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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灯偏离了航线(1)
夏灯一走,游风使唤沈佑:“你跟她一起。”
“到门口生鲜也就走个一百多米,何况她还开车。大小姐就算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至于一百米都需要保镖吧?你要连一百多米都不舍得让她走,你就去呗,坐着轮椅,拄着拐。”沈佑损他。
贺仲生笑出声。
他也是才知道游风大学有这么健谈、会来事儿的朋友。
游风只是淡淡说:“你前天发给我那篇量……”
“马上!哥!护花使者这就到位。”沈佑打断他,都没讨价还价一句,麻溜儿去了。
贺仲生靠在一边咯咯地笑:“你可以啊,都瘫成这样了还能凭这张嘴维持这个杀伤力。”
游风跟他说:“我快递到了,你去拿上来。”
“……”贺仲生笑不出来了:“你让沈佑顺道给你带上来。”
“你刚才说,谁要来蹭饭?”
贺仲生惨败,把手上摆弄的小叶子扔向他:“算死你得了。”
贺仲生也走了,游风家只剩下了他和纪莱。
纪莱已经从不久前的系列震惊里恢复常态,这种程度的意外,她也经历过许多了,收拾起情绪来,很熟练,也快。
她笑了笑:“女朋友不错。”
游风没搭话,控制系统上点了下,打开墙书柜上隐藏的储物空间,拿了根一米四五的高尔夫球杆,拄着上了电梯。
纪莱以为游风因为她的针对,暂时不想搭理她了,心头很堵,但没表现出来。
过了会儿,游风下来,把球杆放在一边,坐下来。
沉默滋生尴尬,还是纪莱打破僵局:“没听你说过女朋友的事。”
“熟人都知道。”
纪莱又笑:“你这样不说,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要是我没有任何明确是在勾引的举动,对方仍然误会了,那是对方的问题。”
纪莱脸上异色闪过:“说话真难听啊游风。”
“买那些东西的人为什么自称是我女朋友?”游风看过去:“我以为你做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接收我难听的话了。”
纪莱坐下来,故作轻松:“你不会以为一个Upper class的高配置的人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抢人吧?你也知道我的高配置不同于那种全凭时运的New...哦,称那一类人为暴发户更贴切一点。”
游风听她说话头疼。
没一个新贵是纯靠运气,她到今天也不见得总在披荆斩棘,何况道路比她艰险的比比皆是。
把别人说成暴发户,纯靠运气,而她不是……
说到底,就是夏灯的有钱身份戳中了她的肺管子。
“什么是高配置?基因、背景、学历?你应该也有空看新闻吧?你经常混迹的上流阶层也不少经济犯、□□、□□犯,所以高配置的人真不干下三滥的事吗?”
纪莱变了脸,站起来,咬牙看着游风,憋了半分钟,说:“我们好歹是朋友,你非得这么咄咄逼人吗?”
“你现在不冷静,别让你一时的小脑抽搐把你辛苦这么多年积累的光环击碎了。”游风说:“我可以留你吃饭,但再对我女朋友阴阳怪气,就滚蛋。”
纪莱拿上包:“我不缺你这顿饭,早说你吃软饭,我应该也不会放弃某些东西,来到这里。”
游风还真喜欢“吃软饭”这三个字:“我现在说也不晚。”
纪莱仰头挺胸,离开时带着风。
出了大厅,她看见靠在围栏抽烟的沈佑,停住脚。
沈佑冲她稍抬下巴,瞥向不远处咖啡店。
待两个人坐到咖啡店,纪莱问他:“你不是给那个大小姐当保镖去了?”
沈佑听着她对夏灯明显的敌意,搔了下耳朵,笑着说:“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觉得人家不能自理?游风担心她也不是因为她没有去超市买菜的能力,是因为喜欢,所以就连买菜这种小事,也要担心。”
纪莱沉默,半天才说话,无视了他的后半句:“我可没这么说。”
“你的语气,你的表情,都是这个意思。”沈佑说:“怎么回事啊学霸,刚才有点不像你了。”
纪莱抱着双臂,扭头看向窗外:“觉得我很尖酸?”
