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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莱斯他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胃里一阵的呕吐。
“呕——你…你他妈…真是个畜生!!”
他好不容易喘过气,用袖子狠狠擦着嘴,抬起头死死瞪着马尔克斯,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厌恶。
马尔克斯他嗤笑道:“埃尔南,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我不是人?你呢?你他妈就是什么干净的好东西了?那些骗保的假病历,哪一份没有你商业部盖章放行?那些“特殊货源”的分配和销赃渠道,不是你和你小舅子在操控?分钱的时候你可没手软!现在倒跟我讲起人道了?呸!”
“装你妈呢。”
“屁股洗干净了,你以为你就能重新兜的住屎了?”
他啐了一口,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莫拉莱斯,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
“是我。”马尔克斯的声音恢复了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库里那批货,全部处理掉。对,就是现在,老地方,做得干净点,手脚利索,废话!当然是全部!一个不留!天亮之前,必须搞定!”
“妈的,你还管其他的?普通人的命,你在乎什么,听我的,如果你不想干,那我就干死你。”
他重重挂断电话,胸膛微微起伏,眼神阴鸷地扫过莫拉莱斯:“满意了?”
……
坎昆市郊,一栋被高墙电网环绕,外表看似废弃仓库的建筑内。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颈到脸颊纹着狰狞蛇形图案的光头壮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就像是自言自语,“操!”
“兄弟们,来活了!”他扭了扭粗壮的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对着仓库里或坐或站的十几名手下吼道,“把下面笼子里那些猪猡都带出来,上车!去北边矿坑宰了!”
“老大,全都杀了?那可是有100多个人呢。”有个小弟哑然道。
“怎么?那里面有你妈还是有你爸?”切齐看了眼对方,“上面的命令。”
小弟嘟囔两声,“那帮人真的不当人呐。”
“你话再那么多,我就弄死你。”切齐眼神一眯,看到老大发怒了,小弟们才缩着脖子。
仓库下层,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拥挤的牲口圈。
铁栅栏后面,挤着上百个面容憔悴、眼神惊恐绝望的男男女女,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身上带着淤青和伤痕,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的味道。
铁门被粗暴地拉开,切乔和手下们提着铁棍、砍刀、甚至还有几把消防斧,狞笑着冲了进来。
火器……
不太容易获得了,只有几把手枪。
暴力机构武器管辖非常严格,以前那种在部队和警察局购买武器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外部流进来的也少。
而且,如果出现热武器犯罪,那就跟普通的案件不一样了。
众生平等器…
“起来!都起来!猪猡们,带你们换个地方睡觉。”切乔吼叫着,手中的铁棍毫不留情地砸在一个动作稍慢的中年男人小腿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男人凄厉的惨叫。
“不!不要!求求你们…”一个年轻女人哭泣着哀求,被一个黑帮分子粗暴地抓住头发往外拖拽。
哭喊声、求饶声、呵斥声、殴打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稍有反抗便迎来雨点般的棍棒和拳脚。
马克被人流裹挟着,踉跄前行,他闻到身边人身上传来的尿骚味,不知道是谁已经吓得失禁。
他们被粗暴地塞进了几辆窗户被涂黑的厢式货车后车厢,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车厢门“哐当”一声关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和颠簸,车厢内,都是哭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货车终于停下。
车厢门再次打开,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开阔地,借着车灯和几把手电筒的光柱,能看到前方是一个巨大深邃的矿坑边缘,雨水汇成浑浊的细流,不断流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下来,全都下来,跪到坑边上去!”切乔站在雨水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厉声喝道。
黑帮分子们如狼似虎地将车上的人拖下来,强迫他们在泥泞湿滑的矿坑边缘跪成一排。
风雨抽打在他们的脸上,寒冷和恐惧让每个人都在剧烈发抖。
有人试图挣扎,立刻被身后的黑帮成员用铁棍狠狠砸在背上,惨叫着扑倒在地。
马克跪在冰冷的泥水里,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着前方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矿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反抗,但看着身边那些虎视眈眈、手持凶器的暴徒,以及他们眼中那种看待牲畜般的漠然,绝望如同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动作快点!”切乔不耐烦地吼道,从手下那里接过一根沉重的工兵铲,木质手柄因为长期使用而变得光滑油腻。
没有多余的废话,屠杀开始了。
切乔走到跪在最边上的一个男人身后,双手抡起工兵铲,带着风声,狠狠拍在男人的后脑勺上!
