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小太阳（4）

    何嘉余和程子晖精心准备了许多东西，临近傍晚踏上了前往堂姐程子夕家的路。

    程子夕比程子晖大了约莫五六岁。她是个勤劳能干的女孩，自幼，她便懂得为家庭分忧，操持家中的大小事务，生活的磨砺让她早早学会了承担与付出。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何嘉余瞥了眼副驾驶上正摆弄车载音乐的程子晖，问：“要跟姐姐说我们的关系吗？”

    “算了吧。” 程子晖果断拒绝了，他是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接受。

    “嗯，随你。”

    当他们来到那座温馨的小平房时，程子夕正准备着一些家务。看到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她又惊又喜，赶忙迎了出来，笑着说道：“还没到串亲时候呢，你们怎么提前这么早就来了呀？”

    程子晖笑嘻嘻地走上前，亲昵地挽住程子夕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姐姐，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嘛。”

    程子夕轻轻点了点程子晖的额头，笑骂道：“就你嘴甜。哟，你们都长那么高了。” 说着，她目光慈爱地在两人身上打量。

    何嘉余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礼貌地唤了声：“姐姐好。”

    程子夕的目光在何嘉余身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掩嘴轻笑：“以前见你的时候还那么小，都是喊‘小余’的。” 她微微欠身，语气突然变得恭敬，“现在该叫何少爷了。”

    何嘉余明显一怔：“姐姐别这样，还叫我小余就好。”

    程子晖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被何嘉余暗中掐了下后腰才收敛。

    “好啦，都别站着啦。” 程子夕笑着接过他们手中的礼物，“我炖了排骨汤，还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程子夕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茶几上已经摆好了热茶和水果。

    “我姐做饭可好吃了，你还记得以前来过我家吗？” 程子晖笑嘻嘻地说。

    “当然记得。很好吃。” 何嘉余接过茶杯。

    这话正好被在厨房忙碌的程子夕听见，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糖醋鱼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们在这儿住些日子吧，姐姐也不孤独了，天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我就是这么想的。” 程子晖嘿嘿一笑，“那我们除夕夜一起放烟花吧。”

    “我就知道你喜欢，特意准备了很多。” 程子夕转头看向何嘉余，声音轻柔，“小余也愿意留下吗？”

    “当然愿意。” 何嘉余轻笑道。

    程子夕笑着看向他们，感慨道：“你们感情真好，这么多年一直在一块。”

    餐桌上有一瞬间的安静，两人不约而同地抬眼，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又默契地错开。

    “嗯，老朋友了。” 程子晖咧嘴一笑，顺手给何嘉余夹了块鱼腹肉。

    何嘉余盯着碗里的鱼肉，声音很轻：“嗯，老朋友。”

    程子夕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嘴角的笑意更深。她起身又端来一盘刚炒好的时蔬：“那就这么说定了，除夕夜我们一起守岁。” 她故意板起脸，“不过子晖不许再像小时候那样，把鞭炮往别人院子里扔。”

    “姐！” 程子晖耳根发红，“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何嘉余嘴角微微抽动，低头假装整理餐巾，肩膀却止不住地轻颤。程子晖立刻瞪圆了眼睛，在桌下用膝盖撞了他一下：“你不许笑！”

    “好，不笑。” 何嘉余故作正经地说，“你小时候真可爱。”

    程子晖的脸“唰”地红了，直到程子夕从厨房出来才恢复正常。

    饭桌上，程子夕不停地给两人夹菜，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眼里满是欣慰。程子晖狼吞虎咽地扒着饭，突然凑近姐姐：“姐，你都二十几岁了，怎么不找个对象呀？”

    程子夕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着戳了戳弟弟的额头：“小兔崽子，管起姐姐的事来了？”

    “我就问问嘛，” 程子晖嘟囔着，“姐姐长得这么好看。”

    “少贫嘴。倒是你，长这么一张帅脸，肯定有人追吧？” 程子夕促狭地眨眨眼，“没早恋过吗？”

    “才没有！再说我现在已经成年了！” 程子晖一激动，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何嘉余在一旁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把程子晖掉落的筷子捡起来递给他。程子晖接过筷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何嘉余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程子夕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饭后，程子夕坚持不让两人帮忙洗碗。何嘉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程子晖缠着姐姐撒娇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余，” 程子夕突然转头看向他，“客房我收拾好了，就在子晖房间隔壁。” 她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不过我想，你们可能不需要两间房？”

    程子晖拽着姐姐的袖子：“姐！你、你在说什么啊！”

    “客房收拾是收拾好了，但你们来得太早了，被子落了灰，还没来得及清理呢。” 程子夕故意叹了口气，“这大冬天的，薄被子可不保暖。”

    她转头看向手足无措的程子晖，语气平静地说：“你房间那床羽绒被够厚，两个人睡正好不冷。”

    小时候，程子晖在姐姐家借住，那时家里房间有限，程子夕心疼弟弟，特意将杂货房细心清理、布置，改造成了一间温馨的卧室给程子晖住。而程子夕口中所说的客房，实际上是她父母曾经住过的房间。

    “啊，这样吗……” 程子晖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何嘉余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程子夕擦了擦手，转身往浴室走：“我去放洗澡水，你们谁先洗？”

    “我！我先洗！” 程子晖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浴室，差点被茶几绊倒。

    何嘉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慢点。”

    程子夕在浴室里调试水温，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水声渐停，程子晖穿好睡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何嘉余拿着换洗衣物往浴室走。

    “子晖，” 程子夕突然从卧室探出头，“过来一下。”

    程子晖蹑手蹑脚地跟着姐姐进了她的卧室，心里直打鼓。

    程子夕轻轻关上门，双手抱胸靠在梳妆台前。

    “怎、怎么了，姐姐……”

    “说吧，你跟小余到底什么关系？”

    “就……朋友啊。” 程子晖尴尬一笑。

    “真的吗？”

    “真的。”

    程子夕眯起眼睛，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那这个，你给我解释一下？”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绚烂的烟花背景下，程子晖捧着何嘉余的脸，两人的唇瓣正轻轻相贴。

    程子晖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