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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红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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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发光体公转(7)

    夏灯从游风怀里抬起头来:“现在可以说杭嘉慈了吗?”

    “她好像是胡月斌带来的,那时。”要不是夏灯介意,游风根本不想浪费细胞想这鸟事。

    “胡月斌是谁?”夏灯诚恳地问。

    “什么都不知道瞎吃醋,下回打听好再找茬。”

    “你打听过了?”

    “我打不打听,那警察对你有想法也是事实。”

    “杭嘉慈出现在我们身边正常吗?”

    “我不认识她,你可以无视她,不爽就骂她,随心情。”游风说。

    夏灯不爱骂人,尤其无缘无故时,不说话了。

    其实杭嘉慈出现很久了,甚至跟他们身边人打成一片,但大概因为无所谓,所以夏灯一直没有刻意去了解。

    今天正好各自都有怨气,撞上了那就说一说。

    夏灯是这样认为的,不以为她是吃了什么醋,她才不。话赶话说到这些而已,说她吃醋就有点发酵话题了。

    她在心里不断重复,游风在这时牵住她的手:“以后再去不确定是不是安全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夏灯被他牵着走:“你总有空吗?”

    “明知故问。”

    游风把夏灯牵到车前,单手搂住她腰,把她抱上了车,双手撑在座位上,把她圈在双臂间,微歪着头看她:“你想去哪儿都行。”

    “但是。”

    “但是要有我在你身边。”

    夏灯心跳乱掉了,强装镇定:“可是,双拳难敌四脚。”

    “我还有脑子,不会双拳对四脚。”

    “……”

    “记住了吗?”

    夏灯把头盔戴上,冲着他大声喊:“没记住!”

    游风听见了,也不在意,把她头盔上的镜子向上掀开。

    夏灯忘了这个是可以掀开的,还以为自己安全了,故意说那话,想让他气急败坏来着……

    游风没管夏灯脸上惊讶,亲了她嘴唇一下:“记住没?”

    夏灯很平静:“记住了。”

    游风笑了下,单手握住把,腿往前伸迈上车:“抱好。”

    夏灯勉强抱了一下,太硬了,不喜欢。

    “不抱好不走。”

    “……”

    夏灯搂紧了他。

    游风这才上路。

    夏灯本来是在心里骂的,不知道怎么骂出了声:“占便宜没够!”

    “忍着!”

    “……”

    夏灯好久不坐游风的机车了,上次还是在露营的时候,她喜欢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当然以前不喜欢。

    还要谢谢游风,让她知道,不喜欢的很多事,也许只是没尝试。

    包括人。

    总要试试看才知道多上头。

    游风知道夏灯想兜风,就载着她饶了涂山两圈,夏灯玩儿累了,困得要死,在他停车抽烟时,靠在他背上睡着了,脑袋枕着他肩膀。为了方便她枕到,他不得已向后倾身。其实不舒服,但一偏头,她温热的呼吸吐进他领口,他就觉得,还能接受。

    “夏灯。”

    “嗯……”

    她声音软软的,真是难得,游风忽然想逗她:“台风来了。”

    “嗯……”

    “你怎么不跑。”

    “嗯……”

    “因为有我在。”

    “嗯……”

    “依赖我这事,还要我对你说多少遍。”

    “嗯……”

    全是软软“嗯”一声。

    游风抽完了一支烟,又说:“嫁给我。”

    “嗯……”

    游风静止,低头一笑。

    *

    夏灯醒来已经十点了,被子里钻出来,缓了一会儿,摸到手机看了一眼,好多APP通知和消息。

    她起身下床,走到卫生间,一边脱衣服一边看游风的消息。

    他说他有事,中午不跟她一起吃饭了,下午来接她,去看他跟朋友打球。

    她没回,先洗了澡,洗完收拾好自己,才回过去:“好的。”

    游风的电话随即打来,她接通放在一边,收拾桌上乱放的盘子,前两天就打碎了一只,都是限量的,不好凑齐一套,小姨知道又要专门去一趟意大利,太给人找麻烦。

    “起了?”