“噗!”一声闷响。
那男人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浑身都在抽搐着,但也就蹬了几下,然后就不动弹了。
“不——!!”
旁边一个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哈哈哈!下一个!”一个瘦高个黑帮成员兴奋地怪叫着,手中的铁棍朝着下一个跪着的人头顶猛砸下去。
砰!噗嗤!咔嚓!
各种钝器击打在肉体骨骼上的恐怖声响此起彼伏,混杂着受害者临死前短暂而凄厉的哀嚎,以及黑帮成员们粗重的喘息和偶尔爆发出的残忍笑声。
雨水冲刷着飞溅的鲜血和脑浆……
马克感到温热的液体溅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旁边人的鲜血,他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轮到他的时候,他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黑帮分子站到了他身后,嘴里骂骂咧咧,似乎嫌弃天气和这麻烦的差事,他抡起手中那根带着锈迹和暗红色凝固物的钢筋,朝着马克的后脑勺砸了下来!
也许是极度的恐惧激发了潜能,也许是脚下泥泞的滑腻,又或许是凶手挥舞钢筋时脚下打了个趔趄,力道和角度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砰!”
马克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狠狠撞在自己的头侧靠近脖颈的位置,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嗡鸣巨响,仿佛头骨都要裂开,剧痛瞬间席卷了他,但他并没有立刻失去意识,身体被这股力量带得向侧前方扑倒,沿着陡峭的矿坑边缘滚落下去。
在翻滚的过程中,他的身体撞击在坑壁凸起的岩石和杂物上,带来了更多的疼痛,却也一定程度上减缓了下坠的势头,最后,他重重地摔在矿坑底部一堆先前被扔下来的尸体。
矿坑边缘上,杀戮还在继续,络腮胡啐了一口,看着马克滚落下去,以为他已经死了,便转向下一个目标,没有人会去深坑底部检查一个“死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半小时,矿坑边缘的哭喊和击打声终于停止了。
切乔喘着粗气,看着手下们将最后几具尸体踹下矿坑,又指挥着开过来的小型搅拌车,将灰白色的水泥浆“哗啦啦”地倾泻进深坑,覆盖在那一层层的尸体上。
“走!”切乔一挥手,带着手下们迅速上车离开,引擎声远去,车灯的光芒消失在雨夜中。
雨水冰冷,冲刷着矿坑边缘的血污,也滴落在深坑底部。
马克趴在尸体堆和尚未完全凝固的水泥浆边缘,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让他从半昏迷中惊醒,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血腥泥土和水泥粉尘的空气呛入肺中,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还活着!
头侧被钢筋砸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液混着雨水不断流下,模糊了他一半的视线,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扒开身边障碍物,朝着记忆中没有被水泥覆盖的坑壁方向爬去。
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手指死死抠进湿滑的泥土和岩石缝隙,双脚在泥泞和尸堆中艰难地蹬踏。每一次用力,头部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几欲昏厥。
终于,他的手指触摸到了矿坑边缘一块突出的岩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上一撑!
半个身体探出了矿坑边缘!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却让他精神一振。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离开水的鱼,额头上鲜血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不断滴落,他不敢停留,用几乎是爬行的姿势,踉跄着挣脱了矿坑的吞噬,滚倒在边缘外的泥泞空地上。
他活下来了。
在这片埋葬了上百人的地狱边缘,他奇迹般地爬了出来。
马克趴在雨水中,贪婪地呼吸着,身体因为脱力寒冷和剧痛而不停颤抖,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矿坑,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及一种刻骨的仇恨。
然后,他咬紧牙关,用手臂支撑起身体,辨认了一下方向,踉踉跄跄地、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幕笼罩下的、未知的黑暗荒野。
他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活下去。
当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候,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是脚下一软,扛不住了,直接摔在了水泊当中,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
那疲倦的眼睛睁不开,但他就看到周围有好多双脚。
他终于扛不住就直接晕死过去。
……
另一边。
专列在坎昆火车站缓缓停稳,站台早已被清空戒严,只剩下肃穆的卫兵和一群在雨中翘首以盼的地方官员。
乘客们在乘警和地方警员的引导下,带着好奇与些许不安,匆匆瞥一眼那戒备森严的专列和远处黑压压的迎接队伍,然后迅速离开车站。
一看就是大人物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水敲打着站台的顶棚,溅起细密的水花。
州长康拉德·阿登纳和东方战区179军军长奥托·莫里茨·瓦尔特·莫德尔少将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姿笔挺。
然而,随着所有游客散尽,专列的车门依旧紧闭,没有任何人下车,甚至连一个出来传话的工作人员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压力。
雨越下越大,风裹挟着雨丝,斜斜地打在站台上,康拉德·阿登纳西装的裤脚很快被溅起的雨水浸湿,冰凉的感觉顺着布料蔓延上来,但他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眼角余光瞥向身旁同样如雕塑般站立的莫德尔将军,从对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上,看到了同样的不安。
怎么回事?
