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mianhua.la
    西南战局进入了奇怪的状态。
    明清两边各打各的,互不干扰。
    蒋青云仍然忝任定远大将军,他在岳州城足足休整了十五日后,将麾下兵马兵分三路。
    其中两路分别由通州镇总兵蒋忠诚和紫禁城护军参领雅布兰统领,分别向江西和湘西进军。
    军令是“收复失地”。
    但有一条,需随时向自己汇报进度,不能擅自向紫禁城报捷,否则的话,军法无情。
    老爹是自己人,听话。
    雅布兰是直肠子,也听话。
    湖南辰州府、沅州府、宝庆府、永州府、长沙府、江西瑞州府、临江府、袁州府、建昌府、吉安府、赣州府。
    明军一路撤退,清军一路占城。
    因为瞎指挥造成的士气低迷终于烟消云散,人人欢欣鼓舞,盘算着打完仗能拿多少赏银。
    蒋忠诚一人就砍下了6府27县,战功卓著。
    雅布兰一路拿下了3府2州,途中小小的打了几仗,毕竟湘西这地方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不明武装多如牛毛。
    ……
    湘桂两省边界成为了战争的真空地带。
    气炸了肺的李定国率领麾下全部兵力再次攻入广西,先破全州,再破桂林。
    最终,孙李两军在柳州府附近遭遇并决战。
    李定国一方有5万多士兵,其中老兵数量已降至5000。
    孙可望一方有4万士兵,其中却有2万精锐驾前军。
    阵前~
    李定国突然手持大纛冲出本阵,一边控马飞奔,一边大声疾呼。
    “大西军的弟兄们,不要跟着孙可望投降清廷,我们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宁可死在野外也不要做汉奸。”
    孙可望悄悄嘱咐身边卫士。
    “射杀他。”
    孰料,这名绰号“小养由基”的卫士居然抗命不尊。
    孙可望愤怒震惊之余,一刀将其砍落马下。
    李定国继续破口大骂。
    “孙可望,我等大明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为何要在后面捅我的刀子?”
    “孙可望,后人会永远记住你是一个汉奸。”
    孙可望脸皮通红。
    “传令,驾前军进攻。”
    鼓声响起。
    手持小黄旗的传令兵飞奔掠阵,高呼:“国主有令,驾前军进攻!进攻!”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了,孙可望集全省物力打造起来的精锐驾前军内部出现了分歧,部分方阵开始前移,部分方阵原地不动。
    阵型彻底乱了。
    军心更加乱了。
    孙可望瞬间血液冰冷。
    ……
    更大胆的一幕发生了,李定国居然手持大纛控马径直冲向了驾前军。
    有人欢呼:“晋王殿下千岁。”
    有人沉默。
    有人唉声叹气。
    也许是李定国的英雄气概,驾前军丝毫没有攻击行为,仅仅在中途有几根箭矢飞来,但射箭之人随即被附近同伴砍死。
    驾前军,阵前倒戈了!
    他们欢呼着簇拥在晋藩大纛周围,高举刀枪,高声呐喊。
    孙可望果断拨马逃亡,他一边跑一边流泪,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此刻全部化为泡影。
    愿意追随他的仅有500余骑,败的一塌糊涂。
    李定国望着义兄狼狈逃跑的背影,犹豫了会,终究是没有下达追杀令,谁也说不清那一刻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战神,但不通政治。
    若是换了蒋青云,定然下令出兵追杀孙可望,必须砍下他的头颅,然后再优渥安抚孙可望的部下们,逐个谈心,封官许诺,让他们真正的为己所用。
    广西,再次换主。
    李定国一边夺取地盘,一边下令将冯双礼以下数十名秦藩文武官吏斩首示众。
    此举影响恶劣。
    ……
    长沙府。
    定远大将军行辕。
    “大将军在哪?”
    “他在里面,院使大人请随下官来~”
    江德顺在前引路,他是真紧张,女婿的健康十分要紧,事关女儿终生幸福。
    吴庸终于见到了蒋青云,两人惊喜万分。
    蒋青云挥挥手,岳父江德顺立马退出屋子,并且亲自站岗,确保无人打扰,无人偷听。
    “二哥,你怎么来了?”
    “且坐下,我与你切脉。”
    “好啊。”
    蒋青云很开心的伸出手腕,望着风尘仆仆的吴庸。
    这次,吴庸打破了自己的职业习惯,切脉不仅没有闭眼,而且死死盯着蒋青云的眼睛。
    “二哥,我其实还行,偶尔不清醒。”
    “现在呢?”
    “我觉得我是清醒的。”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我中毒了。”
    “你怎么搞的?你为什么不遵医嘱?你是不是私自加量了?”吴庸极为恼火,“把来龙去脉仔细讲一遍,包括你的幻觉、幻听内容。”
    “好。”
    一刻钟后~
    吴庸缓缓叹了一口气。
    “我这就给你开药方,你且安心休养,我会每日诊脉三次,尽量帮你排清毒性,让你不再复发。”
    “二哥,有这么严重吗?”
    “有!”
    “是不是类似菌子中毒?”
    吴庸摇摇头:
    “部分相似,但不完全是。我家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控制好用量,可以让人短暂疯癫或者永远疯癫。”
    ……
    喝了药之后,蒋青云明显安静了许多,一个人在屋子里默默睡了大半天。
    醒来时,发现吴庸在屋里静静的坐着。
    第一句话就是:
    “礼亲王死了。”
    “什么时候?他怎么死的?”
    “半个月前死的,有人说他是染上了天花,有人说他是染上了温病,总之我没去王府,所以我也不敢断定。”
    “太医院难道没有去人?”
    “事发突然,从发病到死亡,时间很短。”
    “二哥,你说会不会是?”
    “难说。”
    俩人心照不宣。
    爱新觉罗皇室在这方面有前科,多尔衮死的有蹊跷,满达海未必就是正常死亡。
    “二哥,鳌拜怎么样了?”
    “希望渺茫。”
    蒋青云点点头,懂了,鳌拜大概率会变成一个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病人,终生无法治愈。
    吴庸忍不住吐槽:
    “你胆子也太大了,医嘱不是其他,你擅自加大药量的结果就是,你轻微中毒,他一生疯癫。”
    “我想保险些。”
    吴庸叹了一口气。
    “你最好记住,医嘱和京城衙门里的空话套话不一样,你若是随便擅自删减,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二哥,我错了。”
    “罢了罢了,我只希望老天保佑你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最新网址:www.mianhua.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