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506.尾声

    初步估计，这波空袭起码消灭了几十万只鼠人和数百万只老鼠，它们的残骸和剩余石油形成一道满是灰烬与焦炭，闪烁着暗红火星的漫长地毯。

    不信邪的鼠人刚踩上去，表面一层薄薄的外壳瞬间破碎，脚掌陷进内部岩浆般的亮红之中，瞬间燃烧起来。

    回到北方长城上的侦查空艇悬浮在鼠人够不到的两百米高度，而后开始朝下方攻击。

    从普通的火枪到奥术飞弹，从油腻术到活绳术到打个喷嚏，从火球术到阴影探测再到诅咒术，主打一个眼花缭乱。

    成吨的法术撒在城墙上的鼠群身上，看起来唬人——实际效果也不差。大量鼠人被电击、被霜冻，被火烧，被诅咒，最惨的是挨了一圈还剩一口气，继续被法术轰炸。

    还有的侦查空艇降低到守军头顶，空投下来大量恢复体力精力的药剂。

    众所周知，自由城有大量的法师学徒、炼金学徒。而在法师塔和自由城大学成体系的教导下，每个学生都有作业要做：无外乎炼制一瓶药剂、刻录一张魔法卷轴，或构筑一个法术模型。

    这使得自由城积累了大量低阶魔法卷轴和药剂。

    它们能用，但效果差一截。直接售卖砸自由城口碑，拿去当瑕疵品低价卖又太亏，用在鼠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药剂……既然算进合格序列，就不是失败品，最多有一点……副作用。

    费米他们知道是在消耗库存，鼠人看不出来，只以为空艇上载了乌泱一群法师，外加没有灰毛鼠在背后督战，四处乱窜，让守军压力大减。

    “来啊！你们这群鼠人杂碎。”

    狂战士一斧将精英鼠劈成两瓣，两斧将精英鼠劈成四瓣，朝着鼠群发出战争怒吼。

    不过身体却很诚实地带着抵抗军往原理鼠潮的外面逃跑。

    他们只是野蛮、粗鲁、纯粹了点，又不是傻子。支援到了，灰毛鼠跑了，还陷在鼠潮里和老鼠同归于尽图什么？

    没看城墙上已经稳定下来，要是谁死在这里，回去后要被人笑五十年！

    还好侦查空艇发现他们的困境，有两艘往这边靠拢，一艘投放物资，一艘又丢起眼花缭乱的魔法卷轴。

    “能不能载上我们！”抵抗军打起侦查空艇主意。

    “你们太重啦，往西走，援军快到啦！”探头出来的侦查骑士大叫。

    抵抗军一点点挪至战场边缘，脱离鼠潮的纠缠。

    北方长城的战斗还没停歇，但鼠人指挥官已逃，加上侦查空艇开始装上火油，仿造之前的空袭制造杀伤，鼠人又没法跃过长城，取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距离开战已经过去一天一夜。黎明破晓时，好消息传来：抵抗军和游骑兵军团汇合，在往这边赶来。

    两个小时后，枪声在西方打响。

    散开又保持固定间距的游骑兵一接触鼠潮，便开始后退，把鼠潮扯成稀散肉松，而后逐个击破。

    但是鼠人太多，他们就算拉扯上一个星期也没法啃下一大块肉。很快就开始分头行动：一半将鼠群拉扯向西北方，另一半和抵抗军登上城墙，跟守军包夹城墙上的鼠潮，打通城墙最终汇合。

    “你们居然还在撑着。”

    看着费米狼狈的要政委搀扶，头盔也不知道丢到哪去，杰克不客气地大笑。

    怎么回事？

    狂战士以为他俩不对付，政委法兰克笑了笑说：“我想这是他说‘我没来晚吧’的方式。”

    费米望向三十几艘空艇制造的“灰烬区”，那里不时被风吹起火星，露出还在暗燃的内部，“我们怎么早没想到让空艇丢火油？”

    “这就是安南陛下把我们丢在这里的原因，让我们学会战斗。”杰克张嘴就是精灵名言：“即便是最有才华的诗人，生下来发出的第一道声音也是啼哭，而绝不是首好诗。”

    “好不好诗，打过才知道。”费米沙哑着嗓音。

    杰克咧嘴：“让你的人把枪给我们。”

    因为需要游击和精准度，游骑兵依旧以稳定的第一代魔法火枪为主，打鼠潮有点吃亏。

    政委法兰克收来那些脱战士兵的火枪，交给游骑兵军团。

    他们只有两千人，但对守军来说，就是多了一半的即时战力。

    杰克赶费米克里安他们去休息，接替城墙上的指挥。

    作为游骑兵军团长，杰克跟费米那种“死脑壳”不同，源于童年在街头混迹的油滑经验，他不喜欢一板一眼，钟意利用智慧解决问题——这也是安南欣赏他的地方。

    他首先就是让炮兵把炮口升起，重新轰炸墙外鼠潮，再命令侦查空艇犁出第二条隔离带，而后率领七千名火枪兵和三千多守军、抵抗军缩减防线。

    在他看来，反正鼠人都已经跑上城墙了，让它们再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

    炮弹滑落的尖啸声重新在战场上响起，并多了火油燃烧鼠人的焦臭味。

    杰克盯着城外，某个时刻，突然命令发动反攻。

    此前他们不是没试过把鼠人赶回去，但你杀死一只，冒上来两只，累死累活一看，才推出去一米不到。

    杰克也是在两道隔离区外加暗燃的灰烬区在持续消耗鼠潮，爬上来的鼠潮有限，才敢发动反攻。

    枪声陡然密集起来，抵抗军也拼了命的定在前面。此消彼长，他们居然真的把鼠人赶回墙外，并再次投掷炮弹炸断鼠坡，回到了最开始的防守模式。

    接下来的两天，异族军团、惩戒军团陆续抵达，外加鼠潮群龙无首，北方长城愈发稳固。

    趁着先前混乱而翻过北方长城，溜进帝国境内的零星鼠人也被自发赶来的抵抗军发现并消灭。

    第四天，北方的鼠群终于不再是无边无际，变得稀疏，松散，甚至有散开的迹象。

    这场战争接近尾声，地狱火终于有时间统计伤亡。

    克里安汇报情况：“地狱火158人战死，6人失踪。抵抗军512人战死，267人失踪。游骑兵15人战死，异族军团2人战死，惩戒军团无损，资源消耗暂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