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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走了,云策也想回家。
郑天寿守在门口看着云策道:“你知道鲁莽会害死人的。”
云策笑道:“我还知道,你们继续这么‘帮’曹锟,他迟早会变成一个只知道利害,不知道情感为何物的人。
你真的想要那样一个人以后给你们遮风避雨吗?”
郑天寿没有接话,叹息一声道:“长子有贤名,而父犹壮年,祸起萧墙只在弹指间。”
“曹氏这些时间以来大口吞四海,体壮如猪,即便是云氏见之,也口流馋涎,只是力弱不能图,旁人呢?”
“所以,曹锟必败?”
“败一次却能找回男儿雄风,没什么不好的。”
“老夫以为贺雨不值一提。”
“今日贺雨,明日是谁?”
郑天寿见枣红马开始出房门了,就让开大门道:“你不去帮帮大公子吗?”
云策将手搭在枣红马的背上摇摇头道:“那是他的战争,不是我的,死了算他背风,活着就该有用。”
郑天寿瞅着云策的背影道:“平州将与岭州大战,你不准备从中取利吗?”
云策扬扬手道:“如今取多少利益都是假的,鬼方众南下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们今日所图,不过是水边的沙城,大水一来,啥都剩不下。”
郑天寿不再说话,背着手走进了平州城主府。
云策也没有继续停留,等平州城专门为他打开之后,就骑着枣红马回家了。
“你说,曹锟的未婚妻被她父亲蒸熟了送到平州了?”
娥姬抱着饭碗,难以置信的问云策。
云策点点头道:“蒸熟之后模样没有大变,我还看到脸上有泪水。”
“那应该不是泪水,是蒸汽。”张敏在一边抠字眼道。
云策叹口气道:“我正在讲故事,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这样说,能让那个小女子的下场显得更加凄惨一些。”
张敏冷笑一声道:“为了情郎就不顾自己父母兄弟的死活?岭州虎贲军本就是岭州存在的根本,贺田没了虎贲军,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人挂在旗杆上风干了等过年。”
云策怒道:“我在讲故事,你要把那些有的,没的抛开,我们只讲她跟曹锟之间的爱情,不说别的。”
张敏冷着脸对娥姬道:“以后家里有这种分不清里外的人,你都要立刻把她打死,蒸熟了喂狗皮子也行。”
娥姬吞下一口粥摇头道:“该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妾室发话处理人。”
云策觉得跟自家的两个妇人谈论爱情,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相比自由的,甜蜜的爱情,她们两个好像更加看重家族的利益。
对那个被人蒸熟的小姑娘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意。
“曹锟能带着人马出城去为那个小姑娘拼命,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虽然被贺田的埋伏打的丢盔弃甲,好歹也做了一件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说着话,云策在腰肋处比划一下继续道:“这里挨了一记冷艳锯,如果不是甲胄精良,这家伙就要被人腰斩了。”
张敏抬头看着屋顶半天才奇怪的道:“这可不像是世家子的做派。”
说完,又看着云策道:“这倒像是你的做派。”
云策咧开嘴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会为你们两个拼命?”
娥姬一把掰过云策的脑袋,认真的道:“我说过了,以后这种话只对我一个人说,不用带上别人。”
张敏对娥姬的话毫不在意,放下饭碗挽住云策的臂膀道:“一种话,要分两遍说,夫君怪辛苦的。”
娥姬笑道:“孙婆婆说你肚子里的是闺女,以后可要看好了。”
张敏怒道:“你怀的才是闺女。”
云策叹息一声道:“其实啊,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怀上儿子,你们也知道,儿子要是长出一只龙爪,还能算是威武,要是好好的闺女长出龙爪子来,问题就严重了。”
张敏大笑道:“扇子山的时候,谁让夫君太贪心呢,你以为龙珠是谁都能轻易吸收的?当时就该把那颗龙珠让我拿走。”
娥姬无所谓的道:“闺女长龙爪也很不错啊,至少看着威武。”
