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局问答

    程子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发出灵魂拷问：“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邵明月一下子愣住了。上来就玩这么大的？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迟疑着问道：“只能回答肯定和否定吗？”

    程子晖笑嘻嘻地回应：“对呀，这不就是怕你嫌麻烦，不想听你多费口舌嘛。”

    邵明月最近总觉得心里乱乱的，想到林晔知笑着和别人交谈，他心里会没来由地泛酸。他常常在夜里辗转反侧，思索自己对林晔知的感情。他不敢确定，也不敢深究。那些和林晔知相处的片段，是从前，还是现在，似乎都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像无解的谜题，搅得他心乱如麻。邵明月心里犯起了嘀咕，如果只能用二选一来确定，好像也只能承认了。短暂犹豫后，他吐出一个字：“是。”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程子晖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我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给拿下了？”

    程子晖心里清楚，邵明月在高中时代，那可是十足的“学习机器”，每天雷打不动地穿梭于教室、食堂和宿舍之间，课本、试卷几乎是他生活的全部。那时候的他，仿佛给自己砌了一道无形的墙，将自己与外界的喧嚣隔离开来。他就是个标准的学霸，成绩在年级里一骑绝尘，奖状拿到手软。这怎能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曾经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邵明月，怎么突然就有了这般细腻的情感？

    何嘉余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可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眼神中也隐隐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意外。

    邵明月回答完后，瞥了眼程子晖和何嘉余的神情，心里陡然泛起一丝悔意……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邵明月语气带了几分犹豫：“那我还是说不是吧。”

    程子晖一听，急忙摆手，道：“别别别，泼出去的水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可不能反悔啊。”

    “那你快问。”

    程子晖闻言，下意识看向何嘉余，目光里似藏着无声的询问。

    何嘉余神色淡然，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回应他你自己看着来。

    程子晖思索完后缓缓开口：“嗯……第二个问题，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不是。”

    程子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我们不认识？那好啊，范围缩小一半了。”

    何嘉余语气透着无奈：“都不认识了，还能上哪儿猜去。”

    程子晖摆了摆手，自信笑道：“别这么悲观嘛，我啥人缘你不知道？现在不认识，以后可就说不定了。”他眼睛一亮，紧接着发问：“是一中的学生吗？”

    邵明月轻轻颔首：“是。”

    听到这个回答，程子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情不自禁地抬手一拍，掌心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邵明月心下盘算，还剩两个问题，倒要瞧瞧对方还能问出什么新奇花样来。

    程子晖眸光闪动：“和咱们同一届？”

    “不是。”

    这已然是第四个问题，由此不难推断，目标范围锁定在浅阳一中的高一高二部。

    “好了，就剩最后一个问题，要问就抓紧。”邵明月心底着实渴望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程子晖满心都盼着能筛选出来点线索，即便现在不能明确对方是谁，哪怕只了解个大概类型也好。可他想起要给对方留些隐私空间，心中那股探究的冲动瞬间被理智压制。稍作思索后，他毅然决定放弃这个机会，目光转向何嘉余。“行吧，最后一个问题，少爷你问。”

    “我没什么想说的。”

    “没事，都说了留点儿隐私，你水过去就行了。”程子晖毫不在意地说。

    何嘉余虽也怀揣着几分好奇，可他并不似旁人那般幼稚。忽地，他想起网络上那个诙谐的梗——摆烂男人的择偶标准，其一为女性，其二得是活人。既然程子晖放弃提问，将这机会交到了他手上，他觉得，即便浪费掉也在情理之中。

    何嘉余抛出一问：“是女的吗？”

    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邵明月一时语塞，愣在当场。程子晖见状，也暗自觉得这问题着实有些放水了。

    邵明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缓过神来的，吐出二字：“不是。”

    刹那间，三人皆僵在原地，气氛尴尬到极点。这局面，还能继续下去吗？

    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程子晖，此刻也被惊得没了声响，没像往常一样起哄。

    程子晖看向邵明月：“明月，你认真的？”

    邵明月神色淡然，应道：“算是吧。”

    程子晖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没看出来啊，我说你平时咋都不亲近女生，原来你是……”

    邵明月别过头去，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借着酒劲缓缓开口：“其实吧，也算不上喜欢。”

    话虽如此，可众人皆知，邵明月向来是学霸做派，从不爱走煽情路线。此番他能吐露这些，足以证明他心里的那个人，分量极重。再瞧他喝酒喝得小脸通红，那句“算不上喜欢”，反倒更像是欲盖弥彰的辩解。

    程子晖为了缓和气氛，又一次为邵明月斟满酒。此时夜幕已深，邵明月不再多言，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何嘉余关切道：“明月，别光喝酒，吃点东西。”

    桌上摆满了佳肴，一看便是从大饭店订来的。何况何嘉余得知邵明月会来，还特意多订了两道菜，可如今都还未动筷。

    这般情景下，程子晖也忍不住袒露心声：“明月，我倒酒，不过是想显得我热情有礼貌一点，调动一下气氛，你还真喝啊，你不是说不碰酒的吗？”

    邵明月却来了兴致，伸手拿起桌上的酒，自顾自地倒起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自己来就行。”

    “别呀！我们喊你来，那可是真心请客，你别光盯着酒不放啊。”

    嘴上说着是真心请客，实际上花销全由何嘉余一人承担。何嘉余对此并未放在心上，他刚要跟着劝，就在这时，窗外陡然响起一声惊雷，他瞬间愣住，到嘴边的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震了回去。

    刹那间，雨势骤然增大。密密麻麻的雨滴如利箭般倾泻而下，打在地面、窗户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何嘉余眉头紧皱：“你就不该给他拿。”

    程子晖面露懊恼，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也没想到啊，这，这是他第一次喝这么多吧……”

    何嘉余神色凝重，附和道：“可能，以前从来没见他喝过。”

    就在邵明月微微端起杯子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头 “咚” 地一声重重倒在桌子上。

    他手中的玻璃杯 “哐当” 坠地，刹那间，碎片四散迸溅，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