    “嗯。”

    “给你叫点吃的,还是你自己出去吃。”

    “我自己吃。”

    “车钥匙在门口桌上。”

    “嗯。”夏灯想骑电动车,但没说,只是问:“昨天怎么回的?”她记得她睡着了。

    “打车,又叫了代驾。”

    “哦。”

    “要是不饿就等一下,我回去给你带。”

    “不用了。”

    “嗯。”

    “你先忙你的,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吃完饭找你。”

    “行。”

    *

    游风挂断跟夏灯的电话,放下手机,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张恩惠。

    张恩惠一点也不心虚,她被她亲妈惯坏了,从来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施舍,一直都觉得游弋江的东西,她们能分走一半。

    游风没空跟她兜圈子:“我问了点人,你跟杭嘉慈一直有联系。”

    张恩惠摇头晃脑:“我跟她是朋友啊。”

    “没人问你们是什么,离夏灯远点儿。”

    又是夏灯,张恩惠翻白眼,她还以为游风找她是拿她当妹妹呢,知道她来涂州关心一下,结果还是为了夏灯:“哥……”

    “不是你哥。”

    “不管你承不承认,妈跟爸都结婚了。”张恩惠喜欢晃动她的细脖子来让她洋洋得意的姿态更显眼。

    其实除了不稳重和没见识,别的什么也没有体现。

    “你回去问问你妈,她跟游弋江结婚的时候,游弋江有没有给她签什么东西。”

    张恩惠挑眉:“什么意思?”

    “他都不会给我留东西,你跟你妈又算什么东西。”

    张恩惠脸色难看了。

    “别拉着杭嘉慈搞事,不然你也会折个几条肋骨。”游风的耐性到这里已经所剩无几。

    张恩惠不晃脑袋了,但也没塌了后背:“我不相信你会对我动手!”

    “我不会,没说别人不会。”

    张恩惠脸更白了,白到了脖子,指甲把座椅的皮革划了深深的一道印子,全是她心慌的证明。

    阴沉气氛在沉默中蔓延,张恩惠妥协了,发着抖:“哥……哪怕只有兄妹的感情,你也不能给我吗?”

    有病一样,游风烦透了:“正常点吧,别跟精神病一样。”

    游风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就没再跟游弋江生活了,他跟游弋江二婚妻子总共没见几回,跟她带来的女儿见面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种趋近于陌生人的关系,他理解不了她女儿对他那点感情和占有欲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爱从哪儿来从哪儿来,他横竖不惯着就是了。

    张恩惠还以为他不发声的这几秒是心软了,乘胜追击的说:“哥,我可以乖一点,但我真的不喜欢夏灯……”

    游风烦的咂嘴,短促的一声过后:“那你去死啊。”

    他声音不小,张恩惠浑身打了个哆嗦,噤若寒蝉。

    该说的差不多说完了,他最后瞥了一眼她桌上扣放的手机,拿过来,果然在录音,删了录音、备份,抹掉手机所有内容,照着被太阳炙烤的洋灰地面,啪一声,摔粉碎。

    张恩惠更害怕了,恍然成了一只鹌鹑,使劲往椅子里缩。

    游风随后站起,人生当中最后一次对张恩惠这个人说话:“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

    不是威胁,但充满了威胁。

    游风说完就走了,看了眼时间,能赶上回去接夏灯去吃饭,就给她发了消息。

    上了车,发动,夏灯回了过来。

    他点开就看到两张照片,绿叶菜泡在水里的照片。还有她一句话:“我没想到吃什么,就自己做了。”

    “我现在过去,有我份吗?”

    “都是绿叶菜,你说呢?哥哥?”

    “谁是你哥哥。”游风说是这么说,唇角可不帮他瞒着他的违心。他就要听夏灯叫哥哥。

    他放下手机,不自觉加快速度。女朋友在家等他吃饭的诱惑太大,他装不出不在意的样子。

    赶到家,夏灯已经做好了,两荤两素,四菜一汤,还在他的餐纸上用食用墨喷上了“周末愉快”的字,仪式感拉到了界点。

    挺好的,就是游风不想吃饭了。

    他放下车钥匙,换了鞋,走到餐桌,看着桌上菜,再抬头看夏灯:“照理说我给你做一个月饭换你给我做一顿,我应该珍惜。”

    夏灯点头:“确实,快点尝尝。”

    游风却一下子把她打横抱起来,吓了她一跳,直问道:“干什么!”