“有点。”沈佑也没藏着掖着。
纪莱笑了:“我以为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很多话当时没说清楚,迟早会捅破,迟早能走到一起,毕竟在一个维度。但我没想到他会被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吸引。”
“你划分世界的标准就是学历,但要想走到一起,还得看阶级,看三观。最重要的,还要有感情。”
纪莱捧住咖啡杯,盯着奶沫,没说话。
沈佑也没再说,纪莱一直喜欢游风,虽然没言明过,但她面对游风时热烈的眼神,就没想过要隐瞒。
游风那时总是“别沾我”的德行,沈佑一直以为他有病,不久前知道他跟夏灯高中结束就在一起了,跟那儿守男德呢。
不管他们在不在一个世界,他们都在一起了,纪莱应该认识到。
“算了,疯也抽过了,该走了。”纪莱双手放开咖啡杯。
沈佑也没留她吃饭,知道她也待不下去了:“那我们涂州再见。”
纪莱微笑:“来费城记得找我。”
这意思就是她不会回涂州了,沈佑知道了:“一路顺风。”
夏灯没去国际公寓南门正对的生鲜超市,开出两条街,去了山姆会员店。
停好车,从车上下来,一阵眩晕,血糖低了。
她扶住车门,从包里翻出巧克力糖,一盘六块,她早上就吃了三块半,还有两块多,太饿了,一口就咬掉了一半,只剩下一块半了。
可能因为阴天,也不是周末,人不多。
她看到什么都往购物车里放,实在挑不出来了,打给了阿姨,电话接通就问:“阿姨,绿叶菜要怎么做比较好吃?什么样的绿叶菜营养成分高一点?骨折、骨裂这样的情况要吃什么肉好?”
一连三个问题,那头沉默住了。
她还没问完:“昨天刚处理过伤口,吊过水,吃东西上除了辣的油腻的,应该没忌讳吧?”
她一边问着,还在一边想,等下在这边买一点补品,回去列个清单给代购,然后扒拉扒拉通讯表,看有没有哪家私房点心有助痊愈。
“夏灯。”
夏灯听到听筒传来的声音,一下拿开手机,看了眼通话号码,是阿姨的号码,说话的却是她妈的声音。
磨蹭了一会儿,她叫了一声:“妈。”
“嗯,在北京吗?”
“嗯。”
“一晚上没回来?”
“不是……”
“跟谁过夜了。”
“妈……”夏灯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你别怪阿姨,是我去找朋友了,他受伤了,没打招呼就从医院走了。”
妈妈说:“我当然不会怪阿姨。”
“能不能也别怪我。”
“嗯,跟我讲条件。”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谈恋爱?”
“……”
“你现在在为那个男生买菜?还要绿叶菜,要营养成分高的,要做出来好吃的。所以是买完还要给他做吗?”
夏灯解释:“不是,他受伤了。”
“因为你吗?”
夏灯走到角落:“算是吧。”
妈妈没再说话,在持续半分钟的沉默后,挂了电话。
……
夏灯呼出一口长气。
余焰女士来北京了,还逮到她夜不归宿……
她想着,眉头都深锁起来。
妈妈在这时给她发来微信——
“好好享受恋爱,虽然妈妈有点醋。”
“暂时不会告诉你爸,怕他更吃醋。”
“女儿小时候学烘焙都没给他做一块饼干,长大要给男生做饭,他知道要上大火,那男生就遭殃了。”
“……”
夏灯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小时候学烘焙,应该给爸爸做一点饼干的。哪知道小时候的不懂事会给今天埋下雷。
不过想想妈妈的话,也有道理,就从满满当当的购物车里拿了几样东西,要放回陈列架,但只放了两件动作就慢了。
给他做一次也还好吧?他都受伤了。
就做一次,好了就不管了。
这么一想,她又把那些东西拿了回来,还多拿了几样,原本就不堪重量的购物车一下冒尖。
买完东西,她提着七八个袋子到车库,后边看细胳膊长腿,拎起重物都不晃悠,像个战神。
但还没坚持十几秒,她就放下了东西。
正捏着腕子和肩膀,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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