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500.削弱

    “通知副军团长和政委，准备撤退。”

    副官瓦伦坦肃穆点头，往传送门跑去。

    费米抬头，迄今为止最大的侦查空艇——巨兽号飘在高空，像是一颗晦暗无光的星星。

    有它在，战场局势看的一清二楚。

    接到费米命令，副军团长和政委命令传令官在战壕里跑动，把消息告诉每一个人，而后以升起的光照术为信号，同一时间将炮弹推下去一波，职业者掩护非职业者，退进传送门。

    肉眼可见地，三座山的山峰周围接连爆发出一圈光亮，像是山峰带上了光环，接着销声匿迹，只剩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

    被一波狂轰滥炸的鼠潮晕头转向，外加没有光源和声音，分辨不出方向，在原地打转十几秒，才重新找到方向往山顶跑去。

    迎接它们的只有闪烁着湮灭的传送门。

    冲上山峰的鼠人一阵空虚——如果它们懂得空虚的话。

    但它们确实有些茫然，忘了自己冲上来是为什么。

    佝偻着背脊的鼠群翻过战壕，来到堆放炮弹、滚石的空地。

    滚石它们不感兴趣，倒是黑黝黝的炮弹让鼠人很好奇，摆弄留下来的炮弹。

    有一只不知道是聪明还是愚蠢的鼠人捡起人类士兵丢下的火把，就往引线上靠，接着引发了一场殉爆。

    堆放在一起的数十枚炮弹被引爆，巨响连北方长城都隐约可闻，附近的鼠人更是被震死数百只

    无头苍蝇般骚动一阵，鼠人总算学聪明了，离那些圆形黑石头远远的——

    乱糟糟的山顶鼠人一阵涌动，没有老鼠注意几枚如苍鹰的黑点高悬于夜空。

    几分钟后，在山顶搜刮一圈的鼠人继续变成向南漫去的潮水。

    光秃秃的山顶重新显露出来，而后是山腰，退潮般回到山谷间。与此同时，夜空中的巨兽号打出旗号。

    “鼠人退出了山顶！”

    “巨兽号准备降落！”

    庞大如远古龙的巨兽号缓缓落在山顶，隐藏在鼠潮中的灰毛鼠迟疑，只以为是某条路过的黑龙，没有去打扰。

    但当黑龙慢吞吞地离开，又落向第二座山峰，接着刚才黑龙落下的山顶重新出现一抹猩红色——地狱火士兵去而复返，灰毛鼠指挥似乎意识到什么，发出尖利、传遍鼠潮的叫喊。

    鼠潮重新涌向三座山峰，但已经来不及了——得到修整的地狱火军团恢复了战力，继续抛起被鼠人忽视的滚石和炮弹。

    灰毛鼠指挥气急败坏地命令鼠潮冲上去，但也只是重演之前的场景，只有一群闪烁鼠的出现带来些混乱。

    闪烁鼠的跳跃距离在30~150码之间，距离越远，它们能携带的东西越少，闪烁后恢复的时间越久。

    而山顶和鼠潮僵持的距离也在100码左右，闪烁鼠很难悄无声息地跑到山顶，总是要先被火枪收割一遍，剩下的找机会闪烁到山顶，而后刚出来就被集火。

    这一批闪烁鼠如敢死队般抱着邪能石冲过来。

    虽说其中一大半因为目标明显，被士兵发现点射，然后引发一连串邪能殉爆，但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闪烁到山顶，被火枪打成筛子，但邪能石也从怀里跌落出来。

    其中一只闪烁鼠刚好跳到战壕中，旁边士兵看到邪能石滚到同伴脚下，想也不想扑了上去，想依靠坚实甲胄挡住爆炸——邪能不是火药，连子弹都没法打穿的板甲对邪能的侵蚀没有任何阻碍，当即吞噬了包括他在内的三名战士，在战壕中留下椭圆形的腐蚀坑。

    来不及为战友的牺牲悲伤，战士们绷紧精神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

    从傍晚到深夜，从深夜到清晨，三座山峰上的炮火不曾停歇。

    历经一夜战斗，即使有法师施加的各类祝福在身，士兵们也快到了极限。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依靠反复拉锯，他们在灰岳山脉就消耗了近四分之一鼠人，超额完成目标。

    但因为鼠人前锋已经冲出灰岳山脉，逼近北方长城，他们没法再待在三山陪鼠人拉锯。

    将炮弹和滚石一个不留的消耗干净，地狱火士兵陆续退入传送门，留给鼠人光秃秃的山峰。

    飘在高空的巨兽号的观察中，鼠群为了不让可恶的人类玩意再跑回来，选择将精英鼠留在山顶，又相当于多消灭了十几万只鼠人。

    ……

    返回北方长城的地狱火军团汇报战果：军团以四人死亡，十七人受伤为代价，消灭了近一千万只鼠人。

    这种战损比通常只在帝国八大军团中有出现。

    这也是火枪兵的优势，只要敌人无法近身就可以肆意收割，但一旦被敌人近身，就瞬间变得和普通军队差不多。

    不过政委法兰克对损失仍不满意——阵地未曾失守，除了无法避免的失误造成的伤亡，理应一个都没有。

    他在战后复盘，让士兵坐在地上休息，告诫道：

    “看到邪能石扑上去是错误行为。邪能是腐蚀诅咒，连钢板都能瞬间蚀穿，不会因为你的阻挡而减慢半步。正确做法是迅速拉开五米以上的距离并大喊邪能石提醒战友。”

    有一名士兵举起手：“政委，我们能捡起来抛出去吗？”

    法兰克犹豫了几秒：“邪能石通常会在遭受撞击的三秒内引爆，如果你的动作足够快……确实可以，但仅限邪能石落在你的脚边，走投无路时再这么做。”

    无论如何，鼠人总数从4000万锐减至3000万，并拖延了鼠潮半天的时间，大大减轻了三天后城墙面临的压力。

    接下来三天里，地狱火军团尽可能的带领民兵骚扰鼠潮，但这种边战边退的游击战更适合游骑兵而不是套着板甲的地狱火，不择手段的火攻、陷阱、抛射也只清理了不到两百万只鼠人，这还是有不少帝国人自发来前线帮助取得的战果。

    帝国跳过漫长战争直接开启决战，因为边境空虚而让自由城和迪蒙王国帮忙协防的消息已经传开，经过最初的懵逼后，开始有帝国人自发地带上武器和干粮，穿上父辈珍藏的盔甲，赶赴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