    游风没说话,把她抱进一楼一间房,抱上床,呼吸滚烫铺洒在她的脸上。

    她不敢动,她男朋友很强,她任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能让他的实力翻倍。但这又不是比赛,他太强了,她不行……

    她怕疼,他多温柔她都有一个疼的过程,偏偏这种事要疼过了才能舒适,就是说,疼是避免不了的。

    她拉着他衣服:“你能快……”

    “一次。”游风吻她锁骨。

    “你骗人……”

    狗东西说的时候很诚恳,只有说的时候诚恳!

    她还想讨价还价,游风已经抱着她翻了身,让她在上,他带着她往后,靠在床头。

    前戏漫长,游风没温柔到哪去,但也还好,不似最早那么生猛了,他现在很能控,基本可以坚持到她情动,但不兼容问题还是没解决。

    漫长过后,艰难的一次结束了。

    游风还不出来,夏灯推不动他,骂:“滚!”

    游风吻住她,她就不骂了,没嘴可以骂了。

    吻也结束了,他把她抱到怀里,搂着她肩膀:“不去打球了。”

    夏灯从他怀里抬起头:“去啊,为什么不。”

    “你不累吗?睡觉吧。”

    夏灯坐起来:“不累。”

    其实很累,但不能总被游风这个坏人牵着鼻子走,她必须得在他打球体力不支时嘲笑他。

    游风好像不知道她的心思似的:“你要想看就去。”

    夏灯忍着肿胀的疼痛去洗澡了。

    虽然看游风打球被虐没有意义,但有趣啊,想到这一件趣事,她一点都不疼了,权当那一小时做了按摩。

    但到了篮球馆,她发现她的算盘打得早了,游风朋友很让人失望,别说虐他了,甚至被他一个人拿了三十多分,遥遥领先。

    谁虐谁啊到底?

    中场休息,游风走到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夏灯跟前,把水递给她。

    她根本不想搭理他:“我不渴。”

    “给我打开。”

    “……”夏灯不打:“这都打不开吗?你拿那么多分不会是他们在给你放水吧?”

    游风故意逗她而已,自己打开了,但没喝,而是递给她:“热的,我去前台让人买的。这边空调开太低。”

    夏灯微愣。

    她没接,游风放在了旁边椅子,蹲下来,把他的外套系在她腿上,抬起头:“看别人笑话之前记得调研。你在我身体素质处于最佳的年纪,挑战我擅长的领域,那能让你得逞吗?”

    “……”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张罗我过来打得是什么主意?”

    “……”

    “让你失望了女朋友,你哥快四十分了。”

    “……”

    游风说完站了起来,单手托住夏灯的后脑勺,深吻落入她的额头。

    他朋友们起开了哄,他没搭理,跟夏灯说:“想想晚上吃什么,结束了带你去。”

    游风回了球场,夏灯渐渐回神。

    其实厉害的是她吧?拥有他的风华正茂。

    但在篮球场上,跟游风打球的那些人嘴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真厉害游风,女朋友太他妈漂亮了,逆天了啊!”

    换别人,也许会说“哪里哪里,一般吧”。

    游风向来接受所有对他女朋友善意的夸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回他们一句:“是我荣幸。”不是我厉害。

    结束了,结局跟夏灯期望南辕北辙,不过也还不错,如果她男朋友可以杀穿别人,那确实比被人杀穿,她这个女朋友面子上更有光一点。

    虽然她从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

    游风过来把毛巾和发带、手环摘给了她:“再过去说两句就走。”

    “嗯。”

