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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发光体公转(2)
程程在包厢里坐立难安,夏灯没发消息给她们,就是说会守约,大概只是跟爸妈说两句话就过来了,到时候她男朋友和齐征来了,正好撞在一起,那场面得多尴尬?
舒禾终于觉得她不对劲了:“你喝了多少水了?等下还吃得进去东西吗?”
程程捋了下头发:“我家那个和齐征这就到了,游风看见齐征,不得手撕了他?我等下一定没心情吃东西,现在先喝点水压惊吧。”
舒禾挑眉:“齐征来了?”
“嗯。”
“那你跟夏灯说一声不就行了吗?或者跟你男朋友说,告诉他游风也在,让齐征别露面了。”
“他肯定怪我没早跟他说,我不想打这个电话。”
舒禾停顿了一下,换到程程旁边坐着:“程程,你没觉得你有点被这男的PUA了吗?”
“没,你想多了。”
舒禾看她正上头,听不进去劝说,也没当那个讨厌的人。
刚说完,包厢门开了,夏灯走了进来,她身后就是游风。
程程心提起,想着不行就跟夏灯坦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男朋友和齐征在游风和夏灯后,也进了门。
一切不可控起来。
舒禾快速看了程程一眼,程程显然在想应对措施,忘了打招呼和介绍人,她充当起这角色:“还有别人吗?我以为会有很多帅哥。”
程程的男朋友叫董维安,有个小传媒公司,平时就是接广告拍视频签网络艺人,公司七八个干活的,一个副总,一个财务,一个业务,五个运营,都叫董维安大董。
大董还是比较擅长面儿上那一套的,乐了两下:“这不把齐哥给你带来了?我们给齐哥新开的号都两百万粉丝了,广告报价十万起步,还配不上你啊?”
他一语双关,显摆了他们公司捧新人的能力,阴阳了夏灯有眼不识金镶玉。
舒禾扶着椅背:“这么牛?还是读诗?我记得齐征之前就读诗,那小声儿、小词儿,我印象可深刻了。”
大董不知道这段儿,挑眉:“嚯,你还听过呢?那说明齐征之前也挺行啊。这都没抢过人家,那我也不理解了。”
他过于针对夏灯和游风了,看得齐征心不安。
齐征是被游风暗暗羞辱过的,他看不起游风这人行事做派,但不想明面上争高低。
那是蠢人,他想提醒大董别树敌,但大董嘴太快一直不给机会。
朋友说得没错,大董这个人就是太有个性了,一有不顺心,就一副不惯着别人的凶恶样。
舒禾看都不用看夏灯和游风,一个是相处两年的室友,一个是曾经的光,她认为她还是了解他们的,他们对不在意的人和事,一般无视。
但她暴脾气,一口气都不忍的,于是说:“当然听过,天天给我夏灯读呢,烦都烦死了,也不能直接说油腻你说是吧?”
大董笑容僵住。
齐征脸色骤变。
程程醒过来,怕大董误会舒禾有敌意,出于保护朋友,她接上:“别扯没用的了,过去的事情提它干什么。齐征都有两百万粉丝了,总不至于还不能往前看吧?”
齐征说:“过去事就不提了,给所有人的女神读诗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不敢再想别的。”
很体面的话,这一页算翻篇了,但大董好像有些不爽,期间不耐烦地瞥了程程好几次。
舒禾看在程程面子上,当作没看见,菜上了,他很凶地给程程拿了杯子,哐当一声听得她火大:“你没事儿吧?该你欠你的啊?你给谁撂脸子呢?”
大董还笑着:“嚷什么啊?你长得不俊,脾气不小啊。”
沉默。
舒禾哼了两声,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我本来觉得咱们可以好好吃完这顿饭,毕竟只是一顿饭,但你看起来一肚子火啊,是不是不让你发泄出来过不了这一宿啊?”
大董否认:“这包厢空调开那么低,我怎么会上火啊?倒是你裹那么严实,看着像会上火似的。”
“你管我呢?我愿意!”舒禾学他笑着说火药味的话。
大董还在笑:“你可别是身材焦虑吧,你们女的不天天骂我们男的审美畸形?既想勇敢做自己,为什么不敢露出来啊?还是说你也认可男人的审美?但因为你没有,所以一边骂我们畸形,一边自卑地裹那么多?”
舒禾一下子脸通红,火到了头顶上:“你会说人话吗?”
