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聚餐风波（4）

    “不对啊，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邵明月脱口而出。

    程子晖神色有些不自然，硬着头皮回应：“是没有谈过。”

    万鹤迎故意调侃：“让你回答初吻在不在，没谈过恋爱就不能亲了？” 他这么说是为了逼程子晖说出实话，但是看来并没有奏效，也就不打算继续为难下去了，“时间到，喝吧。”

    “你也没说有时间限制啊。” 程子晖下意识的反驳，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万鹤迎这话分明是在委婉帮他解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情绪。

    万鹤迎挑眉笑着开口：“那你能回答出什么来？”

    宋恩面露担忧，轻声嘀咕：“队长刚才吃饭就喝了不少，还喝啊？”

    程子晖神色淡然，仿佛毫不在意，一把端起面前的酒，朗声道：“无所谓，干了！”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一旁刚尝过酒的林晔知，看着程子晖豪饮的模样，不禁心生忧惧，忍不住开口：“刚才是谁说的，滴酒不沾？”

    万鹤迎也跟着附和：“诶对，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滴酒不沾呢，现在沾了，打算怎么办？”

    程子晖将空杯子重重撂在桌上，掷地有声道：“我要是再沾一滴酒，” 边说边给自己倒上，“就自罚三杯！”

    他倒酒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自己的酒量底气。说完仰头便饮，酒水顺着喉结滑落。

    程子晖的酒量确实不容小觑，亲生父亲就是个酒鬼，会不会这也是遗传的呢。

    万鹤迎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劝他别再喝了。程子晖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笑着说没感觉有事。

    无奈之下，游戏又继续进行了几局。后面挑选的真心话问题不再刁钻，大冒险也不过是发微信表白之类轻松的任务。宋恩运气极佳，好几轮下来都没轮到他，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没过多久，酒精的后劲悄然袭来。程子晖只觉脑袋发沉，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整个人醉醺醺的。

    万鹤迎眼尖，第一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事已至此，游戏只能匆匆叫停。此时夜色已深，宋恩打车回家，其他人由于是在宾馆聚餐，回房倒也方便，不得不说，一开始地点定在这里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醉酒未醒的程子晖，以及何嘉余和万鹤迎。万鹤迎费力地搀扶着程子晖，脸上挂着揶揄的笑，看向何嘉余：“别忘了约定啊。”

    何嘉余自然没忘，也没打算离开。他估摸着此时何嘉璟应该已经睡了，贸然回去怕是会吵醒她。

    于是，两人决定将程子晖带到201房间，这样还能省去等电梯的时间。

    程子晖陷在雪白的被褥里，额头抵着冰凉的枕头。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却也让那些平日紧闭的心防松动了几分。

    突然间，程子晖像是有了一丝意识，撑着床垫直起身子，酒精让他眼神涣散却格外执拗：“何嘉余……”

    “你喝多了。” 何嘉余冷漠地看着他，轻声说。

    程子晖坚信自己此刻很清醒，“我没有……你，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程子晖。” 何嘉余声音骤然降温，像把刀截断他的话，“你喝醉了，别闹了。”

    程子晖却突然笑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抓他的领子：“回答我。”

    “松手。”

    “我说，回答我。” 程子晖手指绞得更紧。

    何嘉余突然掐住他手腕穴位，趁他吃痛时利落抽身。

    “程子晖，我不管你明天还记不记得，我现在说你听清楚了。我是喜欢你，但已经不重要了，比赛结束后，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我不允许自己再被这种情绪干扰，所以，就当我们从未相识吧。”

    程子晖没有及时回答，而是露出一抹笑容，“少爷……你身上有烟味儿。”

    在何嘉余说出“到此为止”的刹那，程子晖的心脏顿时袭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何嘉余不耐烦地别过头，冷冷吐出三个字：“你管我。”

    “是因为我。” 程子晖学着他淡淡的语气说。

    不是疑问句。

    或许是还残留着几分酒劲壮胆，程子晖比平日里那个总逃避的自己勇敢了许多。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几分蛊惑的笑：“你敢不敢再亲我？”

    何嘉余没有回应，只是缓缓低下头，发丝垂下，遮住了他此刻难以捉摸的神情。

    程子晖见状，又添了一句，语调里带着一丝揶揄与回忆：“你在地下室可不是这样的。”

    空气凝固了一秒。

    何嘉余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烟草的苦味和压抑太久的凶狠，程子晖被撞得踉跄后退，脊背抵上墙壁。何嘉余的手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程子晖承受着，喉结滚动，手指揪住何嘉余的衣领。

    分开时两人呼吸凌乱，何嘉余盯着他湿润的嘴唇，拇指重重擦过程子晖的嘴角。

    “这是最后一次。” 何嘉余的声音低沉而决然。

    程子晖僵住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那个带着烟草味的吻。酸涩与痛苦漫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不明白为何对方执意要分开，是因为自己地下室那次决绝的举动，还是因为曾经纯粹的友情已经悄然变质。那句“我也喜欢你”，在他喉间打转，却怎么也无法吐露出口。

    何嘉余看着程子晖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他轻轻揽过程子晖，将人安抚到床上。

    “想哭就哭吧。”

    或许是酒劲未散，程子晖没了争辩的力气，只是任由泪水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在何嘉余耐心的安抚下，程子晖的呼吸渐渐平稳，陷入了沉睡。

    何嘉余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守在床边，替他掖了掖薄被。

    床不大，何嘉余挨着程子晖躺下。翻身时，手臂不经意压到程子晖的衣兜，感觉里面有个形状规整的硬物。

    他心中泛起一丝好奇，趁程子晖熟睡，轻轻伸手探入兜中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小巧盒子的刹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

    他缓缓把盒子掏出，借着窗外洒入的朦胧月光，看清那是个精致的戒指盒——正是当初自己送给程子晖的那枚戒指的盒子。

    他没想到，事到如今，程子晖竟还将这戒指带在身边。

    他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盒，沉默良久，最终轻轻把盒子塞回程子晖兜里，没再惊动沉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