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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听见风的声音(8)
游风的眼神从夏灯眼睛挪到嘴唇,停下的片刻,他吻住她。大红袍手打冻柠的香气在两人嘴间流窜。
唇舌这么黏腻的交缠还是第一次。
夏灯不想吃他冻柠香的舌尖,但他才不管她想不想,手也搂她搂得紧,很快不满足了,把她扛到肩膀上,大步迈上楼,放到床上,再覆身上去,继续吻,从唇到颈,到锁骨,胸口,全部盖上他的唇印。
夏灯不知道吻也是会疼的,身体的异样感受搅乱她的意识,眼神变得迷离,呼吸也乱七八糟:“我在安慰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游风细长坚硬的手指摸着她腰腹:“那你就安慰得彻底点。”
“我不要……”
“不要就别撩。”
游风到这时候也不会温柔,但夏灯还是不动了——
她感受到他蓬勃时的气势了……
这个尺寸……
游风牵住夏灯的手,唇在她耳边:“还需要我再等等你吗?”
夏灯微僵。
她情动了,他的亲吻、抚摸,附耳说的话,都叫她心痒痒,身体也出现异样感受,但她还是躲开了。
游风停下,坐起来待了会儿,下楼点了根烟,抽了十分钟,进了浴室,不久传出水声。
夏灯躺在床上,头发有些乱,盯着天花板的眼神空洞淡泊。
她没等游风洗完澡,悄悄离开了。
如果他出来时,她还是不想,那留下干吗?
他说,
还需要我再等等你吗?
她听过这句话,但在哪里听过呢?忘记了。
因为太想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所以她躲开了,她得先去弄清楚。
游风洗澡时就听到了关门声,她动作轻,但他耳力一向好。他没阻止,也没留她,就这么任她走了。
洗完澡出来,他擦着头走到沙发,坐下来,不经意看到吧台的水杯下压着张纸条。
他又起身,走过去,拿起来,是夏灯写的一句:再等等我。
他把纸条放下。
废话。
他当然会等她。
这他擅长,也习惯了。
舒禾和程程叫了辣炒海鲜,外卖员已经取餐了,两人才想起跟夏灯约好去吃肠粉。
夏灯回来时,她们两个摆好架势跟她道歉。
舒禾声音最大:“对不起我俩忘了!”
程程也说:“周五吧,周五活动日,我们再去!”
夏灯心不在焉:“嗯。”
“好!周五!”舒禾说完,看向程程,跟她眼神交流。
程程小幅摇头,让她别问。
舒禾刚知道游风跟夏灯在一起时,也觉得这种事太隐私了,不想让夏灯不舒服。
但经历一天到处都在聊他俩的事,甚至夏灯去航大食堂吃饭都被讨论了好几轮,实在憋不住了。
而且上午跟夏灯聊起游风,夏灯反应一般,她就抱有侥幸心理,夏灯应该不排斥别人跟她聊游风?
想着,不管不顾地凑到夏灯跟前:“灯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夏灯脑袋和嘴分开了,麻木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我靠!”舒禾激动。
程程也惊讶了:“竟然有两年?我记得上次喝多了还说不会喜欢他……所以那次在吵架?”
她说完反应过来一个问题:“那回咱们吃龙虾碰到你同学聚会,游风不会也去了吧?那咱们那单……”
“他买的。”夏灯持续平淡。
舒禾搬着椅子坐过去,想要听故事:“我记得游风也是北京的,你们不会上大学之前就认识了吧?”
“嗯。”
“嗯?”舒禾更激动:“那你来涂州不会……”
“嗯。”
舒禾叫起来:“我靠!灯你竟然是为男人才来涂州上学的!”
“游风也太顺利了这一生,S+级的外表和学历,再有这么漂亮又有钱的女朋友……”程程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嫉妒起游风来。
舒禾顺着程程的思路,想到一件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你有钱吗?”
程程闻言也很感兴趣,挑眉,搭茬:“他别是想当赘婿吧?”
“他家家庭条件很好。”
程程和舒禾对视,程程问:“你这个很好是跟谁家相比呢?”
“他一直住在我附近。”
“……”
“……”
程程两人默契地闭上了嘴。
跟夏灯家是邻居,也有矿?可怎么没听人说过这事?外头传游风这个、那个,怎么没人说他家这么有钱?
