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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中的飞行器(6)
阑籽盈极力想要自然的表情,但她已经无法恢复了,闪躲的眼神和发白的面色把她的慌张暴露彻底。
原来真的不是一回事啊。
看着她淋雨和不许夏灯喝酒,他在乎谁,显而易见。
“你妈的原来把我们最好看的拐走了!”有人激动。
有女生恍然大悟:“难怪夏灯高中毕业染个红头发,你也染了个红毛儿,我就说打什么赌了吗?赌这么大,原来是在追媳妇儿啊!”
一直兵来将挡的夏灯主动掀起了睫毛,又看向游风。
她染了那一个星期的火鸡发色,他也染了吗?那怎么不说?
前段时间明明也提到了,为什么不说?
“谁他妈把他叫来的啊,可伤死我了。”有男生捂着心口,假模假式的哭闹。
“你俩不会高中没毕业就在一起了吧?”
游风说:“不是。”
“那你也是早看上我们灯了吧?”说话的女生话里带刺儿。
比起阑籽盈这种左右逢源,男女堆都吃得开的人,她更喜欢夏灯这种孤芳自赏型的。
再清高、看不起人也碍不到谁,而看起来跟全世界都关系不错好像谁都应该卖面子的阑籽盈,她很烦。
桌前的人都不傻,都明白她暗示什么,谁也不愿当那挑破的人,就都没吭声。
“嗯。”游风说。
夏灯什么也没干,但在这些人的认为中她赢麻了。
接下来还是闲聊,反正这种不是很熟的人凑到一起的聚会就是春风得意的人才应约,然后把脑细胞费尽了装些不易被人察觉的逼。
夏灯不能把舒禾和程程丢在一边太久,早早就道别回去了。
游风也没多待,要不是听说夏灯也在,他才不来。
阑籽盈没待一会儿接了个电话,也说要提前走了。
这么尴尬的场面也没人留她了,只是客气了两句,由一个男生送了出去。
风云人物都走了,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魂甫定。
原来游风不是不懂怜香惜玉,而是他们弄错了他怜惜的人。
“够那个的,这场面弄的。我要是阑籽盈就连夜逃离涂州。”
“是她做出她跟游风暗中有联系的样子,前边说有人一定要她来涂州,谁能不想到游风?把她跟游风凑一起她也不解释。谎言拆穿了知道难堪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确实也是。”
“我觉得她是以为游风不会像以前那样当众让人下不来台,就想用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逼人家就范,没想到游风还是那么没素质。”
“游风没变,她也没变啊,老是在人没同意时就昭告天下,说白了把自己置于这么狼狈处境的,根本是她自己。”
“对,一次旁人心疼,两次三次不就是自找的吗?”
“而且我觉得把游风说得跟她私下怎样,对夏灯很不公平,明明人家才是正牌女友。”
“嗐不说了,以后再聚分开叫,别弄到一个局了。”
“再有聚会她应该不会来了吧?这脸真是丢到太平洋去了。”
夏灯从聚会的圆桌下来时,游风也出来了,看了一眼舒禾和程程的方向,没说话,走了。
夏灯张了一下嘴,却没叫住他。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染红头发,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知道。
回到程程和舒禾的跟前,两人默契地朝外看了眼:“你同学的局散了吗?”
“没有。”
舒禾问:“我俩听那边一直一惊一乍的,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
两个没有,舒禾和程程相视一眼,不问了。
夏灯常规疏离的神情,本来就让她很难融入到某一个环境,从同学聚会的场合出来,她的气压更低了。
她在想事情,但因为来到瓶颈处,原本有条理的信息打了结,包围住一个问题——
那次聚会,为什么游风不说他们的关系,却也染了红头发。
其实她能想通的,只是那些打结的信息太扰乱她了,也太保护这个问题不被解答了,她就看不太透了。
舒禾和程程好像也有烦恼,聊着聊着龙虾,又聊到了男人。
程程手托着下巴:“为什么遇到合得来又喜欢的人那么难?”
“要是那么容易,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遗憾了啊。”舒禾叫了两瓶白葡萄酒,问夏灯和程程:“等会儿叫代驾吧?”
程程点头:“我看行。”
夏灯没说话。
舒禾替她做决定了,叫服务员醒酒,给她们一人倒上一点:“灯你今天别去看电影了,排片半个月呢,明天看也来得及。”
夏灯没听见,她在看酒液,它们在杯里打转,有一点诱人。
轻抿了一口,有一丝淡淡的苦味,香气充盈口腔,散开来,一小缕随着呼吸,缓慢流淌。
她小小激灵了一下,恍然发现酒精是脑袋里那个结的克星。
至少饮酒时她会暂时忘记那些问题,就喝不停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秒回,在一起久了就意念回了。”舒禾帮程程细数她一前男友的罪证。
程程点头:“刚一起时我跟别人打架,他问都不问就站我。在一起久了,一跟人产生矛盾就是我的问题。”
舒禾继续帮她回想:“还有,以前小区到楼门的距离他都送你,后来想□□了还他妈要你开车去找他,真是贱啊这男人!”
程程笑了:“最贱的是我还真的去了,我可真是太值钱了。”
舒禾已经晕乎乎了,但还是坐到程程旁边,搂住她:“不怕,咱们以后一定会被疼爱的。”
程程勾着她脖子:“屁的一定被疼爱,自己疼自己最实在!”