程程也翻脸了:“你一大男的跟女孩儿这么说话,你不害臊啊?”
“嚷嚷平等的是你们,现在我拿她当个人,又嫌我说话难听对女孩儿不绅士?”大董越说越贱,酒也越喝越多,终于现了原形。
从开始就不怎么和谐的饭局终于走到崩盘这一步,在场几人像是早忍不住了,全都不端着了。程程没办法站在大董那一边:“我现在给你留点面子,等吃完这顿饭,我们私底下再说。”
大董进门第一句阴阳的话就表明了他注定不会安稳地吃这顿饭,他歪着脑袋,谁都劝不动似的:“说好的局多了不相干的人,谁能痛快。”
这话指到了游风的不请自来。
舒禾立刻回呛:“你凭什么不痛快?”
说完这话,她反应过来,全明白了,站起来,哼笑着:“我说呢上次你说请程程室友吃饭,只有我去了,吃了没两口你就说有事儿要走,单都是程程买的。这回你又挑夏灯回涂州的日子组局,还非要夏灯过来,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给你精明白了!”
程程清醒的那会儿也已经意识到了,给他留着脸没说。
妈的舒禾越说越火大:“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程程找你我他妈拦不住,我都悔死了,你还他妈想夏灯呢!开个逼公司把你牛逼坏了!从头到脚加你那点五位数的存款,哪项配得上人家啊?谁给你的自信啊?”
大董拍桌子掀碟子:“是不给你脸了你个臭老娘儿们。”
程程下意识挡在舒禾面前,瞪大董。
游风和夏灯很像局外人,除了夏灯的名字被舒禾提起几次,两人存在感低到可怜。
倒不是因为他们不起眼,是大董这种滑不溜手的社会人士,即使发泄怒火,也只会找个软柿子捏。
舒禾没钱也没人撑腰,还火爆,可不就成了他翻脸的对象?
到时候闹起来,他还能说成是舒禾说话太难听刺激了他,毕竟他一直笑着说话,舒禾全程横眉冷对。
齐征因为有意降低存在感,也像个局外人,但眼看要打起来了,不能再沉默了,就站起来,手搭在大董肩膀:“喝点酒把脾气喝出来了,别闹了,难看了。”
大董抖开他的手,一只手扒拉开程程,居高临下指着舒禾:“小贱人你再说一遍。”
舒禾还挺慌的,心跳很快,浑身哆嗦,但嘴硬,歪着脸:“我就说你养几个网红、接几个广告就把自己当成人上人了,一身横肉还对别人挑三拣四,没点自知之明还敢惦记人家漂亮姑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眼看着算盘打空了在这儿阴阳怪气,找茬发脾气!让你对女孩儿绅士点,是把你当个男人,你要觉得吃亏了,不想当一刀噶了也行!别他妈拿着不……”
大董气得胸脯子翻涌,没等她说完,扬手就是一巴掌,但由于程程动作快,及时把舒禾拉到身后,这一巴掌最终落在了程程的脸上。
啪一声。
夏灯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径直走向程程,太急了,大腿撞到了椅背上,但没停。
她不以为大董敢动手的,这地方有监控,而且这么多人在,大意了。
游风看夏灯过去了,也慢吞吞地走到大董身前,正好横在了大董和三个女孩中间。
游风下巴微抬,有一点傲慢,他也确实傲慢,不用刻意去做。双手还在口袋里,大腿靠在桌沿,侧身对着大董,没看他,只看墙上的画。
大董没游风高,但比游风壮,气势没有矮下来。
他听说过这人家里有点钱,不想跟这人硬碰硬,但这人要是跟舒禾那小贱人似的找不痛快,他也会让这人见识见识,他在涂州不是白混。
夏灯和舒禾仔细地检查程程的脸,巴掌印显出来了,红红的带着细看便能发现的毛细血管破裂,紫点点就嵌在深红色里。
舒禾出气都是火,站起来指着大董骂道:“妈的你等着吧!你不吃上这碗牢饭,你看能不能完!”
大董一口浓痰吐到饭桌上,点着下巴一脸轻蔑:“别瞎吹逼了,先琢磨给爹道歉吧,你看你不跪下来给我道歉,我能不能让你出这个门。”
“你活在上个世纪吧?跪下给你道歉?警察来的时候你别跪下求人家不要铐你吧!”舒禾要报警。
大董伸手要打掉她手机,被游风抬胳膊挡掉了。
他眯着眼看游风:“管闲事儿是吗?掂量过自己有多大分量吗?”
