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潮汐星火

    何嘉余和程子晖在海边疯玩了两星期，日子过得像被海水泡软的棉花，蓬松又温暖。

    “程子晖！你捡这么多贝壳是要开博物馆吗？” 何嘉余踩着浪花追上来。

    程子晖把装满贝壳的T恤下摆兜成个小包袱，献宝似的举到他面前：“你看这个月牙形的！回去串成风铃挂你书房门口！” 话没说完就被个浪头打得踉跄，何嘉余连忙伸手拽住他手腕，两人一起跌进温凉的海水里。

    “笨死了。” 何嘉余抹着脸上的水笑。

    咸涩的海水浸透衬衫，程子晖笑了，“那你要不要？”

    “有什么用？”何嘉余语气里带着点嫌弃，眼神却软得很。

    “好看啊！” 程子晖理直气壮，把那枚月牙贝壳举到他眼前。

    何嘉余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那个贝壳：“行了，收着吧，别再掉了。”

    程子晖立刻笑开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从水里站起来，裤脚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程子晖跑回沙滩边，把贝壳一股脑倒进带来的小桶里，哗啦啦一阵响，各色贝壳在桶底撞出清脆的声音。

    傍晚的沙滩被夕阳染成金红色，他们支起的烤架上，五花肉正滋滋冒油。程子晖坐在烤架前，手忙脚乱地扇着烟，被呛得眼角泛泪。

    “咳咳……少爷！这炭火怎么老是冒烟啊！”

    一双温热的手从身后环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小扇子。何嘉余的下颌轻轻抵在他肩头，气息拂过耳畔：“你扇太快了。”

    程子晖偏头躲开撩人的呼吸，却正好被吻住嘴角，带着蜂蜜烤酱甜味的吻辗转深入。

    “烤肠……” 程子晖在亲吻间隙含糊地抗议，“要焦了……”

    何嘉余低笑着咬他下唇：“焦了喂你。” 却伸手利落地给烤肠翻面，油星噼里啪啦溅在沙地上。

    程子晖趁机抢回扇子，故意把烟往对方那边扇。

    何嘉余一把扣住程子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带着烟火气的吻。扇子“啪嗒”掉进沙里，程子晖呜咽着去推他胸膛。

    “肠……” 程子晖在换气的间隙挣扎着扭头，伸手去够烤架，“真的要焦了……”

    指尖刚碰到竹签，何嘉余突然含住他耳垂轻轻一咬。程子晖手一抖，烤肠直直坠入炭火，腾起一簇火苗。

    “何嘉余！” 程子晖瞪着炭火里蜷缩变黑的烤肠，气得抬脚去踢对方小腿，“都怪你！”

    何嘉余笑着躲开，“那我们不吃了。”

    “不要！” 程子晖屈膝顶他腹部，眼睛还瞟着冒烟的烤架，“我就要吃！”

    何嘉余挑眉，故意装傻：“吃什么？”

    “吃烤肠啊！” 程子晖突然想到了什么，指尖划过何嘉余的腰带扣，视线往下，“你的。”

    何嘉余突然后退半步，捡起掉在沙地上的烤夹：“行啊，给你吃。” 说着真的从保温箱又抽出一根烤肠，慢条斯理地穿进竹签，“要焦的还是嫩的？”

    程子晖扑过去咬他喉结：“我要你的。”

    何嘉余眼疾手快，趁机又吻了上去，“先吃饱再说。”

    远处有游客举着烟花棒跑过，星火落进深蓝色海面。

    程子晖鼓着腮帮咀嚼，突然把何嘉余推倒在沙滩巾上，油乎乎的手直接探进对方衬衫下摆。

    “程子晖……” 何嘉余警告地捏住他手腕，“全是沙子。”

    程子晖跨坐在何嘉余腰腹，手指不安分地继续探：“反正这边没人，这么远谁看得见。”

    何嘉余扣住他手腕的力道松了几分，喉结滚动着望向远处。月光下的海滩确实空无一人，只有潮水不知疲倦地涌上退下。

    两人都轻轻抽了口气，远处烟花突然炸响，照亮程子晖泛红的眼角。

    他俯身用嘴裹住何嘉余递来的烤肠……油汁顺着下巴滴落，被温热的舌尖舐去。

    晚上回到别墅，程子晖跟着何嘉余上二楼，路过书房时，目光被角落里那架三角钢琴勾住了。

    以前来的时候，他总觉得这架琴带着种无声的距离感，隐约知道与何嘉余的母亲有关，从不敢主动提起。可今晚不一样，或许是海风吹散了拘谨，他盯着琴键轻声问：“你会弹钢琴吗？”

    何嘉余认真地走了过去。

    程子晖一脸期待——

    只见他坐在琴凳上，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随意按了几下，不成调的噪音突兀地响起，像孩童的胡闹。

    “不会。”

    他抬眼看向程子晖，眼里带着笑意。

    程子晖忍不住笑出声，“那你给我虚晃一枪干嘛？”

    “但我母亲会。” 何嘉余的声音轻了些，“我不想学罢了。”

    “你学东西那么快，不学钢琴可惜了。” 程子晖走过去，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按下一个不成调的音符，像是在替这架琴可惜。

    “你是指什么？”

    “篮球啊。”

    何嘉余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不是因为你。”

    程子晖忍不住笑了，也没再继续问钢琴的事。关于何嘉余的母亲，程子晖能感觉到，那是藏在何嘉余心底的一道疤，他不想去触碰，只想让此刻的温柔再久一点。

    程子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琴凳很窄，两人的手臂紧紧贴着。他没说话，只是悄悄握住何嘉余放在琴键上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渗过去。

    沉默了一会儿，何嘉余忽然开口：“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什么时候都行啊，你是还有其他事吗？”

    “不急。就是律师说，之前的事需要一些资料证据，得回家去看看。”

    “那我们明天就回去？反正我也玩够了。”

    何嘉余笑了，捏了捏他的脸颊：“不差这一天。” 他凑近在程子晖唇角亲了一下，“明天早上看了日出再走，嗯？”

    程子晖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钢琴黑白的琴键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管是海边的疯玩，还是此刻的安静，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