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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首级咕噜噜滚至众将脚下。
    众将定睛一看,吓的齐齐后退,他们不是没见过首级,而是~
    这踏马的哪儿是四川总督李国英的首级,分明是平西王女婿兼入川先锋官郭壮图的首级,面容被火烧了一半。
    蒋首辅真狠人也!
    先扬后抑,猝不及防,甭说云南小袁绍了,就是真曹操见了也得头疼欲裂。
    “王爷!”
    众人连忙上前将吴三桂扶起,只见吴三桂面如金纸,气如游丝,双眼望天,宛如傻子。
    “王爷,您没事吧?”
    “王爷,你快说句话啊。”
    面对众人的疯狂催促,吴三桂开口了:“本王的心痛啊。”
    话既出,泪横流。
    没多会~
    闻讯赶来的二女儿嚎啕大哭,哭至昏厥,现场更加混乱。
    ……
    西路军全军覆没、平西王一病不起的消息宛如深水炸弹,炸的十几万大军人心惶惶,惶惶不安。
    大战在即,人心混乱。
    此乃大忌。
    实际上,无论历史怎么发展,在决定战争胜负的诸多因素里,人心都是遥遥领先的存在。
    因为,再精锐的武器也必须由人来掌控。
    武器不会自动杀人,能积极主动杀人的永远是人。
    ……
    长沙城外20里。
    联合帝国南征军大营。
    一名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的斥候纵马冲入营区,沿途高呼:“四川大捷!斩敌一万级!”
    所到之处,士兵们阵阵欢呼。
    无故喧哗是违背军纪,有原因的喧哗不算违背军纪。
    中军大帐附近。
    周仓拦住了斥候。
    “将军,四川捷报,。”
    “知道,等一会。”
    “将军,军报一刻不得缓,需立即面交首辅大人。”
    “不急,首辅大人现在有紧急公务在处理,兹事体大,比天都大。”
    斥候不敢多言。
    打死他也不敢相信,所谓的紧急公务是敦伦!
    敦伦不是目的,目的是生儿子。为了这个崇高的理想,蒋青云正在羊皮褥子上和江南奋战。
    中军大帐外。
    天机和尚双腿盘坐,微闭双眼,念的是《楞伽经》,直接目的是祈祷,间接目的是助兴。
    玄学,最好信。
    ……
    帐内。
    江南略感不安。
    “夫君,外面都在喊四川大捷,军务要紧,要不咱们先算了吧。”
    “嘘,专心点。”
    “是。”
    蒋青云宛如谢安附体,云淡风轻。
    吴三桂的东、中、西三路大军在自己和老天爷的联手拨弄下,如今只剩下惨兮兮的中间一路了。
    雨打芭蕉,气喘如牛,雨过天晴。
    他缓缓起身,舒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更衣。”
    “是。”
    绿珠和一名丫鬟连忙过来,擦洗,更衣,罩软甲,穿袍子,最后束发。
    ……
    帐门掀开。
    众目睽睽之下,宛如宋朝贵公子打扮的首辅大人走了出来。
    等待已久的众将单膝下跪。
    “恭喜首辅~”
    “何喜?”
    斥候连忙向前几步,激动的喊道:“禀首辅,四川大捷,我军斩杀吴三桂精锐骑兵一万,阵斩郭壮图和张国柱。”
    蒋青云粗粗浏览后,笑道。
    “小儿辈破贼,只不过比我预料的晚了几天。”
    “昭告三军,犒赏酒肉,待灭了吴三桂再行封赏。”
    “遵命。”
    想了想~
    他又当众抛下一句。
    “王进宝忠勇可嘉,可保三代富贵。”
    用不了多久,这句话就会传到王进宝耳朵里,成为丹书铁券。
    正值春暖花开。
    湘江之畔,鸟语花香,生机勃勃,蒋首辅心情大好,只令各部每日严加训练。自己则是每日钓鱼、打猎、敦伦。
    一时间,众人敬畏宛如神明。
    ……
    可蒋青云终究不是神明,而是凡人。
    是凡人,就有私心。
    是凡人,就会流血。
    “法师,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
    “当时你和我说,妻禄子寿财,我可占四项,还记得吗?”
    “是的。”
    “所以,是哪四项?”
    天机和尚摇头。
    “法师,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不,皆因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妄揣,否则会招致无妄之灾。”
    “你在我面前也装神弄鬼?”
    “首辅请恕罪,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凡人只能顺天而行。”
    蒋青云放声大笑。
    “我若逆天而行呢?”
    “贫僧是凡人,逆天必亡。首辅是魔界红衣圣君转世,您若想逆天,天也奈何不了你。”
    “法师,你知道对于我而言,子嗣意味着什么吗?”
    “有子嗣,可为皇帝。无子嗣,可为人皇。”
    蒋青云的眼神逐渐冰冷。
    “你都知道?”
    “是。”
    “你怎么会知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诅咒?”
    “贫僧若有这等法力,贫僧就自己当法王了,何必坐壁上观?”
    许久~
    蒋青云深吸一口气。
    “法师,我需要子嗣,请你帮帮我。作为回报,你随便开口,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绝不会讨价还价。你不要立刻拒绝我,你再想想,想想。”
    说完。
    蒋青云起身离去。
    ……
    “驾~”
    一路纵马狂奔,蒋青云心中好似一团火在烧,愤懑而灼热。
    手持弓箭的护卫们在两翼紧紧跟随,宛如大雁迁徙阵型的镜像版,确保主公的绝对安全。
    冲上一处四五丈高度的丘陵之后,蒋青云勒马止步。
    放眼望去,皆是正在训练的己方士兵,八旗兵练的是骑射,绿营兵练的是刀盾阵型,新军练的是射击。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远处。
    有三骑飞速奔跑而来,棉甲鲜亮。
    蒋青云望了一眼周仓。
    周仓了然于心,立即催马冲下去将三骑拦截在百丈之外,然后口头转述情报。
    这一切看似正常,实则隐藏杀机。
    春节之后。
    蒋青云下达了一道命令,中军大营防务由2000保定新军和3000直隶绿营接管,八旗被排除在外。
    表面理由是:八旗是朝廷精锐,需心无旁骛的承担作战任务,不宜再担任繁琐的戍卫。
    但实际上是信任危机。
    第九旗异己分子隐藏在八旗当中,根本无法分辨。
    这就意味着随时有可能冒出一个疯狂的第九旗分子,突然向自己射来一支半斤重的大铍箭。
    刀枪不入?
    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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