夏灯知道她们不言是好奇,为什么没听说过游风家里的事。
其实初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邻居,她妈妈那时为了她上学,在天坑买了独栋。
游风那时应该是住南苑的富人区,因为他也常走天坑那边。
她当时在司机师傅的车里,经常看到他傲慢的身影。
高中时她搬到学区别墅群,发现游风那时候也住在那附近。
后来听她妈妈说,林荫尽头那栋别墅是老翻译家游振南在住着。
她才知道游风是那个知名的翻译家的孙子。
高中时司机家母亲常常生病住院,偶尔需要夏灯自己回家。
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她都是走大路,一次两次偷懒,就走梵兴路到问安巷那条小道。
她每次走那边都撞见游风,他就在他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默默走着,从不说话。
她有一次递给他一瓶水,他接都没接,还让她滚开。
……
想到这里,夏灯乱麻一样的神经线好像缠得更紧了。
对啊,他就是很奇怪啊,她现在知道了他以前做的一些事,觉得他好像是喜欢她,但让她滚开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夏灯剋了剋手指,眉头紧紧锁住。
到底是哪里不对?
游风通宵达旦,忙活了两天,总算给那大花瓶子把作业写完了。
拿起手机,他们上一次发消息,已经是三天半前了。
他看着她蔚蓝色的头像,似乎已经想象到,她把自己关在泳池,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想那些想不通的事的画面了。
他给她发去消息:“给你写完了。”
放下手机,他摁摁额头,刚想去洗澡,爷爷打来了。
他停顿数秒才接。
爷爷的声音传来:“你知道我给你打电话要说什么。”
游风知道,但不会去的:“她是坐牢,也不是截肢,腿脚健在,为什么一定要去接?”
“你爸肯定不去,你再不去,不是要她命?”
游风坐下来:“爷爷是原谅她了?”
“她又有什么错?”
“我又有什么错?”游风说完这句,把电话挂断了。
把手机丢在一边,游风仰头躺在沙发靠背,闭着眼面朝天花板。
他奶奶年轻时就查出有精神疾病,但因为没犯过病,她跟爷爷就没当回事。
后来他们生下了游弋江,一家三口的日子十分美满。
游弋江长大后,奶奶给他说了亲,介绍的人叫黎薇,是个中法混血儿,异常漂亮。
两个人就这么相爱了,没两年生下了游风。
但没一辈子的秘密,随着奶奶犯病,一件惊天大事摊开到众人视线里。
黎薇,这个美艳绝伦的中法混血,其实是奶奶年轻时跟一个法国男人生下后养在国外的。
也就是说,游风的父母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黎薇当即跟奶奶翻了脸,争论的过程中动了手,奶奶被甩到沙发上,脑袋磕向沙发腿。
之后黎薇负气离开,留下奶奶独自一人,最终奶奶失血过多,不治而亡。黎薇也因过失杀人被判了几年,后来因在服刑期间多次违反管理规定,接连弄伤狱友至二级以上轻伤,按照法律法规,延长了刑期。
黎薇跟奶奶翻脸的主要原因还是太爱游弋江了。
她不能接受跟他是亲姐弟这点。
游弋江对她也是,就连打定主意跟她分开,找了一个带着女儿的女人,都跟她有八分相似,活像她的替身。
现在黎薇出狱,游弋江敢情是上蹿下跳的高兴,但早已经决意分开了,又用什么身份去接她呢?
于是他想起了一件事,他跟黎薇还有一个儿子。
游风不认为父母相爱有什么错,至于亲缘关系的结合他们更是受害者,只是自从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就再没管过他了。
好像他的存在是他们身上一块抠不掉的痂,他们要用无视来化解心里的不适。
他就这样,像一只讨人厌的小狗被他们丢掉了。
而这只小狗,因为这个病态、凌乱、乌七八糟,也不怎么和美的家庭,隔三差五就要全身检查,查遗传病,查这查那。
是爷爷一直以来的照顾,让他还算完整的长大。
现在想让他去监狱接人?
他像是个善人吗?
寂静中铃声响起。
接通后,爷爷的声音平缓,是在试图安慰他最疼爱的孙子:“悲剧是上代人的,后果也该上代人承担,你没有错,不应该背负这些,听爷爷话,我们不怨了,好吗?”
“不想让我背负的唯一方式就是不把我生出来。”
“风……”
“爷爷,我不爱回头看,也无所谓走到今天崴了几次脚,意思是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根本不怨,淡漠只是因为没关系。”
游风看着屏幕上他给夏灯写完的作业,心里头渐渐平静下来。
因为这样的我而拥有的东西,早值得我原谅一路以来的崎岖。
爷爷没有再说话。
不久,电话挂了。
游风把手机扣放在桌上,手撑在桌面还没持续多久,有条微信,是他的小潜水艇。
她问他:“高二那年,七月十二日晚上六点十分,你在哪儿。”
他皱眉,不知道怎么回。
夏灯又问:“你是不是在问安巷。”
游风放下了手机。
夏灯继续发来:“血泊里那个人是不是你?为了我,对不对……”
游风只是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来的夏灯的消息,没回复一句。
很快夏灯打来,他迟疑许久,慢动作接通。
“你现在在哪儿。”
“家。”
“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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