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疏离

    飞机降落在跑道上，何嘉余打开手机，屏幕上立即跳出数条未读消息。而他径直点开与李岚的对话框，简短地告知自己已提前回国，要求见面详谈。

    李岚自然也很惊喜，知道何嘉余大老远回来一趟，自己坚持要亲自前往何嘉余的学校附近会面。

    何嘉余同意后，上了一辆车，驶向维斯尔别墅区的方向。

    恰好这个时间，程子晖也回到了维斯尔别墅区何嘉余的别墅。他原本想着，何嘉余快要回国了，在格瑞艾斯大学还有一星期左右的课程，按常理一定会先回别墅。于是，程子晖心血来潮，趁着不忙的间隙，来到别墅打扫卫生。毕竟约三个月没来了，别墅里到处都落满了灰尘。

    当门锁“滴”的一声开启时，程子晖正跪在客厅的地板上擦拭茶几。他下意识回头，看到何嘉余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少爷！” 程子晖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他几乎是跳了起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何嘉余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程子晖。他记得程子晖说过不会来这里的。一丝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闪过，但很快被完美的微笑取代。

    “提前把学业处理完了，本想给你个惊喜。”

    程子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何嘉余搂进怀里。“我现在就很惊喜！” 他的声音里满是雀跃，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上何嘉余的唇。

    这个吻热烈而熟悉，程子晖能感受到何嘉余唇上微凉的触感，混合着长途飞行后淡淡的疲惫。他闭着眼睛，没注意到何嘉余垂在身侧的手始终没有回抱住他。

    何嘉余的唇慢慢回应着这个深吻，但很快便轻轻推开了程子晖，声音带着温柔的疲惫：“好了。”

    程子晖不依不饶地又凑近：“不要嘛，好久没亲了。” 他的手指还留恋地抚着何嘉余的脸颊。

    何嘉余微微偏头避开，语气依然温和：“我有点累了。”

    程子晖这才注意到何嘉余眼下淡淡的青黑，心疼地松开手：“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泡茶。”

    “好。”

    何嘉余回卧室休息后，程子晖在厨房里专注地泡着茶，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蹙。何嘉余的反应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那个吻虽然温柔，却少了往日的热情，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今天似乎藏着说不出的疲惫与疏离。

    也许是因为惊喜提前被发现了？想着，程子晖摇摇头，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要能见到何嘉余，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卧室门虚掩着，程子晖轻轻推开，见何嘉余正靠在床头。听到声响，他抬起了头。

    程子晖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休息两天，你呢？”

    “我就今天有时间，所以过来打扫一下。” 程子晖坐在他身边，眼中满是欣喜，“真没想到你会提前回来。”

    程子晖见何嘉余只是淡淡地笑着，也并没有询问案件的进展，心里暗自揣测他一定是累坏了，暂时不想管这些事。程子晖便体贴地没有主动提起，打算等何嘉余问起时再一五一十地汇报。

    看着何嘉余疲惫的侧脸，程子晖忍不住又凑近了些，轻轻吻上他的唇角。这个吻比刚才温柔许多，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何嘉余微微闭眼，感受着这熟悉的触感，本能地回应着这个吻。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程子晖能感觉到何嘉余的唇渐渐有了温度。他试探性地加深这个吻，手指轻轻抚上何嘉余的后颈。

    何嘉余主动迎合着程子晖，两人的唇舌纠缠得愈发激烈。程子晖双手紧紧环抱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何嘉余双手也不自觉地抓紧程子晖的衣服，回应着这份热烈。

    程子晖的吻从何嘉余的唇角一路下滑，轻吻着他的下巴、脖颈，每一处都像是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思念。何嘉余仰起头，微微闭着双眼，沉浸在这汹涌的爱意之中。

    程子晖再度吻上何嘉余的唇，这一次的吻更加狂热，仿佛要把分别这段时间的所有想念都倾注其中。

    两人的唇瓣缠绵许久才缓缓分开，何嘉余感受着这份熟悉的温存，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下来。他声音带着倦意：“我想睡了。”

    “好，那我陪你睡。” 程子晖温柔地应着，心想等何嘉余好好睡一觉，醒来后说不定状态就能好转。于是他也静静躺在何嘉余的身边。

    就在程子晖以为何嘉余已经睡着时，对方突然开口：“明天我出去一趟，你晚上还过来吗？”

    “你都回来了，那肯定来啊。” 程子晖的语气轻快起来，“这不是快放假了嘛，课少了。我明天下午没课，能早点过来找你。”

    何嘉余轻轻“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后说：“你晚上来吧。我明天下午要出去谈事情，不知道谈到几点。” 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疏离，言下之意更偏向于谈完事后想独自静一静。

    程子晖想问何嘉余究竟要谈什么事情，可一看到对方疲惫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只回答：“那我饭点再过来。你要是没时间吃饭，我给你带，等你回来一起吃。”

    “嗯。”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这一觉，从晚上八点一直睡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当程子晖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醒来时，下意识伸手向身旁摸去，却只触到冰凉的床单。他猛地睁开眼，发现何嘉余已经不在床上了。

    程子晖立刻抓起手机查看，屏幕上没有任何来自何嘉余的消息或未接来电。他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委屈——何嘉余竟然这么早就出门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于是程子晖立刻发去了一条消息：【早安少爷，你忙完和我说一声，我晚上就过来】

    对方没有回复。窗外天色渐渐亮起，程子晖揉了揉眼睛，决定不再多想。他起身洗漱，收拾收拾出门去车站了。

    何嘉余那边，清晨五点就已经坐在了一家高档咖啡厅的包厢里。他面前的黑咖啡一口未动，杯面浮着的热气渐渐消散。昨夜李岚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过来了，但何嘉余睡得早，错过了，便临时将见面时间改到了今早六点。

    何嘉余只勉强吃了两片吐司，此刻胃里沉甸甸的，却不是因为饱腹。他盯着咖啡厅入口处，直到李岚熟悉的身影出现。

    “好久不见，少爷。” 李岚快步走来，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在国外怎么样？还算安稳吗？”

    何嘉余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呢？”

    李岚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