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499.三山

    “我们最好通知其他军团，让他们尽快向北方长城靠拢，支援我们。”政委当机立断道。

    距离最近的火枪兵军团及时赶到的话，数量就会缩减到每个士兵“只”要杀死5000只，从“没有可能”变为“不是没可能”。

    “按你说的办。”

    费米没找王国或帝国求援。这是战争，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

    鼠人疯了一样阻拦帝国。但除了帝国，没人知道北境目前是什么情况，连侦查空艇都追不上国教军的速度。

    迪蒙王国也在面对数倍乃至数十倍于这边的鼠潮，还是在没有任何地形可借助的野外。

    费米隔着胸甲摸了摸怀里的召唤水晶。

    这是安南陛下在出发前给他的，关键时刻使用，就能扭转战局。

    不过费米不想轻易用掉它，也不想让士兵们，甚至政委知道。他们知道的话，这场战争就会从危机四伏变成没有危险的试炼。

    知道的只有自己和克里安——以防自己或克里安牺牲后，没人知道安南大人的杀手锏。

    ……

    三个小时后，最靠前的“第一山”已经能够目视到群山尽头漫来的黑线。

    费米率三分之一驻守第一山，克里安率三分之一驻守第二山，政委法兰克在动员留在城墙上的一千名帝国军和征召的民兵后带着剩下三分之一驻守第三山。

    动员过程很顺利，帝国人物理充沛，外加对自由城这位小兄弟没有多少抗拒，很轻松就召集来附近领地的近千私兵、民兵、雇佣兵来协防。

    三山战他们帮不上忙，法兰克只出于宣传需要带上其中的两百多位游侠和法师来前线，其他人则留在北方长城挖战壕。

    三座山弄出显眼的声势，在山谷间拍打浪花的鼠潮没有任何犹豫，就朝着山顶涌来。

    六月十八日下午五点，保卫北方长城的第一枪打响。

    不管是枪炮第几次呈威——对它们短暂而无知的鼠生来说都是第一次。

    当接连的枪炮声响起，它们像是被打蒙一样缩在山脚，当成某种会发出雷声的法术。直到徘徊几圈，才在灰毛鼠的号令中发起冲锋。

    副官洛丹伦亲自上阵，捧起一块滚石，推出壕沟。

    鼠人没什么远程兵种，他可以直接漏出脑袋，看着自己的滚石碾着一路老鼠滚落，清空一条几十公分的小道，然后弹跳着砸如鼠群之中，无比解压。

    他可以扔上一整天石头！

    费米所在的第一座山逐渐被覆盖后，第二座、第三座山紧随其后。

    枪炮如雷地震开云层，升腾起遮蔽血色夕阳的硝烟。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涌向山顶，在子弹、炮弹、滚石之中变成菌毯一样覆盖着山石的滑腻碎肉。

    按理说，最先被鼠人袭击的第一山理应最先撑不住，晚了好几十分钟的第二、第三山能撑得更久。但事实上，第三山的鼠潮已经接近山顶100米处。

    政委法兰克所在的第三山因坡度更缓，加上西坡逆光，影响视觉，鼠潮冲的很快，只能不停歇的投滚石延缓鼠人的速度。

    “死手，快动啊！”

    有的炮兵手都打嘛了，逆着光却见鼠潮越来越进，打急了眼，学着当初在极北之地阻击鼠人时将炮口放平，结果就是引线还没点燃，炮弹就从炮口“骨碌骨碌”滚了出去，还没到鼠群就炸开，留下一片焦黑痕迹。

    不知道哪个大聪明被激发灵感，直接抱起一枚开花炮弹点燃后扔下去，瞪着眼睛看着炮弹滚进鼠群之中，撞倒两三只鼠人后轰然炸开，净空一片半径三米的扇形区域。

    扔炮弹的大聪明眼睛瞬间亮起，招呼队友和他一样，接着人传人，越来越多士兵照仿。虽说手扔炮弹的威力和范围都比火炮弱得多，但胜在不需要繁琐的装填过程。

    政委法兰克估算了一下杀伤比例，当机立断让士兵放下枪，转而手动往外扔炮弹。

    本来能坚持一个小时的炮弹迅速见底，法兰克派人跑去催促北方长城。

    刚送完炮弹就跑来喊打完的士兵让后勤摸不到头脑，但还是扛起炮弹送进传送门。

    简陋的又另类的炮弹反复犁地后，本来接近山顶的鼠潮居然被反推了下去。

    法兰克让自己的副官去知会费米和克里安一声，而后举起望远镜。

    不多时，另外两座山峰的炮火轰鸣也频繁了起来。

    没过多久，费米派人来通知他们，小心高级兵种。

    就和以往与鼠人所有大规模战斗一样，鼠人会先派不值钱的奴隶鼠、混编鼠潮消耗，短时间啃不下后就派高级兵种一波偷袭。

    他们当初没少在地狱山吃亏，所以始终有一支百人队在战壕中待命。

    不出所料，山峰久攻不下让背后指挥的灰毛鼠派出一队高级鼠人。而在闪烁鼠出现的瞬间，就被等待已久的神射手小队集火。漏得像是变成花洒的杰瑞一样。

    刺客属性的闪烁鼠完全扛不住，也反应不过来。

    接连几波试探没有任何收获，鼠潮指挥放弃短时间拿下山头，改为持续消耗——正中地狱火下怀。

    枪炮声从傍晚持续到夜晚，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山脉深处，只剩天边如天神捶打的火彤的红色氤氲。

    第一波阻击进行到现在，他们已经超过预期歼敌300万的目标，并且只多不少。

    地狱火军团不愿离开，他们每在这边多消灭一只鼠人，三天后抵达北方长城的鼠人就少一只。

    但是伤亡开始出现。

    不是被鼠人冲上山峰，而是长时间的战斗让士兵开始疲惫，职业者还好，未晋级的士兵在高烈度的战争中绷紧精神又缺乏休息，以至于难以集中注意，误将炮弹点燃而忘了丢出去。

    虽说他的队长及时赶过来踢开，炮弹，但在五米外引爆的炮弹碎片仍然让一些士兵受伤，还打瞎了一个运气差的士兵的眼睛。

    费米意识到，战士们快到极限了。

    毕竟仍是以普通人为主的军团，他们的精力和身体素质完全比不上职业者，这不是凭借意志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