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致命证据（下）

    “保持沉默？那我不妨把话挑明。” 虚影人的声音像精密仪器般不带感情，“等证据链完整时，你们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

    钱环突然暴起，指着万鹤迎开口就喷：“他怎么不用表态？！”

    万鹤迎交叠着双腿，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这种拙劣的泼脏水行为，就像看马戏团的小丑表演——根本不值得浪费唇舌。

    “你以为我掌握的监控只有那一段？” 虚影人突然调出全息投影，无数监控画面如星河般在办公室铺开。从校门口的便利店，到三公里外的公交站台，甚至何嘉璟被围堵的死胡同相邻的三个路口——所有角度的监控都被精准标注时间轴。

    “看清楚，” 虚影人放大万鹤迎下车的画面，“他是事发后才赶到现场。”

    投影切换到巷内视角，万鹤迎每一个保护性动作都被慢放解析，钱环的脸色逐渐灰败。

    “而且，万鹤迎曾在浅阳中学是A3一班的班长，能和你们搅在一起，离谱至极。” 虚影人起身，临走前深深看了万鹤迎一眼，“我去取处分文件，劳烦班长监督。这些人，包括A1的那两个共犯，一个都逃不掉。”

    听到“浅阳中学班长”，他们才知道惹错了人，可仍然是不服气的态度。

    虚影人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万鹤迎的嘴角便扬起一抹锐利的弧度。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敲桌面：“事连事，心连心，真是讽刺的巧合。”

    对面几人像被激怒的鬣狗般瞪着他，喉间滚动着低吼却吐不出完整字句。

    “瞪我有什么用？” 万鹤迎忽然倾身向前，“自作自受，活该。”

    杨汇元猛地捶向桌面：“你他妈再说一遍——”

    “事实重复千遍也是事实。” 万鹤迎慢条斯理地转着手机，“现在，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同伙，或是另找其人，我只明白一点，”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说道：“道德败坏的臭鱼烂虾做事都不约而同。”

    钱环的瞳孔剧烈收缩，却仍强撑着嘶吼：“少他妈摆班长架子！离开浅阳这么久你算老几？！”

    “你错了。” 万鹤迎忽然轻笑出声，“就算我离开再久，那也是浅阳的一份子，只是曾经和现在的问题。”

    他忽然将手机竖在众人眼前，屏幕上何嘉余的监控视频正在播放。“跟踪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和你们有关。”

    对面的团伙老大钱环明显慌了神，额头上隐隐冒出细汗，眼神也开始闪躲。可他的小弟还在强撑着，试图狡辩。

    沈千麟涨红了脸，大声叫嚷：“就一个敲门视频，怎么就能说是跟踪了，你可别污蔑人！”

    万鹤迎毫不示弱地回应：“你们头子干的事，小弟没理没据就过来维护，有意思。”

    说罢，他不紧不慢地翻了翻相册，点开那个视频，却没给他们播放，而是合上手机，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述起来。

    “那就来捋一下。第一次，你跟着程子晖下了公交车，一路追踪到维斯尔别墅区，还在匿名站发布了他和何嘉余会面的视频。”

    “第二次，你一直埋伏在别墅区等程子晖现身，接着又在匿名站发布了第二个视频。”

    “还有一次，你迟迟不见程子晖的人影，拿着利器三更半夜去敲何嘉余家的门。”

    钱环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就连他身边的小弟们也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太惊讶了，相信科技的力量，定位什么的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鹤迎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实在不信，那你们就当是魔法吧，也能说得过去。”

    赵宇昕还不死心，连连摇头：“……不对！这不对！一个敲门的视频而已！怎么就把跟踪推在老大头上了！你怎么确定跟踪的一定是他啊！”

    “一半猜一半证实。”

    杨汇元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万鹤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钱环，缓缓开口：“这位头子，在第二次跟踪时，你知道程子晖举着手机在干什么吗？”

    钱环眼神闪烁，沉默不语，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猜不上来？那我告诉你，他在跟我视频聊天。” 万鹤迎点击播放手机里的视频展现在众人面前，“而我，录了屏。”

    这个视频显然经过万鹤迎后期剪辑，只保留了关键的一段。画面中，程子晖身后的三个人清晰可见，其中两个是女性，另一个男性正是钱环！当时天色虽黑，但路灯的光照亮了周围，钱环的模样在视频里一清二楚。

    万鹤迎似笑非笑地问道：“后面的人是你吧？~”

    钱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对面的四人彻底懵了，他们多次招惹别人，却头一回碰到万鹤迎这样有备而来的厉害角色。

    万鹤迎收起笑容，严肃地警告：“我警告你们，离我兄弟也远点。再有下次，我不仅会发出去，还会（让小酒酒）调查你们背后到底有多少同伙，一网打尽，咱们警局见。”

    其实，关于同伙的事，只是万鹤迎的猜测。他心里清楚，就目前所知，这里有四个人，加上录像里的两个女的，还可能有浅阳里的施暴者……人数已经不少，说不定暗处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角色。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虚影人抱着文件走了进来，让他们一个一个签名。

    想到何嘉璟被审问时诉说的那些经历，文件上记录得清清楚楚，万鹤迎心里一阵心疼。他难以想象，这个女孩竟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好在，正如虚影人所说，该受的处罚一个都不会少。

    为了防止这几个人出去后再起冲突，虚影人让万鹤迎先离开了办公室。

    万鹤迎踏出中学门口，不经意间转头，瞧见何嘉璟正靠着墙，脑袋低垂，一副在等人的模样。

    “学校不是准你半天假吗？” 万鹤迎看向始终站在阴影里的女孩，“怎么还不回去？”

    “我在等你。” 何嘉璟缓缓抬起头轻声说道。

    “等我？” 万鹤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救了我……” 何嘉璟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能就这样走掉……谢谢你，鹤迎哥哥。”

    万鹤迎摇了摇头，“不需要道谢，重要的是你没事。”

    想起虚影人播放的监控画面内容，他皱了皱眉，“那帮人可不好惹，你遇见了不应该赶紧远离吗，为什么还硬凑上去？要是今天我没往车窗外瞄一眼，你现在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呢。”

    何嘉璟听着万鹤迎的话，心中满是愧疚与感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低着头，默默不语。

    万鹤迎见状，也不再继续批评，两人就这么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挪动脚步。

    “那个……” 何嘉璟突然抓住他的袖口，又像被烫到般松开，“这件事能不能别告诉我哥哥？”

    万鹤迎的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