云策瞅着娥姬道:“问题是,我希望你生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不是我跟龙合作后才出生的孩子。”
“哈哈哈……”
不管是娥姬,还是张敏见云策一脸的不愿意,齐齐地哈哈大笑,似乎非常的得意。
长城以北的荷月,只要有二十九天,这个时候,天气就该是干燥的,等麦子这些率先成熟的庄稼变得干燥。
社火自然没事干就下雨,因此,当田地里的麦子逐渐变成金黄色的时候,云策带着云氏山庄里所有的人都下了地。
收麦子的时间不能长,要不然麦粒就会掉地上,是一个对收割工期要求很严格的事情。
云氏山庄今年播种了十六万亩的麦子,站在地头,根本就看不见边缘。
为此,云策几乎将云氏这边能调动的人马,全部调动起来了,每天,天不亮就进入麦地,直到月亮升起才算结束,当然,像满月这种不影响收割的夜晚,人们还要劳作的更晚一些。
家里的人都用起来了,年纪大的就守着谷场,驱赶鸟雀,没法下地的大肚婆就忙着熬煮汤水供劳力们取用,小孩子散开,捡麦穗,再大一点的,就跟云策一样,都是麦田里的壮劳力。
枣红马驮着老大一捆麦子来到谷场边上,身子抖一下,背上的那座麦山就掉在谷场上,张敏提着木叉,快速的将这座麦山挑开晾晒。
枣红马秃噜一下鼻子,将钻进鼻子里的麦芒秃噜出去,再把长脸伸进木桶,把里面的水一口抽干,就小跑着去找奋力割麦子的云策了。
这可能是大汉这片土地上出现的第一场农忙,蓝田县的那个小农场根本就算不上农忙,只有这片一望无垠的庄稼地里,才能真正感受到什么叫作农忙。
云策抓着一个半尺多长的麦穗,嘴唇子颤抖了好长时间,这根麦穗根本就不算长的,那些七八岁的孩子们用剪刀收割的麦穗才是真正的好麦穗,一尺长的都不罕见。
“这一亩地怎么着也能打六千斤麦子吧?”
“八千四百二十七斤。”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我是AI,本来可以算到小数点后六位的,怕你嫌我啰嗦,就说了一个整数。”
“这里的土地真是肥沃啊。”
“没错,二十米厚的黑土层,你连施肥的必要都没有。”
“二十米?”
“没错,是二十米。”
“你觉得祖地的人到了这里,会把这里弄成一个粮食基地吗?”
“不会,那样显得祖地的人特别的傻。”
云策之所以要跟狗子扯闲篇,完全是因为左前方两百米的地方,有一对男女正在麦地里翻滚,而且还弄出老大的声音。
就算是这片大地的主人,云策都不好跑过去坏了人家的好事,他只是感到疑惑,如此沉重的体力劳动,既然还不能打消他们干坏事的心?
枣红马是不管的,它特意从人家那边跑过来,吓得一对男女连衣衫都来不及穿,就到处闪避。
田野上顿时就响起一片哄笑声。
云策抬头看看天上越来越亮的满月,就决定,今天下工的时间再延长两个时辰,麦子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地步。
首先,曹氏的运输队,根本就不足以在短时间里把这里脱粒并晾晒好的麦子运走,同时,曹锟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按照先前约定好的把所有麦子都买走。
最糟糕的是,云氏山庄麦子大丰收,导致长城以北的麦子价格大跳水,曹氏的管事希望用现在的市价成交,而不能用去年的市价。
这种无赖做法自然是不成的,云策给曹锟去了信,斥责他毫无信义可言。
然后,曹锟就坐着信天游来了。
“实不相瞒,我府邸的空房间里都塞满了麦子。”
曹锟腰肋处的伤口还没好,新换不久的敷料上因为乘坐信天游旅行的结果,又渗出了血迹。
“怎么,被你爹打入冷宫了?”
“是啊,他觉得我性情暴躁不足以成就大事,还认为我家老三跟老九是人才,可以好好的培养一下。”
“你后悔不?”
“老爷岭一战,我打的非常痛快,头盔中箭,我没有害怕,还亲自带队冲锋,贺田老贼就在那里,我三次冲到他的跟前,都被虎贲军给打回来了。
不过,我知道那个老贼害怕了,尤其是我被冷艳锯伤到之后,用旗帜裹伤之后,还在冲锋,老贼明显后退了。
我很肯定,当时如果不是曹领他们死活拉着我撤退,我有信心撕杀到老贼的面前。”
云策闻言嗤的笑一声道:“就凭你刚刚突破的千人将本事?”
曹锟笑道:“老爷岭一战后,没人再当我是一个纨绔,或者世家子了。”
云策大笑道:“你在老爷岭战损了多少?”
“七千四百八十七人,我爹心痛的都要滴血了。”
“所以,老爷岭一战,你其实胜利了是吧?”
曹锟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温和,却坚决的点头道:“没错,是一场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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