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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父亲喜悦地来到我身边,告诉我他在今日的阅读与思考后获得的一些新见解。——难道数万年来从未有聪慧之人想过某些问题吗?既然这个宇宙的本质有着另一层帷幕后的世界,那个世界环绕着灵魂、精神、心灵的力量运作,那么,在这个宇宙之中,曾经诞生过的那些被灵魂与心灵所期待、所崇拜、所赞叹与敬仰过的名字与他们的主人都去了哪里呢?不可能如此之多的故事中,所有角色自始至终只有‘帝皇’一个人扮演吧?那些其他神明呢?那些古老的神祗呢?科学家?哲学家?伟大的开创者?划时代的转折英雄?他们与他们的智慧之灵都去了哪里?——况且,倘若需要一定的智慧与文明程度才能诞生原始崇拜,那么,所谓的原初真理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认为四神诞生得有所有人认为得那么早,但有一件事一定迷惑了所有人:一旦成为‘神’,那么祂就会同时开始存在在过去与现在,因此人们被迷惑,无法判断祂正确的诞生时间与地点。正因如此,当他在天命钢铁号大图书馆中阅读到某些典籍的时候,他有了如下的想法。我将满怀喜悦与激动,为当今与未来的人们秉笔如实记述……”
——————尤利乌斯·罗伯特·奥玛,《记言集》,第一章,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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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当时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身穿被涂成了骨白与苔绿色的终结者动力甲的金发战士正要朝地上狠狠吐一口唾沫,突然想起来自己戴了头盔,于是只好悻悻地踢了路边倒霉的焦黑朽木一脚。
“那家伙绝对不是克拉克斯!是阿尔法!一定是该死的阿尔法!”
倒下的树木发出可怖又可悲的呻吟,一边喷泉般飞溅出被焚烧后留下的飞灰,一边发出干燥的肋骨断裂的声音,在倒下时激起一片片不知是否混合着守军残骸的尘土。
“……还是不要在这儿乱踢它们了。”同样把自己的动力甲迷彩换了个色与款式的银发战士忍不住在头盔中低喝出声,“除了引人注目以外还有任何作用吗?”
狼王在头盔频道里哼哼唧唧起来,就像一头徘徊在被守护的猎物之外的不甘心的老狼。
“……但你我反正穿的是自己的动力甲,迷彩只是幻象,我们完全可以冲过去……”
“嘘!纵使你我单打独斗都可以手刃数个大连,又有什么大用?说实话,杀死几千个侄子听起来是挺唬人,但到底能改变什么?还是先潜伏下来观察为上!”
帕拉斯毫不留情地从心理上摁住了自己的老叔叔。
“何况还冲过去呢!咱们现在别说雷鹰,连台犀牛都没有!你打算用两条腿走过去还是四条腿冲锋几百公里啊?”
“……唉,小帕拉斯,怎么一场徒步与迷途就这样改变了你,鲁斯原本可爱又爱笑的小小弟弟狼崽去哪里了……”
“……别说得我好像就这么成了你儿子一样,黎曼·鲁斯!我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能停止斗嘴?有没有一点点紧张感?你们知道我们随时可能会开始遭遇数以万计的、尚未遭受过拆分的精英军团战士吗?如果我是你们,我不会选择如此不尊重我的对手。”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发话了,声音中带着一股淡淡地牛马与留子的冷漠与见惯风浪的沉稳。
后面跟着的二人这才闭上了嘴巴。
但只在战火留下的废墟与荒原中继续跋涉了一小会儿,黎曼·鲁斯便又忍不住开始说话。
“……你确定我们没有迷路吗?你确定你认识这个世界?”
叹了口气,苍白之王——莫塔里安转过身,他巴巴鲁斯之甲前方悬挂的黄铜熏香球们因为这个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而从他的巨镰尾端垂下的锁链也同样晃动着。
“我当然认得,你们没来过这里肯定不记得——我是说,鲁斯此刻远在天边,而帕拉斯,你的本体培养组织应该取自这件事发生之前,所以你也不记得这里——但我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遭遇了一件令‘我’绝对不会忘记的事情。但唯一的问题是我不知道现在这里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如果那件事已经发生,那咱们三个就等着很快在这吃一发旋风鱼雷吧!”