游风说:“还有人吗?”
“什么?”
“凭你们俩,不想让她出门有点勉强,你要是还有人当我没说,打电话叫过来吧。”
大董听笑话似的:“我要是叫了人过来,你够练吗?”
“你先叫来试试。”
本事越小的男人越好面子,越在被挑衅时丧失理智,游风两句不屑的话差点就让他当场开练了。
他指着游风:“等着!”
说着打了电话,说得严重,听电话里那些声儿,貌似他们那帮人也激动起来了,嚷嚷着要过来给他站台。
齐征怎么拦都没拦住。
后面的半个小时,程程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个地方发呆,舒禾一直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骂街。
总得有人顾着程程的脸,就只有常常冷静的夏灯了。
她第一时间拍了照片和视频,然后问服务员要冰袋,给程程敷。
本来拍照时,大董还不乐意,要抢手机,只是游风伸手把不远处一把椅子拉到了手下,似乎就等着他靠近夏灯。
又有齐征拉住他的胳膊摇头示意不要,他还是忍了。
半小时后,大董的人来了,七八个有男有女,男光头,女文唇,一身平价Polo衫、运动鞋。
穿着打扮不足以定义一个人,但如果他们嚼着口香糖、眼神轻蔑、貌似了不起,有一种地头蛇的自以为是和无所畏惧,那就可以定义了。
舒禾也是第一次见到大董的员工们,本以为他这个形象已经很不三不四了,结果手里的人比他更像刚从监狱蹲了几年出来的。
自己人来了,大董更有底气了,话很横:“还练吗?”
游风扫了一眼他们的人:“都到齐了?”
大董没说话,开始觉得不对劲,但东光区春安路派出所的警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冲进了门。
大董和他的员工们神情都变得有趣了,开始往后退。
许漾进门后先看了夏灯一眼,然后才瞥向吓成鹌鹑的那几个人。
他们自然是要狡辩的,推卸责任,说只是开玩笑,后面又说只是喝多了,夏灯拍摄的程程被打后的视频和照片为他们施暴做了铁证,小柳家老板也指控了他们,他们才陆陆续续不吭声了。
最后大董一行人被警察带走,舒禾、程程她们这些当事人也要到派出所说明情况。
等所有人录完笔录,聚在大厅的会议桌前,疲惫在沉默中绵延。
已经晚上十点多,大厅灯亮得灼眼,室外蛐蛐、□□声音洪亮,室内只有值班人员敲打键盘的声音。
程程和舒禾坐在一起,前不久还哀默更多的脸已经只剩下冷漠。
舒禾高亢的情绪在一轮又一轮的陈述经过后消失了。
游风和夏灯坐得远一点,看着很平静。
小柳家的老板在他们旁边,还在看导入手机的走廊的监控视频,游风和夏灯抱在一起的画面,她看了好几遍,觉得青春真好。
大董早在警察进入包厢时就萎下来了,后来看见小柳家老板开着一千多万的车送舒禾和程程到派出所,彻底跳不动了。
小柳家老板是因为夏灯,所以做了这个司机。
夏灯面子大是因为父母跟小柳家老板是朋友,她一定会照顾朋友的女儿。
这些大董都能接受,直到有人发消息告诉他,游风家里很有钱,但他考上航大,成为重点培养的学生,全是靠他自己。
因为家人不承认他存在,又将他放养……
知道这些,他险些崩溃。
他不喜欢程程,跟她在一起也是因为她有钱,可以帮他维持着公司运转。他也不喜欢夏灯,太漂亮的女人本身就让人望而却步,如果不是她更有钱,他不会想要去接近她。
他吃了没钱的苦,他把失败、失落、失去机会,都归结于没钱,突然有人告诉他,有些人获得尊重跟钱没关系。
他承认他有些想不通了。
一直以来坚持的逻辑好像有很大漏洞。
用很凶的形象通过吓唬人、打压人而获得的尊重,在真正靠实力获得的尊重面前,那么虚张声势。
他一直恨钱,又因钱让自己面目不堪。
总是在清醒和沉沦中拉扯那不堪一击的防线。
现在扯断了。
到底钱是罪恶的源头,还是他那颗投机取巧、欲壑难填的心呢?
