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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晔知弓着身子,双脚稳稳地站定,咬紧牙关。邵明月整个人醉得昏昏沉沉,毫无意识地瘫软着,沉甸甸地压在林晔知身上。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雨水溅落的声音和林晔知粗重的喘息声。他时不时调整一下背上人的姿势,防止邵明月滑落。
终于,在路灯昏黄的光影里,小区轮廓映入眼帘,那短短的一段路,此刻却像走过了万水千山。
凌晨回到家,他先和程子晖报了平安。紧接着——屋子里简直乱了套。
“邵哥,邵哥?”林晔知轻声唤着,声音里藏着担忧。邵明月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整个人依旧醉醺醺的,意识混沌不清。
林晔知坐在床边,毫无困意,心里泛起一阵慌乱。
坐得久了,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刚站起身,想去倒杯水,手腕就被邵明月一把抓住。邵明月皱着眉头,五官拧在一起,脸色煞白,难受的神情溢于言表。林晔知试图挣脱,却怕弄疼对方,正犹豫间,邵明月 “哇” 地一声,吐了出来。
秽物吐了一床,酸臭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林晔知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既心疼邵明月醉酒难受,又心疼刚换不久的床单。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邵明月扶到床边靠好,随后使了把劲,扯下沾满污渍的床单,拿到卫生间,接了一盆水,将床单浸泡进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从背起邵明月的那一刻起,林晔知便陷入了一场与疲惫和时间的较量。雨丝如针,扎在他前行的路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沉重。好不容易将人背回家,又被醉酒的邵明月折腾得手忙脚乱。床单被弄脏的那一刻,林晔知的心也跟着乱了。他在卫生间与污渍缠斗,水溅湿了衣角也浑然不觉。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夜色深沉,屋内却灯火通明,充斥着他的忙碌与无奈。
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邵明月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此时的他,虽仍有些头疼,但意识已逐渐清醒。
林晔知听到动静,目光从别处移来,淡淡地说:“你醒了啊。”他语气平静,可眼底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关切,终究还是泄露了内心的在意。
邵明月环顾四周,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家里,他看向林晔知,问道:“你带我回来的?”
林晔知“啧”了一声,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嗔怪道:“喜欢喝就去喝啊,怎么没喝死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喝得这么猛,真想死直说呗。” 话虽带着怒意,可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却暴露了他藏在心底的担忧与心疼。
邵明月刚从宿醉中缓过神来,就被林晔知一顿数落,心里虽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并不意外。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越想越难受,手在头上乱抓,眉头拧成了麻花,脸色苍白如纸。
林晔知心里 “咯噔” 一下,先前那点儿残存的嫌隙,瞬间烟消云散。他走过去,手轻轻贴在邵明月的额头上。触手一片滚烫,林晔知心里暗叫不好,赶忙转身从抽屉里翻出退烧贴,迅速敷在邵明月额头上。
看着邵明月难受的样子,林晔知满是自责,喃喃道:“我一开始怎么没注意你发烧了……”
邵明月看着眼前的林晔知,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林晔知倒了杯温水,又拿了片退烧药,小心翼翼地扶起邵明月,把水递到他嘴边:“来,把药吃了。”
邵明月顺从地服下,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迷离。
邵明月抬眸,目光落在林晔知身上,嘴唇动了动,轻声问道:“你今天还打算出去吗?”
林晔知没好气地回道:“你先把自己养好吧,关心我出不出去干嘛。”话虽如此,片刻后,林晔知却好像明白了邵明月这话背后的深意。如果自己出门,这生病发烧的人可不就无人照料了。
想到这儿,林晔知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确实有约,但我不想去了。我就留在这儿陪着你,等你彻底好了,可以吧。”林晔知那温柔的话语,好似是在弥补最开始说的气话。
可邵明月却没按常理出牌,轻声问道:“和谁?”
好,不按套路出牌是吧,那也别怪我打直球了,林晔知默默想。
“还是之前说的那个朋友。”说着,林晔知身子微微前倾,凑近邵明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调侃道:“吃醋了?”
邵明月抿了抿唇,别过头去,不再言语。林晔知心里涌起一阵紧张,目光紧紧锁住邵明月。
半晌,邵明月轻声开口道:“你就不能不见他吗?”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声音不自觉弱了几分。
林晔知一愣,随即嘴角上扬:“好,听你的。”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我听你队长说,你从来不碰酒,可冰箱里怎么会有两瓶?”
林晔知的问题刚出口,邵明月只觉脑袋一阵隐痛。他本可以编造谎言说这酒是时倾安排房子时自带的,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童年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那可能是我家人留下的……”
林晔知心中恍然,原来时倾为了还原现实,竟细致到连冰箱里的物品都不放过。他轻声应道:“那行吧。”可心里却隐隐担忧,邵明月向来不喝酒,昨晚却破了例,有了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林晔知特意联系了施羽锦,说明了自己无法赴约的缘由,随后便一整天都守在屋内。
邵明月虽嘴上说着希望林晔知留下陪伴自己,可内心深处,他并非真的极度需要林晔知在旁。他独自躺在床上,沉浸于思绪的旋涡中。而林晔知,则安静地待在客厅,两人细腻又复杂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服下退烧药后,邵明月感觉身体的不适缓和了许多。傍晚时分,柔和的暮色透过窗户洒进屋内,他缓缓走出卧室,目光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林晔知身上。
林晔知察觉到动静,抬眼看向邵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关切,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还可以,你怕我传染给你吗?”
“不是,沙发上坐着比较舒服。”林晔知往后一靠,“为啥这么问?”
“想看着你。”
林晔知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过,他很快便稳住心神,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地回应:“看吧看吧,怎么样,有帅到你吗?”他嘴上虽这么打趣着,心里却在默默回避着这逐渐升温、有些暧昧的氛围。
邵明月的内心无比明晰,只有林晔知才能让他心安。他想回答,很帅很帅。
“你还没好利索,快回床上躺着去。”林晔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那片刻的寂静,似有千言万语未曾诉说。最终,邵明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转身回房。
看着邵明月的背影,林晔知在心里暗自哂笑,不愧是病号,那股撩人的劲儿都没了,有点像小狼狗化身小奶狗,哈哈。可接着,他的神色又渐渐凝重起来。邵明月说的那番话简直像一团迷雾,在他心里缠绕,令人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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