儿郎当的半学半玩，顾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个颜色是你喜欢的，正好搭着校服穿。”顾嘉言将围巾取下，又挂了条翡翠坠子在她脖颈上，是枚浅碧色的无事牌。

    “我希望夏瓷，平安，无事。”

    夏瓷抬手触碰到那枚无事牌，“阿顾，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顾嘉言执拗道，“不准不要，这是我特意给你求来的，保平安的。”

    她争不过他，又怕惹他不高兴，“那好吧…我会好好戴着的。”

    等顾嘉言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也会为他准备惊喜。

    夏瓷缓缓舒了口气，她会努力坚持到那个时候的，她会好好吃饭，遵医嘱，积极配合治疗。

    她要陪着外婆，也要陪着顾嘉言，还有她交的那些好朋友，夏瓷谁都不想辜负。

    …

    在咖啡馆过完生日，顾嘉言送夏瓷回家。

    “你快上楼吧，外婆在楼上等你回家呢。”顾嘉言单手揣着兜，站在路灯下冲夏瓷挥手，“我看着你进去。”

    夏瓷怀里抱着一大堆生日礼物，“好。”

    顾嘉言看着她进去了才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他被人从后抱住。

    夏瓷的脸轻轻贴了下他宽阔的背脊，“阿顾，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你送的生日礼物我全部都很喜欢，这个生日对我的意义很特别，因为有你在。”

    顾嘉言没转身，怕夏瓷看出他的紧张。

    他半垂着眸子，目光落在女孩圈住他的两只手上，低低笑了两声，“以后夏瓷的每个生日，顾嘉言都会在，顾嘉言会永远陪在夏瓷身边。”

    少年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将自己手心的温暖渡给她，“阿顾会护着你很久很久的，瓷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