“哦,那真是太可怕了。”伪装成死亡守卫原体卫队的黎曼·鲁斯在头盔里挤眉弄眼,“至少我和帕拉斯的动力甲应该能防一发灭绝令——呃应该能吧?”
帕拉斯几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接上他的话,“可以。你原本的不能,但众所周知,拉弥赞恩很重视生命防护问题。上回我的那套是普通原体规格结果在化为四神容器的阿巴顿手里吃了大亏,这会儿咱们的动力甲防御系统都被升级过了。”
“好极了,那武器系统呢?”
“没有!”帕拉斯没好气地说,“如果让德西玛那军火狂替你升级了,你能干出什么简直不敢想。”
“哈!哈!所以你瞧,旋风鱼雷也没那么——”
“哦?然后他们从轨道上飞走了,留下咱们三个虽然没死,但也没吃没喝,又饿不死,在这个一切都灰飞烟灭的星球上干瞪眼。只能苦哈哈从熔炼矿石开始手搓飞船几千年要么就等一万年里哪条倒霉船只失事到咱们附近?这是你喜欢听的吗鲁斯?”
苍白之王描绘的具体而可怕的场景让狼王嘶了一声,“……不至于吧!你不是能穿梭在不同时空线……”
“我跟你解释过了!我不能随·意·穿·梭!我只能按照我能出现的路线往返!天命钢铁号作为出口有特殊性我才能从那里固定出现。”
“那你不能就这样把咱们带回去?”
“我要是能,我为什么还要费劲下到腐烂深坑挨个找你们?!然后我原本是打算通过正常途径离开……该死的斯卡贝亚撒拉克斯!这一家子真的都特别会给我找麻烦!该死的!我下次要在培养皿里丢噬菌体!!!该死的!这次收费我绝对要……”
“收费?”鲁斯敏锐地复读道。
“没事!你听错了!”
这位Dr.莫塔里安咬牙切齿地回答,握紧了他手掌中的寂静之镰,继续带着他们朝某个方向赶去。
“我们得抓紧了!”
他抬起瘦长的手指指向天空,有一颗十分巨大而明亮的星辰正挂在天边,与这个世界的恒星太阳落下的方向刚好相反,而且引人注目的是,时不时还有流星般的光点从它身上朝地面下落。
“看到那个吗?那就是最明显的标志!布达扬轨道船坞,它已经被烧毁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已经落入了叛军手中,那么窗口时间就很短了,他们随时会进入墓穴区,然后就是袭击事件的发生。”
已然化身为死亡守卫原体在叛乱之初最为众人熟知模样的莫塔里安博士在兜帽下拧起眉头,“目前看来袭击大概率还没有发生,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赶在针对三名原体的袭击发生之前赶到,这样或许还能顺畅地接上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根据‘我’的记忆,只要袭击发生之后,‘我’就会立刻返回终焉号接受治疗,不会再和‘荷鲁斯’与‘福格瑞姆’见面了。”
他提到的其中一个名字令帕拉斯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那,问题是,如果在这场袭击中原本遇袭的三名基因原体是‘荷鲁斯’、‘福格瑞姆’和‘莫塔里安’,那么你出现在这难道不会引起问题吗?两个莫塔里安?你的军团会偏向谁?”