程程已经想通了,不想再花另外的时间跟大董纠缠了,趁着今天这个庄严的地方,这个都清醒的时刻,走到他面前:“聊聊吧。”
大董卸去老虎皮,像是连同那根较劲的骨头一并卸了,没拒绝。
两人离开到门外,舒禾始终盯着门口。
虽然现在的大董看起来正常多了,但也不想程程继续跟他好了,跟情绪不稳定又不尊重人的男人在一起,简直受罪。
小柳家老板准备回去了,警察也说没事了,待到这时候主要是担心夏灯的安全,不过她身边这男孩子知道打电话让她听包厢内的情况,还通过他们家公众号提出报警需求,就说明挺靠谱。
而且夏灯爸妈都放心地走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
她站起来,拿上包,跟夏灯说:“宝贝儿下次来吃饭跟姨说一声,我给你和你同学留着最好的包厢。不想吃小柳家,咱们龙门那条街上也有烧烤和海鲜店。”
“嗯。”夏灯也站起来。
老板亲昵地捏着她的手:“没什么事了应该,你们现在走也可以。”
“等下就回。”夏灯说。
老板这就走了,齐征在边上看着游风和夏灯,槽牙一直咬得很死。
他跟大董不算朋友,跟大董的发小才是,签给大董也是在朋友的牵线下。
不得不说,大董确实有点东西,那些构思虽然土俗,但有梗有趣,很吸引人,运营了几个月,粉丝飙升,身价都有了。
但这人有个问题,那就是很喜欢用没素质代表个性。
他因此总想着解约单干。
这次他跟大董过来,很有点互相利用的意思。
他利用大董跟程程的关系,接近夏灯。
大董利用他追夏灯未果这事做文章,看能不能在夏灯面前留下个深刻的印象,为以后骗钱做准备。
他们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到头来竟都是高看了自己。
夏灯不是没思想的玩偶,看不出他们的目的。就算她真是个花瓶,身边也还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游风帮她看着。
再加上舒禾和程程,她们看起来不睿智,但重感情,有时候为了维护闺蜜,那脑子简直能去破案。
他们那点九九根本无所遁形,不服气的结果就是现在在这里,被扣上组团施暴的帽子,丢人现眼。
对于齐征来说,这个帽子无所谓,但看着游风和夏灯默契、冷静、分工明确地处理这件事,简直就像在被凌迟。
数月而已,他们的感情进展飞快,而且好像各自都有了一番成长。
为什么?
他想不通,也越来越恨。
门外树下,大董和程程在相对沉默了许久后,由程程打破了沉默。
她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那一巴掌让她从患得患失中醒来:“我迷恋过你,可能因为你是我交往的第一个跟我说爱情不重要钱更重要的人。
“我和我的朋友们太年轻了,我们每天做的就是花钱享乐。
“我不懂赚钱的重要性,也没想过去了解,你出现给了我另外一种体现,太多的未知让我沉迷了。
“我讨好你,听从你,惯着你,流水的钱打到你卡上,换来你拿我当梯子。
“想够到夏灯是吗?想吧,只能想了。”
路灯不太亮,程程看不到大董的表情,也不是很想看,被撕破了皮面的脸面目全非,有什么好看?
她最后抛出一个问题:“知道为什么你费那么大劲却事与愿违吗?”
大董没说话。
“因为你觉得漂亮的女人脑子都不怎么样。”
大董眉微动。
“舒禾昨天才去医院检查了肠胃,所以穿了长袖。还有,我们追求的平等是权利和尊严平等,如果你觉得极端,无非是你歹毒,只想霸占着明明属于全人类的权利和尊严。”
程程停顿了一下:“你以为我在跟你解释?”语气陡然变化:“想多了。我是在讽刺你浑身的傲慢跟偏见,管中窥豹还以为自己看见的是整个天地,其实只不过是长了吊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的狗杂碎,净妄想漂亮姑娘能对你展示身体,你也配。”
程程说完了,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指着他:“还钱,然后离我朋友远点。”
大董在经历游风对他精神上的打击后,已经不觉得程程这些话有杀伤力了。在意什么,才会被什么伤害。显然他在意的是真正的人格魅力,而不是剑走偏锋、特立独行获得的那一点关注度。
可是人真的也挺奇怪的。
明明他之前的愿望是脱离贫穷,只要脱离就好,现在虽然勉强,但也是能养活好几口人了,怎么不满足了呢?
