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被掐住的喉咙

    四月的风波似乎已经平息，何嘉余依旧在国外忙碌，李岚那边也没有再提起基金会的事，但程子晖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趁着五一假期，他决定亲自去找简屿问个清楚。

    程子晖起了个大早，赶最早的一班高铁，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时，天色已近黄昏。暮色沉沉，街灯渐次亮起，他站在焖香饭社门口，望着里面熙熙攘攘的食客，一时有些踌躇。

    店里人声鼎沸，生意比想象中还要火爆，根本找不到机会单独和简屿说话。他只好先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一份鱼香鸡排饭。

    程子晖夹起一块鸡排送入口中，意外发现味道出奇的好。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被美食稍稍抚慰，他忍不住又扒了几口饭，不知不觉就狼吞虎咽起来。

    正当他低头专心吃饭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是李岚发来的：【这些天辛苦你了，想请你吃个饭，你看可以吗？】

    程子晖盯着手机屏幕，拇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他当然想赴约——李岚是何嘉余最信任的助手，如果能从他那里获取些信息再好不过。但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是商场老手，自己虽然平时阳光开朗，可面对这种久经沙场的经理级人物，心里难免发怵。

    更让他犹豫的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何梓寒的可疑之处，却始终没有向李岚透露分毫。这种刻意的隐瞒让他此刻面对邀约时，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心虚。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抱歉李总，可能不太方便，改天我请您吃饭吧】

    程子晖刚把手机放下，屏幕又亮了起来。李岚的回复来得很快：【你们假期多少天？真的抽不出时间来吗？】

    这追问让程子晖的手指微微发紧。他快速在脑海中搜寻着合适的借口，最终回复道：【我是篮球馆管理员，学校这边训练安排很紧，最近实在抽不开身】 发完这条，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措辞——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既不会显得刻意推脱，也不会引起李岚的怀疑。毕竟，总不至于真去查证一个学生的课余工作安排。

    手机很快又震动起来：【理解，那下次再说吧】

    程子晖长舒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他想，或许今天就该到此为止，明天一早就回学校去。反正何嘉余短期内不会回国，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终于等到用餐高峰过去，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程子晖擦了擦嘴，起身走向服务台。

    “您好，能麻烦找一下你们老板吗？” 他礼貌地问道。

    服务员点点头，转身进了后厨。没过多久，简屿掀开布帘走了出来。当他看清来人是程子晖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好，你是程子晖吧？” 简屿的声音有些发紧。

    “是我。” 程子晖直视着简屿的眼睛，“能借一步说话吗？有些事想请教你。”

    简屿左右张望了一下，略显局促地点头：“好……好的，去我办公室说吧。”

    他领着程子晖穿过忙碌的后厨，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香料的味道。几个厨师好奇地抬头打量，又很快低下头继续工作。程子晖注意到简屿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肩膀绷得紧紧的。

    到了以后，简屿关上门，声音有些发抖：“你……你想问什么？”

    程子晖没有立即回答。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简屿——这个人与邵明月提供的录音里那个侃侃而谈的形象判若两人。

    况且，这与和自己单独见面时的状态如出一辙。但令他意外的是，简屿此刻的紧张程度明显更甚，仿佛在惧怕什么。

    “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吗？” 程子晖决定单刀直入，声音刻意放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

    简屿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记、记得……”

    “那时候你说，何梓寒是无辜的。” 程子晖向前迈了一步，敏锐地注意到简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后仰，“但现在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矛盾点。”

    简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说什么了？” 他脱口而出，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失言般疯狂摇头。

    程子晖皱了皱眉：“你向我提供了许多证据，你忘了吗？”

    简屿深深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程子晖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他放缓语气：“如果你有什么难处……”

    “抱歉。” 简屿突然打断他，声音嘶哑，“有些事情我开不了口。请你……请你不要再问了。”

    他抬起头时，程子晖震惊地发现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眶已经通红，眼神里交织着恐惧和哀求。

    还是心软了。

    程子晖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我不问了。” 他掏出手机，“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简屿只是机械地点着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程子晖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离开焖香饭社后，他回到了自己家中，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越想越怪，越想越怪。

    这不对劲……在听简屿与邵明月的对话中，可以得知简屿知道了邵明月和何嘉余是互相认识的。而上次单独会面，简屿也肯定知道何嘉余和自己的关系。可面对邵明月时能那样侃侃而谈，面对自己却像被掐住喉咙般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这种反差太过明显了。

    是同一个人吗？

    程子晖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并非空穴来风。如果……是双胞胎呢？

    那么简屿面对不同人时截然不同的态度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一个或许是善良本分，在正常经营着焖香饭社，而另一个则可能深陷于各种复杂的阴谋之中，利用两人相似的外貌，把他们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程子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立马联系了花酒，问能不能查到老板简屿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