康拉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是接待安排出了纰漏?这种无声的晾晒,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人心惊胆战。
一个多小时就在这种煎熬中缓慢流逝。
站台上的官员们早已浑身湿透,却无人敢擦拭,更无人敢交头接耳,只能硬撑着站在雨幕中。
终于,专列中间一节车厢的门滑开了。
侍卫长罗胡斯·米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眼神扫过站台上狼狈的迎接队伍,最终落在康拉德和莫德尔身上。
“州长先生,莫德尔将军,领袖要见你们。”
两人心中同时一紧,连忙应声,快步跟上米施,几乎是带着小跑地踏上了专列。
在米施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维克托所在的车厢,维克托就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没等康拉德·阿登纳挤出问候的笑容,维克托就先开口了:
“康拉德,奥托,你们……”维克托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是想在这里谋杀我吗?”
听到这话,康拉德·阿登纳和奥托·莫德尔两人吓得腿肚子都是一软。
康拉德·阿登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挺直腰板,抢先表忠心:“领袖!我的忠诚,日月可鉴!金塔纳罗奥州上下,对您和墨西哥的忠诚绝无二心!我……”
一旁的莫德尔少将反应同样迅速,他毕竟是军人出身,强压下心悸,声音洪亮:“领袖!179军全体将士,永远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剑,是墨西哥最尖锐的矛!指向哪里,打向哪里,绝无迟疑!”
维克托听着两人争先恐后的表态,脸色稍微缓和,他没有理会莫德尔的军令状,目光在康拉德·阿登纳身上。
维克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康拉德,我把墨西哥的门面,最重要的金塔纳罗奥州交给你管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把它管成了一滩发臭发烂的沼泽地?”
他吸了口雪茄,烟雾缓缓吐出,笼罩着他阴鸷的面孔。
“我也不跟你们绕圈子,打哑谜是娘们和政客的游戏。”
维克托的声音陡然转变,语速不快,“内务部的人,在坎昆市郊外捡到了一个逃出来的游客,浑身是伤,捆绑的痕迹清晰可见,人现在还昏迷着,能不能活过来还不知道。”
他顿了顿,看着康拉德,继续说道:“在他爬出来的地方附近,发现了一个矿坑,新翻的土,掩埋的痕迹再明显不过,随意一挖……呵,埋了不少人,层层迭迭,跟腌咸菜似的,初步判断,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热乎着呢。”
旁边的莫德尔少将心里猛地一松,暗自啐了一口:妈的,原来是地方上这群蛀虫搞出来的破事,只要不是我的军队出事,不是安保出了纰漏,那就好办。
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下站姿。
而康拉德·阿登纳,额头上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他嘴唇哆嗦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急切地想要撇清关系:“领袖!我立刻成立专案组,亲自督办!一定在最短时间内查个水落石出,将这群匪徒绳之以法。”
“查?”维克托眉头猛地一抬,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到康拉德面前。
康拉德只觉得呼吸一滞。
“康拉德,”
“你在这里当了这么久的州长,土皇帝当着,告诉我,这片地盘上的污垢,那些藏在阳光阴影里的蛆虫,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他伸出手,轻轻掸了掸康拉德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看似随意,却让后者猛地一颤。
“你应该清楚我的性格。”
维克托的手指停在康拉德的肩章上,微微用力,“我讨厌麻烦,更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
“你去查。”
“我给你时间。这段时间,我就住在专列上,哪里也不去。”
“你搞定这件事,把该清理的垃圾清理干净,把该交出来的人头交出来。”
“你搞不定……”
他顿了顿,吸了一口雪茄,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他妈的就,搞定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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