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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何嘉璟单肩背着书包走进校门。柳丛一见她就小跑过来。
“昨天真是吓死我了!” 柳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都在发颤,“我担心得一整晚都没睡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嘉璟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他们说我哥哥的坏话……我没忍住。”
柳丛瞪大眼睛:“你跟他们正面刚了?” 随后又平稳了语气,“虽然你很勇敢,但这也太危险了!”
“我知道。” 何嘉璟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柳丛突然凑近:“你对哥哥真好啊,真让人羡慕。”
何嘉璟的脚步微微一顿。晨风吹起她的衣服下摆。
“其实,我有哥哥这件事情,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们父母早就离婚了,我和他今年才重逢。本来想保密的,但我档案被撕的那一刻就已经泄露出去了……”
“抱歉,我的话让你想到这些……” 柳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何嘉璟摇摇头:“不用道歉,我现在也挺好的,认识你们我很开心呢。”
“那就好。” 柳丛笑着说。
两人走到教学楼前,突然被篮球场边的骚动吸引。人群中央,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车身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是劳斯莱斯!” 柳丛认出了车型,激动地拽着何嘉璟的袖子,“天啊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真车!”
何嘉璟却僵在原地。车门打开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何嘉余迈出车门,剪裁考究的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环视人群的目光像刀锋般锐利,直到锁定站在最前排的何嘉璟。
“卧槽,是何嘉余!浅阳篮球队的成员!”
“他以前是浅阳的学生!”
“他在看这边!”
“哥哥?” 何嘉璟的声音淹没在四周的尖叫中。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何嘉余大步走来,踩在沥青路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柳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这就是你哥哥?!”
何嘉璟轻轻点头,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她看着何嘉余越走越近,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节奏。
何嘉余在两人面前站定,目光先在妹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圈才转向柳丛。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温和:“谢谢你平时照顾我妹妹。”
柳丛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谢!”
何嘉余自然地接过妹妹肩上的书包:“跟我去趟办公室。”
何嘉璟乖巧地点头,转头对柳丛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柳丛呆呆地看着兄妹二人离去的背影。何嘉余高大的身影将妹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那是一种无声的保护姿态。周围的学生们还在窃窃私语,不时投来羡慕的目光。
办公室里,气氛略显凝重。何嘉璟坐在一旁,头微微低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耳朵却仔细聆听着哥哥何嘉余与虚影人的对话,心情随着话语起起伏伏。
虚影人率先开口:“何嘉余先生,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
“不必称先生。我刚离开浅阳不久,这样的称呼反而生疏。” 茶气袅袅上升,何嘉余指尖摩挲着杯沿,“我今天来,只为我妹妹的事。”
虚影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您和何嘉璟的关系,我们一直按照您的要求保密。档案泄露事件已经处理,涉事的两名学生因多次打架斗殴,目前已被停学。
但是,您口中所说的谣言,我还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关键。尽管校园之外传得沸沸扬扬,可这群学生似乎比以往谨慎了许多,这些谣言终究没有传进校方的耳朵里。一方面,我们确实还没能完全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另一方面,也没有人站出来实名举报。
我也曾在课后找过几个学生询问,可他们都表示没听说过这些谣言,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谣言究竟传播到了何种程度。如果您知晓更多情况,可以随时来找我谈谈。作为学校的管理人,我绝不希望看到无辜的人被欺负,一定会尽我所能为您提供帮助。”
何嘉余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何嘉璟来这里的第一天,还没什么反常举动。几天过后,孤立现象才出现,就算是对新生的一时新鲜感,那也顶多是把他当成普通人一样,擦肩而过就算了,但大家不约而同地孤立她,这显然不对劲。”
他无法平息语气中的愤怒:“听她说,有一次被拉到女厕所殴打,对方硬污蔑她无缘无故动手打人。我对何嘉璟并非无条件信任,但这个理由实在牵强。既然说是她无故打人,那打架的时间、地点,甚至被打的人的名字,对方都只字未提,就这么凭空捏造,有什么意义?真要有矛盾,不能慢慢解决,非要动用武力?还特意选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报复,这理由难道不荒唐吗?” 说到此处,何嘉余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慨。
何嘉余手握着茶杯,感受着热茶的温度,却一点也没有要喝的心思。
“我也在班里察觉到了谣言的存在。当大家一致怀疑何嘉璟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但后来没再发生类似的误会,我们也并没有放心上,这是我们的疏忽,这次一定好好调查清楚。” 虚影人递来一份档案,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昨天调查确认,主谋是A1二班的王宣萱、阮知意,以及与何嘉璟同班的杨召,杨小昼。他们与校外不良团体有联系,所有涉事者都已受到相应处罚。”
何嘉余的目光扫过处分通知书,最终落在缩在沙发里的妹妹身上。阳光将她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墙上的影子却小得可怜。
经过一上午的调查与询问,虚影人有了初步推测,觉得传播谣言的人极有可能是杨召。在何嘉璟所在班级询问时,无人承认是他所为。然而,在其他班级随便找了几个人询问,大家却都指向这个男生,只是都叫不出他的名字。如此看来,或许是杨召担心被班里同学出卖,便采用随机传播的方式,将谣言散布出去。随着知晓的人越来越多,谣言便在校园里传开了。
此时杨召已经处于退学状态,虚影人向何嘉余承诺,用不了多久,这些谣言就会消散。
然而,何嘉余深知妹妹一个人上下学存在诸多潜在危险,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难保不会再有小动作。
何嘉璟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她生性坚强,但经历了那些事,心中也难免会有一丝不安。而且,在学校里她有柳丛等朋友相伴,若能住校,不仅能和朋友们有更多相处时间,也能让哥哥少些担忧。
于是,她主动提出了住校的想法。
不知他们交谈了多久,在何嘉璟看来无比漫长,事情处理完毕时,放学的铃声已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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