程程回到大厅,舒禾迎上去,两个人隔着三米停下,对视几秒,舒禾从她眼里得到了她斩断这段关系的讯息,过去抱住她,什么话也没说。
最后,整场闹剧在程程拒绝和解,要求道歉、赔偿之后,结束了。
从派出所离开后,游风开车,和夏灯去送了程程和舒禾。
两个女生以为游风是送她们回学校,没想到是带去一家日式汤泉。
他甚至买了单,把夏灯也留给她们。
两个女生都泡在池子里了,仍觉得不真实,舒禾吃着刺身问夏灯:“为什么啊?也没说泡汤啊。”
“我说的。”夏灯手摁住大腿,淡淡道。她是觉得泡汤可以缓解疲惫。
“然后单是游风买的,”舒禾又忍不住了:“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就这么大?”
程程瞥她:“差不多得了,我已经吃过亏了,你稍微可怜我一下,别阴阳我了。”
舒禾看着水上飘着的托盘里的小吃:“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不会了。”程程坚定。
“那就好,太晦气了这个人。”
程程扭头问夏灯:“是你报的警吗?”
“我男朋……”夏灯顺嘴了,但几乎没犹豫,很快改口:“游风。”
俩耳尖的已经听见了,舒禾小嗓子发出怪声:“哎呦喂,男朋友啊我的灯,这词儿在你嘴里我听着怎么那么新鲜啊,程你觉得呢?”
程程也笑:“放假这两个月感情突飞猛进啊。”
舒禾游到夏灯旁边,好奇地问:“真喜欢了?”
夏灯没答,用一贯的沉默敷衍过去。
舒禾也没执着,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当时这个情况怎么报的警?”
“不知道。”夏灯有猜测,但不能肯定。
“游风当时让那傻逼叫人时候,我真以为他打算一挑十呢。”舒禾重新坐回她的位置:“差点没给我激动坏了。”
夏灯当时也怕,他受伤才刚好,但她没在不清楚他决定时去阻止。
她相信在上次事件之后,游风考虑事情会更全面,也会想到,不要让她担心,所以她选择了不问,并且信任。
从机场她遇到骚扰,她阻止他,他接受了阻止,到不久前,他选择报警,事实证明,她男朋友确实有在听话。
他可能还是暴力的,还是会忍不住,但他会因为女朋友担心,换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原本以为,当过去的秘密都被揭开,他所有爱她的证据都被发现,他们的感情会趋于平淡,再不会有强心跳。
没想到才是刚开始。
过去都明晰了,他就创造新的证据,他总在让她的心跳失去正常的频率,脱离原定的轨道……
“灯,你知道暑假咱学校对面开了一个舞蹈机构吗?老板是女的,长得很漂亮,咱们学校有些男的都去报名芭蕾舞了,我真想不通。”
舒禾边说边摇头:“我听说齐征跟那老师社交号都是互关,还以为这二逼男的移情别恋了呢,谁知道又搭上狗董来你跟前刷存在感了。
“我有时候对他们男人的自信心真费解,他们怎么会觉得你不选游风选他们啊?
“图他们什么呢?长得丑想得美吗?”
程程对那老板有点好奇:“我看过那老板,有点漂亮,但也很眼熟,上过电视?”
“对对对,她参加过舞蹈选秀节目,五进三的时候淘汰的。”
舒禾说完吃了一块芒果:“人文院有个女生跟她对象吵架,都动刀子了,就因为这个跳舞的。”
“劈腿了?”程程挑眉。
舒禾摇头:“没有,只是她对象冷暴力,她逼问,他坦白说精神出轨了,所有人都在传是精神出轨那个老板,因为这女生去那舞蹈中心闹来着。”
“怎么能那么难看?”程程说:“这老板呢?有没说什么?”
舒禾翻她白眼:“你自从跟那骑摩托的分手,和这狗董好上,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呢,问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开始了,你是算命的还是捉鬼的,怎么那么能阴阳呢?”程程把水撩到她身上。
舒禾“哎呀”一声,告诉她:“人又没介入他们,说什么。”
程程不说了,正好也没瘾了。
夏灯听得有一句没一句,满脑子这两天发生的事。
本来是在捋这些意外的,突然想起,他们回涂州的前一天,游风说等她从同学的局上下来就去看电影。
票都买了,十二点多的,虽然还没到点,但显然来不及了。
舒禾和程程的话题又跳到了护肤,喜欢的牌子上新了什么。
夏灯没有兴趣,从汤里出来,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看手机,游风在十三分钟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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