    球场上已经换了一拨人打球了,游风的朋友们也走了一些,剩下四五个,不知道说什么。

    夏灯无聊地看了看手机,舒禾发了微信,说她最近会走背点儿。

    她皱眉,正要回复,场上传来粗犷的一声叫喊,然后就有个不明物体从她面前飞了过去。

    她还没看清是什么,被游风扯了下胳膊。抬头看到他不悦的脸色,她大概猜到了,一扭头,果然是个球。

    游风还没说话,他那几个朋友就去教育那几个“罪魁祸首”了。但也很温和,那群人看起来只是高中生。

    他们连声道歉,一直说着“姐姐对不起”,弄得夏灯不好意思。

    游风听见“姐姐”就烦,把他们轰走了。

    他们拿上球,回了球场,打全场改成了打半场。

    游风不待了,准备走了,但那头朋友还眼巴巴地看着他,显然是聊到了什么要紧的,没聊完,夏灯就说:“还是说完吧。”

    她体贴他,他也不装,就过去继续聊完了,但有把她也带过去。

    几个人礼貌地跟夏灯打了招呼,没一句逾越话。

    他们聊得是一些专业内的东西,夏灯不懂,就回了舒禾的消息。

    后面又不知道干什么了,就扭头看男高打球了。

    其实球飞来时,她一点也不怕。别说没砸到,砸到去医院好了,害怕有什么用?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自在。

    可能是因为她昨天做的那个梦。

    她梦见游风好像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依赖他,结合刚才那事,她顿时有股心虚的感受,于是在事情发生十分钟后,突兀地站到他身后,握住他的胳膊。

    由于实在是突兀,导致游风的几个朋友全都看向她,目不转睛。

    游风也扭头,问她:“怎么了。”

    夏灯在被注视时就后悔这个决定了,但开弓哪有回头箭呢,游风都问了,她说没事那不更奇怪?就硬着头皮说:“害怕。”

    “……”

    “……”

    “怕……球吗?”有人探头问。

    有人提醒她:“嫂子,可是那球没砸到你……”

    “而且那不是十分钟前的事了吗?已经翻篇了,聊别的了……”

    夏灯知道,后悔了已经,不想说话。

    游风知道夏灯在难受,还有想贫嘴的,没让说:“别废话了都,拿上球滚蛋。”

    “那行吧,改天咱们一起吃饭?”

    “别改天了,就今天呗?”有人说。

    游风牵住夏灯,要走了。

    “去呗风哥,带上嫂子,我们还想问问嫂子有没什么姐妹……”

    “不去。”游风看了夏灯一眼,坏人使坏,不用打草稿:“你嫂子害怕,去什么去。”

    “……”

    怎么能这么丢脸呢夏灯……

    上了车,夏灯也还在自我反省,安全带都没系。

    游风给她系:“别想了,已经挽回不了了。”

    不被提醒还好,他提醒,她就想说:“如果不是你要我依赖你,我不会这么丢脸。”

    “我是让你依赖我,不是让你表演依赖我。”

    “可是我根本想不起来。”

    游风看了她一会儿,手掌托住她脖子,把她带到怀里抱住。

    夏灯在他怀里,不说话。

    “可能是我的问题。”游风轻柔地说:“你很独立,不是个时刻需要别人帮助的人,我应该尊重和接受。”

    而不是擅自把你领到一条平坦好走的路上。

    夏灯听到这话也气不起来了,伸手环住他:“我以后不表演了,你也让我自己做一些事,哪怕还像上次那样手受伤,也接受,行吗?”

    游风又犹豫了。

    夏灯从他怀里出来:“不真诚。”

    “我只能接受不受伤的那些事你自己完成。”

    “……”

    夏灯争论:“那我怎么能事先判断这件事做了会不会受伤?”

    “所以还是让我来。”

    “……”

    白聊了,夏灯放弃:“开车吧。”

    游风却没有。

    两人这样静待了几分钟,由游风打破沉默:“行,我接受。”

    夏灯扭头看他。

    游风没解释,也不用解释,他愿意花更多时间站在她身后。

    她要走寻常人都在走的路就让她走,必要时候帮她清理一下道路就好了,一直是这么做的不是吗?总不能因为他们在一起了就对她要求越来越多。

    不一定要她依赖他才能证明爱,爱的形态明明千千万万种。

    确实是他错了。这件事。

    其实前一段时间跟她谈到这些,他已经认可她的观点了,但他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太容易想得通做不到。

    她没事什么都好说,出事了什么都别说了。

    “是妥协吗?”夏灯问。

    “不是。”是老子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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