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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鹤迎房间巨大的显示屏亮着,旁边散落着游戏手柄和各类电子设备。空气中除了电脑散热器的微弱嗡鸣,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香——是刚泡好的羊奶的味道。
万鹤迎没坐在电脑前,而是盘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奶糖,正嘬着奶瓶。小家伙喝得正香,小嘴有力地吸吮着。
不远处的电竞椅上,花酒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鼠标上飞快操作,屏幕光影在他专注的脸上明明灭灭,显然正沉浸在某款游戏里,对外界浑然不觉。
突然——
那隐约的游戏背景音和激烈的交火声戛然而止,被一种极不自然的寂静所取代。花酒快速点击鼠标的哒哒声也停了下来。
万鹤迎敏锐地察觉到这突兀的安静,从奶瓶上抬起头,看向花酒的方向。只见花酒身体前倾,盯着屏幕,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意外状况。
“怎么了?” 万鹤迎问。
花酒头也不抬,语气却带着一丝专注,“程队长刚给你发消息了,让我们重点盯一下姜糜最近的动向,特别是留意有没有人接近他,尤其是李岚。”
万鹤迎凑过来看:“那个李总?他还敢去找姜糜?不怕被姜糜咬出来?”
“谁知道呢。” 花酒飞快地回复完程子晖,退出聊天界面,手指立刻在电脑键盘上敲打起来,“程队长还说,何少爷那边遇到点麻烦,李岚好像能精准掌握他的行踪,让我们也想想,除了收买内部人,还有没别的可能。”
“这李岚,属泥鳅的?这么滑溜?” 万鹤迎“啧”了一声,“怎么查?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用自己名下的手机号干这种事。”
“所以得从别的地方找影子。” 花酒调出几个复杂的网络流量监控界面和公开数据源分析工具,“李岚要找人跟踪监视,尤其是针对何少爷这种级别的人物,不可能用街边找来的小混混,必然是通过某些渠道联系的专业团队。”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筛选着近期一些地下论坛、加密通讯应用中可能与此类“服务”相关的模糊讨论或交易意向。
“你之前不是留了姜糜被保释前待的那个拘留所的电话吗?” 花酒头也不抬地说,“打个电话问问,旁敲侧击一下,看姜糜被保释前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打听过消息,或者警务人员有没有感觉被什么人盯着。”
“现在?” 万鹤迎看了眼时间,“行吧。”
花酒在一旁,一边分析数据流,一边支着耳朵听万鹤迎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万鹤迎挂了电话,表情有点古怪:“问了,那边老哥口风不算紧,说姜糜被保释前后,确实有好几波人明里暗里打听过,有记者,有看起来像家属的,还有……啧,他说感觉有两个人问得特别专业,不像一般人,但也没留下任何身份信息。时间点嘛,就在保释前后那两天最集中。”
“专业?” 花酒捕捉到这个词,“怎么个专业法?”
“就是问的问题都在点上,不像瞎打听,但态度又很模糊,不表明具体来意。这范围也太广了。”
花酒沉默了几秒,手指更快地敲击键盘,调出了另一个数据库——那是他之前应程子晖要求,深入调查何梓寒时,通过技术手段分析的何梓寒及其核心圈子的网络行为模式、可能关联的匿名服务器节点、以及雇佣第三方服务时可能留下的极其隐蔽的采购模式痕迹,例如特定虚拟货币的流向、与某些空壳公司的间接关联等。这些并非确凿证据,而是基于大数据和行为逻辑的推测性画像。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进行复杂的比对和关联性分析。
突然,花酒的动作停住了。
“万哥,” 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发现线索的震颤,指着屏幕上并排的两列复杂算法分析结果,“你看我刚刚抓取的,近期活跃的几个可能与高端跟踪监视服务相关的匿名实体的模糊画像……它们的操作模式、技术偏好,与何梓寒惯用的那批人的风格,高度相似。甚至有几个推测的比特币钱包地址,与之前怀疑的何梓寒的某个白手套账户存在弱关联。”
他顿了顿,强调道:“更重要的是,刚才电话里说的那种专业且模糊的打听方式,也符合这批人的行为特征。他们不直接露面,通过难以追踪的方式获取信息。”
万鹤迎愣住了,“什么意思?何梓寒的人在帮李岚查姜糜?还是李岚在查何梓寒?”
花酒眼神锐利:“不,逻辑反了。我的推断是李岚近期雇佣了和何梓寒用的是同一批、或者至少是同一生态系统下的专业人士。”
他进一步解释:“这批人就像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幽灵服务商,有一套成熟且隐蔽的运作模式。何梓寒可以用他们,其他付得起钱且能找到门路的人同样可以。李岚显然符合条件。他可能花了高价,雇佣这批人来反监视何梓寒、或者去查探姜糜的情况、甚至……对何少爷进行专业级别的跟踪以获取信息优势。”
万鹤迎恍然大悟:“所以李岚能知道少爷的行踪,不一定是通过收买内部人员,更可能是花了高价,雇了这批专业的狗仔和黑客团队,进行物理技术上的双重跟踪?比如跟踪车牌、监控行程规律、甚至可能用其他技术手段?”
“极有可能。” 花酒点头,“这批人的水平,绕开常规安保和前台,精准捕捉何少爷去公司的非规律行程,是完全能做到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律师那边没问题,李岚走的根本不是内部路线,而是外部雇佣军的野路子。”
“妈的,有钱真能使鬼推磨。” 万鹤迎骂了一句,“那李岚自己到底想干嘛?他查何梓寒,查姜糜,又监视少爷……他精神分裂啊?”
花酒看着屏幕上交织的数据线和概率模型,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深沉:“技术分析能推测出谁可能用了什么等级的工具,但工具本身没有想法。关键是什么想法,还得看握着工具的李岚自己。”
他尝试分析:“他可能既怕何梓寒灭他的口,又想抓住她的把柄反制;既怕少爷追究他,又想找机会向少爷透露些什么换取生机;既担心姜糜乱说,又想确认姜糜的状态……他现在就像一个走钢丝的人,手里抓着好几根线,每一根都连着他害怕的东西,他雇佣这些人,大概是想把每根线的动静都掌握在手里,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动作越多,破绽越多。”
万鹤迎听完,长长吐了口气:“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知道李岚怎么窥屏的了,但还是猜不透他到底想下哪步棋,对吧?”
“嗯。” 花酒关掉复杂的分析界面,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但至少,我们把这个信息漏洞从可能的内部问题,缩小到了外部特定雇佣团队的操作上。告诉程队长和何少爷,让他们重点防范技术性和物理性的专业跟踪,方向会更明确。尤其是注意反侦察,比如留意是否有车辆长期尾随、是否有陌生信号源持续出现在附近。”
“行,辛苦了。” 万鹤迎叹了口气,“你说这李岚,折腾这么多,图啥呢?”
“贪心不足,又怕死吧。越是这样的人,死得越快。”
花酒说话时,万鹤迎自然地伸出手,帮他按摩起因为长时间僵直而酸痛的后颈。花酒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像只被顺毛的猫一样,下意识地往万鹤迎那边靠了靠。
不久后,他们编辑好消息,将发现和推测简洁明了地发送给了程子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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