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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鹤迎的生物钟彻底乱了。原本想着能一觉睡到中午,结果早晨八点整,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硬生生把病房里的三个人全给吵醒了。
“谁啊……” 万鹤迎皱着眉,眼睛都没睁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夹谷蕃的病床离床头最近,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拿起万鹤迎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看屏幕:“鹤迎哥,有人打电话给你。”
“谁?” 万鹤迎揉着眼睛坐起身,右臂的伤口隐隐作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陌生号码。” 夹谷蕃把手机递给他。
林晔知也被吵醒了,但他没说话,继续睡了。
万鹤迎接过手机,盯着屏幕上那串陌生数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我们是警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肇事者自首了,但坚持要见你。”
万鹤迎瞬间清醒了,猛地坐直身子:“在哪?”
对方报了一个地址,是距离医院不远的公安局。
“我马上到。” 万鹤迎挂断电话,顾不上手臂的疼痛,一把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夹谷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问出一句话来,人就已经没影儿了。
万鹤迎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万鹤迎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个肇事者会突然自首,还指名要见他。
不到十分钟,出租车就停在了公安局门口。万鹤迎在前台说明来意后,很快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隔着单向玻璃,他看到一个男人低着头坐在审讯椅上。警察递给他一份资料:“就是这个人,今早来自首的。但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想见你。”
万鹤迎盯着那个陌生的面孔,眉头紧锁。
录音得到警察的允许后,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推开审讯室的门,径直走到男人面前:“你找我?”
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万先生你好,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万鹤迎眯起眼睛:“谁?”
“我是姜糜。”
这个名字像一记重锤砸在万鹤迎心上。
“你想干什么?” 万鹤迎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想和你解释一切。昨天的车是我开的,前天的枪也是我开的……”
“我们无冤无仇,” 万鹤迎打断他,“你到底什么目的?”
姜糜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因为我是钱环团队的幕后黑手。我确实很想杀你,但可惜,低估你了。”
万鹤迎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洗钱的事情,应该有人查出来了。” 姜糜的声音很平静,“我想我应该是跑不了了。本想自首前把你们带走的,可惜……你们躲得真快。”
万鹤迎强压住怒意:“就只是因为有人查出来了,你就要自首?你以为这样能减刑是吗?”
“减刑?” 姜糜突然笑出声来,“那都不重要了。我这辈子已经活够了,死刑或是判多少年都无所谓。”
万鹤迎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一时语塞。审讯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姜糜笑着笑着,突然声音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个刚才还阴冷狠戾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
万鹤迎愣住了。他本该愤怒,本该痛恨眼前这个人,但此刻却莫名地感到一阵茫然。
“回答我几个问题。” 万鹤迎最终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姜糜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强扯出一个笑容:“你问。”
“枪是在哪开的?” 万鹤迎紧盯着他的眼睛。
姜糜明显愣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万鹤迎的眼睛。
“楼顶。” 姜糜回答。
“具体。” 万鹤迎向前倾身,压迫感十足。
姜糜思考了几秒才回答:“百货商场的楼顶停车场。”
“你用的什么枪?” 万鹤迎突然换了问题。
“狙击枪。”
万鹤迎冷笑一声:“那不废话吗?”
姜糜耸了耸肩,眼神飘忽:“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枪。这是头子剩下的,我就直接拿了。”
“在哪拿的?” 万鹤迎紧追不舍。
“钱环基地的最后一把,就在武器库的角落里。我随手就拿了。”
万鹤迎眼神锐利地盯着姜糜:“开了几枪?想杀谁?”
姜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两枪。枪里只有两发子弹了,杀死谁都行。”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万鹤迎突然转变话题,声音压得更低:“你说你想杀了我,是想为钱环报仇?”
“对。” 姜糜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被老二盯上了,另一个男的被杨桃记恨,而那个女的又是人质……你们三个我都想杀死。”
万鹤迎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那现在呢?一个都没死成,你怎么看?”
姜糜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就当是解恨了。”
万鹤迎轻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糜:“我问完了,你还有想跟我说的吗?”
姜糜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恳求:“何小姐私下让我表弟自首,你应该知道吧……” 他的声音变得急促,“何小姐的做法是有自己的苦衷,可我表弟是无辜的,是我不小心把他卷进来的。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怀疑我表弟了。”
万鹤迎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正合我们意。”
万鹤迎转身离开审讯室,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在走廊上,他与负责案件的警官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闭了录音功能。
他点开和程子晖的聊天界面,编辑了一条长消息,详细叙述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从枪击事件到车祸,再到今天姜糜诡异的自首。还补充了一句,说晚上把录音文件导出来发给他。
发送完毕后,万鹤迎深吸一口气,走出公安局大门,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他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万鹤迎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花酒正站在病床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右臂。
“……你怎么来了?” 万鹤迎本该过度惊喜,可他没有,他的声音发紧。
他根本想不到花酒会来。
花酒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从万鹤迎缠着绷带的手臂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他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花酒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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