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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青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手按刀柄一步一步靠近刘玄初,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御赐黄马褂、钦办多尔衮谋逆案之牵头人、钦命清查教育京师文武百官暨满蒙汉八旗全体人员内部思想工作组组长,蒋青云。”
    一口气流利说完全部头衔。
    铿锵有力,霸气十足。
    一般来说,头衔越长,效果越好。
    但是,马基雅维利曾经说过:朝堂斗争的一大特点就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偶然性。
    吴应熊一把揪起钱丽华挡在身前。
    爆喝一声:
    “弟兄们,列阵。”
    他手底下这帮人都是战场下来的老兵,凶悍嗜血,见世子有令,立马箭矢上弦、佩刀出鞘,盾牌相连。
    五城兵马的弩手没有放箭。
    ……
    蒋青云看着刘玄初,他突然认出此人就是那一日在德胜门跟着吴三桂的文士。
    随即抽刀顶住他。
    “别动,动就戳你个透明窟窿。”
    “大人冷静,本官是平西王帐下谋士,刘玄初,挂游击衔。”
    “闭嘴,举起手来。”
    刘玄初愕然举起双手,随即被蒋青云当做人质,揪着他作为肉盾防冷箭,缓慢后退。
    望着跃跃欲试的己方神箭手。
    刘玄初高呼:“不许放箭。”
    吴应熊也跟着下令:“不许伤了军师。”
    尽管如此,蒋青云仍然不敢大意,揪着肉盾一步步缓慢后退,坚决不露头。
    “世子,进楼布防。”
    “大人,请您在院外指挥。”
    两边的首领都很年轻,同时都很冷静,绝不冲锋陷阵。
    ……
    五城兵马司毕竟是主场作战,不断增兵,把四周团团围住,还在制高点布置了弩手。
    顺天府的差役也到了,不敢靠近,甚至不敢询问。
    问了,可能就有责任。
    他们假装很忙的样子,在外侧忙着驱赶看热闹的老百姓,把鞭子甩的啪啪作响。
    隔壁四合院。
    蒋青云甲胄在身,奋笔疾书,然后唤来一心腹。
    “你,持我书信,骑马去内城摇人。”
    “遵命。”
    刘玄初就在一旁静静的坐着、看着。这位年轻的御史从写信到摇人,全程没有避开自己,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此人希望自己知情。
    “蒋御史,这都是一场误会啊。”
    “谁的责任?”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俩聪明人心知肚明。
    蒋青云也很苦恼,我的南城是什么刷经验的点位吗?先是定南王孔有德,后是平西王吴三桂,个个都来刷一波。
    处理突发事件不但牵扯了自己太多精力,还让自己不得不高调的走悬崖路。
    ……
    1个时辰后。
    刘玄初突然开口了。
    “蒋御史,鄙人刘玄初,四川人,崇祯5年的廪生,曾在大西军刘文秀帐下,后追随平西王担任中军军师。敢问,您是哪一科进士?”
    “未曾中举。”
    “那您是辽东功臣之后?恩荫出仕?”
    “我爹不过小小骁骑校,谈何恩荫。你是想问我怎么升官的吧?”
    刘玄初刚想说什么。
    外面传来喧嚣声。
    一兵丁闯入,单膝跪地:“大人,他们来了。”
    “走,出去迎接。”
    “大人,那他呢?”
    “刘先生,如果你愿意看热闹,不妨出来一同看看。”
    ……
    刘玄初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三四十名顶盔掼甲的两黄旗满洲旗丁朝着蒋青云齐刷刷拱手。
    “拜见蒋御史。”
    “弟兄们辛苦了,准备一下,马上动手。”
    有旗丁问道:
    “大人,里面是些什么人?”
    “一个外地来的土包子,仗着他老爹有点官爵,敢在咱四九城撒野。本官不想杀的血糊糊的,请你们来助拳。”
    “嗻。”
    这群年轻的旗丁们毫不犹豫的刀枪出鞘,展开旌旗,冲向院子。
    “蒋御史,这些人是?”
    “两黄旗养育兵。”
    “满人??”
    “对。”
    刘玄初瞪大了眼睛,他头一次见到什么叫四品官衔,一品官威。
    “大人,不如让我去劝说世子~”
    “你放心,今儿打不起来,知道为什么吗?”蒋青云自问自答,“你们关宁军没那个胆子。”
    小楼里。
    正在苦苦琢磨今天该怎么收场,事后又该如何弄死始作俑者的吴应熊突然瞪大了眼珠子。
    他看见了外面出现了一群身穿黄色棉甲的满洲士兵。
    “八旗兵来了!”
    “不好了,八旗兵来了!”
    不止吴应熊慌了,所有人都慌了。这是浸透在关宁军骨子里的恐惧感,血脉压制。
    吴氏三代人的梦魇。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老实滚出来。”
    先是满语,然后是汉语。
    ……
    吴应熊带头弃械,底下几十人有样学样纷纷丢了手里兵刃,在八旗兵的注视下乖乖的走出来。
    此情此景~
    蒋青云在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各路汉军畏惧八旗如虎,心理上的恐满症十分严重。
    这个结论很重要。
    关系到未来的斗争策略。
    “诸位两黄旗的兄弟辛苦了,都去致美楼,今儿晚上随便点随便吃,挂兵马司的账。”
    “谢蒋御史。”
    “以后有这种活儿,还来找我们。”
    一群养育兵兴高采烈。
    清廷从各旗挑选10岁以上旗丁编入养育兵,偶尔训练,饷银低,待遇差,也叫预备兵。
    今天来南城助拳,无需动手,站在那就能拿5两犒赏,很划算的。
    ……
    两黄旗的养育兵来的快,走的也快。
    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丁接手,团团围住这群手无寸铁的“前关宁军”。
    吴应熊眼神愤恨,但又无可奈何。他实在想不通,这小子怎么能指挥的动两黄旗的旗丁呢?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边,蒋青云开始发号施令了:
    “弟兄们。”
    “在!”
    “请吴应熊世子回兵马司小住几天,其他人全部押到校场看押。敢越狱者,杀!”
    “遵命。”
    ……
    现场肃清后。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要赎回世子,蒋御史,你开条件吧?”
    “5万两。”
    “太多了。”
    “砸了店,伤了人,害的本官调动这么多人力,只要区区5万两,已经给足你家王爷面子了。”
    刘玄初微微眯眼。
    “你就不怕我家王爷不怕丢脸,豁出去进宫告个御状,讨一份旨意杀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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