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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 林晔知突然抓住祁烬的衣领,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癫狂,“现在就杀了我!”
祁烬的指尖轻轻挑起林晔知的下巴,黑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别着急,会把你杀死的。”
林晔知听到这句话,紧绷的身体竟奇异地放松下来。仿佛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救赎。
他的哭声渐渐微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额头抵在祁烬的肩膀上,泪水浸透了对方的衬衫。
祁烬垂眸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可眼神却微微闪烁。他抬起手,似乎想推开林晔知,却在半空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搭在了他的后颈上。
“哭够了?” 祁烬的声音依旧带着讥讽,可语气却微妙地软了几分,“真没出息。”
林晔知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颤抖着,眼泪仍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祁烬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祁烬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行了,别哭了。” 他伸手粗暴地抹掉林晔知脸上的泪痕,力道大得几乎蹭红了他的皮肤,“烦死了。”
可林晔知依旧没反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空洞的躯壳。
林晔知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缓缓滑落,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的视线模糊不清,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恍惚间,他听到祁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晔知在我这里。” 祁烬的语气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的做法可能让他有自杀的倾向。”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祁烬沉默片刻,随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知道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他不会死的。”
最后几个字缓慢地刺进林晔知混沌的意识里。他想冷笑,想质问,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一点点吞噬他的知觉。
在彻底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感觉到有人将他粗暴地拽了起来,随后是一声模糊的咒骂——
“……麻烦。”
然后,他的世界归于寂静。
当林晔知再次恢复意识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后颈传来的钝痛。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头顶斑驳的天花板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邵明月染血的脖颈,涣散的瞳孔,那张定格在死亡瞬间的照片……
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顺着太阳穴没入鬓角。
“又哭?” 祁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他坐在一旁的破旧木箱上,手里把玩着那把铂金打火机。
林晔知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身蜷缩起来,将脸埋进臂弯里。
祁烬“啧”了一声,突然起身走过来,一把拽住林晔知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邵明月死了,你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他的声音带着讥讽,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晔知被扯得一个踉跄,他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想过。”
他想过——如果邵明月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大概会像从前一样,一个人安静地活着。他会按部就班地上学,敷衍地应付社交,偶尔和几个不深不浅的朋友吃顿饭。日子会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却也……不会痛。
他可以接受这样。可他不接受邵明月出现以后又毫无征兆地离开他。
祁烬的动作顿住了。他盯着林晔知通红的眼眶,突然烦躁地松开手。
林晔知强撑着坐起身,抹去脸上的泪痕:“何嘉璟呢?其他人……在哪里?”
祁烬直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都在这栋楼里,在不同的房间。”
林晔知这才注意到他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简陋的毛坯房,粗糙的水泥墙面裸露在外,天花板上的电线管道都清晰可见。但奇怪的是,房间里的家具却都是崭新的:一张简易的铁架床,铺着干净的灰色床单;角落里摆着一套看起来刚拆封的塑料桌椅;甚至还有一个崭新的电热水壶正在插座上咕嘟咕嘟地烧着水。
面积不大,约莫二十平米,但出奇地整洁,连地面都一尘不染。若不是窗户被木板钉死,这几乎像是一间刚装修好的单身公寓。
“放心,” 祁烬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嗤笑一声,“我对虐待俘虏没兴趣。” 他走到窗边,掀开木板的一条缝隙往外看,“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没人会受伤。”
林晔知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手腕,发现自己的手机和随身物品都不见了。
祁烬忽然俯下身,指尖捏住林晔知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别想着自杀——” 他故意拖长音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邵明月没死,只是被我弄残了。”
“什么?” 林晔知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死气沉沉的眼底瞬间燃起一簇火光。“真的吗?你……你没骗我?”
祁烬轻蔑地甩开他的手,直起身理了理袖口:“那小子命硬得很,挨了三刀还能爬着逃走。”
林晔知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重新活了过来。
“他在哪?” 林晔知的声音发颤,“你把他怎么样了?”
“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他肯定会来找你。”
林晔知死死盯着祁烬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信这个危险的男人。
最终他垂下头:“我答应你。”
林晔知没有时间概念,直到祁烬说到饭点了,见他转身出了房间,没过多久便端着一个托盘回来。
盘子里盛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米饭上盖着酱汁浓郁的肉块,旁边配着几根翠绿的青菜。
林晔知盯着那盘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白,“这……不是人肉吧?”
祁烬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自己嘴里,嚼了两下,眼神略带嘲讽地看着林晔知,“现在放心了?”
林晔知抿了抿唇,仍有些迟疑。
祁烬翻了个白眼,又扒拉了几口饭,“你不吃我吃,我还饿着呢,折腾一上午了。”
林晔知这才接过勺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肉炖得软烂,酱汁微甜,带着淡淡的香料味。他忽然怔住,眼眶又红了。
这味道……有点像他和邵明月常吃的鸡腿饭。
他低着头,眼泪无声地砸下来。
祁烬原本正大口吃着饭,余光瞥见他的眼泪,动作顿了一下。他皱了皱眉,用手指抹掉林晔知脸上的泪水,似乎还想说什么刻薄话。
林晔知只是沉默地继续吃饭。祁烬也没再开口,房间里只剩下筷子勺子偶尔碰撞碗盘的声响。
两人就这样,在诡异的安静中,一起吃完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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