“不会有两个莫塔里安。”苍白之王冷静地说,“‘我’现在是合一之身,秩序性与优先级比其他的‘我’更高。这意味着如果‘我’出现在这里,这里时间线上的‘莫塔里安’就会很自然地失踪,他们应该会开始找‘我’。‘我’可能同时有多个‘小我’,但不会出现两个具备人形的‘我’在同一个时间线上这种悖论。‘我’对众生平等,‘我’亦只有一个。”
“你说得我要不认识‘我’这个词了。”帕拉斯咕哝道,“你就说你的级别更高因此覆写了这个地方的你就行了。”
“那你的子嗣什么时候能找到你?不会等我们仨都腿到了那边他们才想起来要到处奔出来找你吧?”狼王问道。
“往四周的搜索是稍后进行的也很合理,”苍白之王指出,“毕竟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雅兴大发,谁都不告诉一声地跑到几百里之外的地方带着两名死亡寿衣散步——哦对了,你们两个应该距离我四十九步会看起来更正常。”
“……你的数字命理学它非要在这个时候也彰显一下吗?”
“数字命理学是真正的科学!”苍白之王不满地回答,“比如我的计算结果告诉我,七分钟后我们就会遇到搜寻队伍了——你们两个要说话也只能在加密频道和我说!千万不要说出任何一个字!死亡寿衣是不会说话的!不过,他们的优点也有,就算是军团战士也不会知道死亡寿衣动力甲里是谁,他们都已经在死亡名册上了。”
“你以前癖好真的很奇怪。”鲁斯咕噜道,“剥夺你子嗣应得的战斗荣耀与被选拔来守护你的自豪和光荣,甚至反而让他们在提前到来的死亡的沉默中失去自己的名字、被所有人遗忘,这真的利于身心健康吗?”
“这是一种很典型的仪式性隐喻。”莫塔里安下意识地想要推推鼻梁上架着的平光眼镜,忽然发现他戴着呼吸面具这才作罢。
“严格来说,其实应该设立一些补偿性质的机构和规则确实可能更好,毕竟这很接近某些隐秘战线……不过,在当时的心境下,这种做法能让我获得心灵上的某种暂时的平静,效果还不错。”
他很公允地评价道,“我们要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地科学看待事物的变化与发展嘛,当时的我自然有当时的我的道理和想法,可倘若你让现在的我来写规定,那必然也会有所改变。”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特别可怕,我的兄弟,就像是你被马格努斯附身一样可怕。”
“你不要老是把我与马格努斯那种沉迷于巫术仪轨的所谓学者混为一谈,鲁斯,你真的分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区别吗?——一成不变、墨守成规而且天天去和什么亚空间小精灵厮混可没法好好做科学研究的。”
可你俩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大区别最多你俩不是一个研究方向吧。
这话帕拉斯没说,是因为他们灵敏的耳朵都听到了远处地平线后飞行载具引擎那熟悉的轰鸣声。
——正如莫塔里安所说的,在看到涂成死亡守卫军团骨白色的风暴鸟与雷鹰飞来之后又过了三分钟——正好七分钟后,风暴鸟停在了他们三人面前,打开了坡道门。
从里面几乎是如蒙大赦地奔出一位死亡守卫,迎面冲着他们匆忙奔来。
“大人!”
原体侍从凯法·莫拉格的声音中带着对巴巴鲁斯人来说极其复杂炽热的情感:恐惧、欣喜、失而复得、乃至更多。
“您在这里!太好了!”他扑到莫塔里安身边,颤抖着试图触摸他,手指又不敢似地停留在空中片刻。
“战帅的命令送达的时候您已经失踪好一会了!我们跟疯了似的在所有地方到处找您!差点和其他军团打起来……”
“我没事。战帅的命令?”莫塔里安在兜帽下问道,那清晰流畅毫无嘶哑与沉闷动静的声音令莫拉格一愣,疑惑地抬起头大胆地仔细看了几眼原体面具后的面容,这才点了点头。
“战帅的命令,大人。他说他将在德威尔陵墓区的复生穹顶大厅与您和福格瑞姆大人会面。”
“会面?”莫塔里安冷哼了一声,随着这声熟悉的冷哼,莫拉格的面色明显变得安定了更多。“恐怕是他会在那里接见我们吧!不过,我会去的,就坐这架风暴鸟,走。”
他自然而然跨步向前,身后两名沉默的死亡寿衣在莫拉格略显疑惑但也没有阻止的目光中大步跟随他登上了风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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