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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青云此时已经进入了一种颇为神奇的状态,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分不清是清醒还是幻觉。
    他回到主桌。
    鳌拜皱眉:
    “老弟,碗里咋有条小蛇?”
    “有吗?”
    “有,你看。”
    蒋青云定睛一看,霍,面前的酒碗里还真有条金灿灿的小蛇在游动,一伸一缩的。
    “耶~真有蛇。”
    “抓起来。”
    众人都傻了,就这么看着鳌拜和蒋青云俩人在空气里傻呵呵的抓蛇。
    贝勒屯齐惊叫一声:
    “不好,出事了。”
    ……
    屯齐喊的声音太大,蒋青云扭头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好多个孝庄坐在那一桌,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一,二,三,四,五,六~”
    足足十名不着寸一缕的孝庄!
    看不下去了。
    刚一扭头,发现对面坐着一个长胡子的孝庄!她温柔的夹起一块鹿肉,微笑着说道:“云哥,你多吃点,待会才有力气日孔四贞。”
    坏了!
    坏了!!
    蒋青云心底唯一一点清醒,在疯狂的呐喊:完了,我也中毒了!
    “我不日,我坚决不日。”
    对面的孝庄非要喂自己吃鹿肉,心虚的自己一把打飞了筷子,抬腿离开了桌子,却发现桌子底下蹲着一个顺治!
    “嘘!”
    “朕替你保密。”
    幻觉开始加剧。
    蒋青云只觉眼前画面好似梵高的油画,肌理粗糙,色彩分明,不断分裂,又不断合为一体。
    视线,彻底混沌。
    耳朵,严重蝉鸣。
    ……
    以上,是病人视角。
    下面,是正常人视角。
    一群贝勒贝子望着眼前的场景,集体崩溃了。
    武德充沛的悍将鳌拜竟然竖起兰花指,哼唱小曲,表情之幽怨,眼神之专注,令人作呕。
    骑射稀松的蒋青云却精神抖索,拔出佩刀,胡乱挥舞!
    屋内刀光闪闪。
    正所谓:蒋青云舞剑,敌我不辩。
    “坏了,他俩疯了。”
    “快跑啊。”
    众人纷纷抱头鼠窜,跳窗的跳窗,走门的走门,生怕跑晚了被一刀劈成两段。
    贝勒屯齐跳窗时摔了个嘴啃泥,他爬起来来不及擦嘴,立马发号施令。
    “堵住门窗,别让他们跑出来。”
    “集结护军,把四周围起来。”
    ……
    “哥哥~”
    “弟弟~”
    “你是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啊。”
    “弟弟,快跟我走,闯军已经打进城了。”
    众人听着屋里一阵高过一阵的嚎叫,惊诧之后,集体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固山额真沙里布都快哭了:
    “贝勒,怎么办啊?”
    屯齐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扭头望向南边,似乎已经听到了急促的战鼓声。大战在即,主帅副帅一起失心疯了,可怎么办哟。
    ……
    一道闪电劈下,闷雷随即就至。
    天地间骤然起风,风里夹杂着土腥味,雨水随时到来。
    咚咚咚~
    里面开始砸门。
    “哥哥,城门太厚。”
    “闪开~”
    一声巨响之后。
    门附近的墙壁四分五裂,鳌拜直接破门而出,后面跟着蒋青云。
    篝火下,俩人眼神如狼。
    “弟弟,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杀啊~”
    俩人一前一后冲了出来。
    瞬间,院子里所有人作鸟兽散。
    反应最快的蒋忠诚第一个就翻墙跑了,知子莫如父,他最是知道自家儿子搞破坏的威力,他严重怀疑是装出来的。
    还好,俩人没冲出院子。
    最怕突然的安静。
    有人一抬头,瞬间惊恐大喊:
    “快看房顶。”
    恰好此时,天空一个闪电劈下,借着闪光,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鳌拜和蒋青云俩人一前一后爬上了主屋屋脊。
    蒋青云举着刀,嚎了一嗓子:
    “35岁以上的巴图鲁,出列!”
    “嗻。”
    鳌拜应了一声,随即从屋脊一跃而下。
    众人的心瞬间凉到了脚踝。
    蒋青云却稳稳的站在那最高处,挥刀指天,大声嚎叫。
    “杀给给!”
    ……
    次日午时。
    蒋青云终于醒了,眼睛刚睁开,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
    “吾儿,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蒋忠诚扒开众人,凑近问道。
    “爹,当差的时候称职务。”
    呼~
    包括蒋忠诚在内的众人集体松了一口气,天佑大清。
    “我……我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
    众人絮絮叨叨讲了半刻钟,蒋青云终于对齐了记忆颗粒度,妈的,好险,差点就同归于尽了。
    “大将军呢?”
    蒋青云赤着脚跑到隔壁房间,看到一条摔断的腿被夹板固定住的鳌拜在那聚精会神的捏空气。
    旁边,炭火上的小瓦罐咕嘟咕嘟的冒着药气。
    出了屋子,大夫摇头晃脑的说出了一堆听不懂话。
    “大将军乃是情志不遂,气淤血滞,脏腑失调,血热气燥,还需慢慢调养。”
    贝勒屯齐急了。
    “大战在即,我们没有时间。”
    “那没辙~”
    “你估计大将军多久能恢复神志?”
    “说不好,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一年半载。我查看了吃剩下的骨架,判断那是一头一年龄左右的雄鹿,至阳至热,诱发了大将军的情志暗疾。”
    蒋青云不露声色的问道:
    “那我呢?”
    “您虽然比大将军年轻,但阳气却不如大将军充沛,想来是府里妻妾颇多,时常宠爱之缘故。万幸,万幸啊。”
    “原来如此。”
    蒋青云心想,庸医,你今儿也算帮了我,我忍住先不打你。
    ……
    下午。
    校场。
    蒋青云手按刀柄,身披棉甲,眼神像狼一般犀利。
    “侍卫苏勒达,出列。”
    “末将在。”
    “主帅中毒,无法理事。本官身为副帅,临时召开军事会议,今天的会议意义重大,你负责记录,一个字也不能漏。”
    “嗻。
    “景山官学学生,海林,出列。你也同时记录。”
    “嗻。”
    这俩人都是从京城跟过来的。
    现场,还有三贝勒、八贝子,三十六参领,七十二协领,一起参与此次军事会议。
    蒋青云杀气腾腾:
    “诸位,明军来势汹汹,大战一触即发,然大将军一病不起,兵事危急,本官欲署理定远大将军。你们这帮狗曰的快点说,赞成还是反对?”
    众人大为震撼,怀疑副帅此刻毒性未曾排清。
    ……
    贝勒屯齐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副帅,不是本贝勒信不过你,实在是您的身份太过尴尬。”
    “尴尬吗?”
    “您本是文官,又非满洲人。您想署理定远大将军一职,实在是和祖宗先例不符。”
    蒋青云走下点将台,走到屯齐面前。
    “贝勒,要不,你署理定远大将军?”
    屯齐沉默,其实他真的很想。
    蒋青云:
    “今日在场所有贝勒贝子都有资格署理大将军,但有个前提条件,署理之人必须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击败李定国,六个月恢复失地,若不能做到,当灭三族。”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敢立这样的军令状?”
    “怎么不敢。来啊,笔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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