舒禾靠在程程肩膀:“我也不喜欢游风了。虽然本来也不喜欢,但好像把我用在他身上的心思放到自己身上更好。”
程程一把拎起她的衣领,拿手机录音:“你发誓!”她不想再听舒禾念叨游风这名字了。
舒禾好烦啊,头好疼,五官都皱到一起了:“你别晃我啊,我看你都要重影儿了……”
“我发誓!”
夏灯突然说了声,程程和舒禾后知后觉地看向她。
“我要是喜欢游风,我就负重五公里。”夏灯说,但显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低着头,面对着桌面。
程程才发现夏灯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喝掉多半瓶了……
舒禾闭着眼,靠着椅背,咯咯的笑:“你会死的……你贫血……你跑不了……你跑了你就噶了……”
夏灯是她们仨当中最有分寸的,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困境,竟然也不管不顾地喝懵掉了。
程程见状不喝了,停在微醺时就好了。
主要是,就算叫代驾,她们当中也必须得有清醒的人盯着。
两人已经差不多了,程程怕再等一会儿她一人带不了两个,就伸手叫了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走过来说:“您好,您这桌费用已经结了。”
程程挑眉:“谁给结的?”
服务员也不清楚,用微笑回应。
程程也没太纠结,应该是认识的,估计是夏灯同学中的谁。
接下来请女老板帮忙,把夏灯和舒禾扶到了车上。
完事还没喘口气,舒禾就打开车门跑出去了,她立刻要追,又怕夏灯也跑出去,扭头问:“灯你能在车里吧?”
“嗯。”
程程看她要着了就不管她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怕夏灯闷,程程给她打开了窗,但就是这个举动,让夏灯的漂亮暴露在过往的行人视野。
夏灯趴在车窗上,风吹散她一绺发,与她纤长的睫毛交叉。
本身劳斯莱斯就很扎眼,车里再有这么一个美人,有些人开始来来回回走这一段路,不知道是想占点便宜,还是犯点罪。
夏灯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几次用力睁眼,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不太自然,就打了报警电话,她有存号。
警察叔叔声音低低的好好听,轻轻问:“在哪里。”
“在车里……”
电话挂断了。
警察叔叔来得特别快,正好有人探着身子,歪着头,要接着车窗靠近夏灯的脸。他拎着那人的领子,一扯就是一个跟头,甩到树坑,然后靠在车门,点了根烟。
他挡住了风,一根烟的时间,夏灯睡了一个好觉。
程程回来看见夏灯乖乖在车里,呼了口气,总算有一个省心。
她把舒禾塞进车里,代驾也来了,这回真放松了。
原本是打算回学校的,但她不知道那会儿怎么想的,问了夏灯一句去哪儿,夏灯说回家。
这回好了,死活不去学校了,她没办法,还是让代驾改了道。
她把夏灯送到家,安顿好,喂了醒酒糖,车钥匙给她放下,再打车带舒禾回学校。
路上,她虚脱一样靠在靠背,扭头看到不省人事的舒禾,捏捏她的脸,说:“我可算知道我喝多时,你们俩是怎么伺候我的了。”
她打开一点车窗,风吹进来,就像夏天抚她的脸。
要穿裙子,要喝甜腻的葡萄汁了。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还停在录音界面,她点了一下播放,没听到舒禾的发誓,倒有夏灯清冷的声音。
“我发誓——我要是喜欢游风,我就负重五公里。”
她笑了一下,让舒禾发誓呢,这大美女跟着起什么哄啊,还郑重其事呢。酒精的力量吗?她可没见过夏灯这个样。
夏灯睡了一会儿,热,爬了起来,下楼开了窗户,风一下子涌进来吹眯了她的眼,她伸手挡住,但一点也挡不住。
她想起刚才警察叔叔给她挡住风的样子,就又打了过去。
她记得他的声音好好听,她每次打都好听。
电话接通,她难得的笑,声音好轻,好乖:“警察叔叔——”
“到家了吗?”
“嗯——”
“把窗户关上。”
夏灯看着风呼呼吹得窗帘跳起舞:“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
“可是我好热啊——外面好凉快——好想去外面——”
“那你等我,我过去,带你出去。”
“好——”
游风到夏灯家时,她穿着小吊带儿,把自己关在了门外,还坐在地上,扒着门把手。
得亏一梯一户,没卡或密码上不来,不然不让人捡走了?
他蹲下来,拨弄她乱掉了的头发。
她抬起头,看到游风,还不高兴:“你!”
游风没说话,要抱起她。
她不给抱,又报了警,但游风手机响了。她眼看着他摁掉了她的电话,很奇怪:“怎么打到你那去了——”
游风挽她的头发到耳后:“因为我女朋友只相信警察,不相信她男朋友。从不想,警察能有她男朋友来得快吗?”
夏灯大眼睛没有神,看着他,好像在听,但一句没听懂。
游风拉不起来她,就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把她抱到上边,然后摩挲着她的胳膊,让她暖一点:“警察是所有人的警察,只有她男朋友是她一个人的男朋友。”
沉默。
突然,夏灯大喊:“我哒!最大!”
“嗯。你的。”
夏灯拉起游风的胳膊,咬了一口:“我的!我最喜欢吃!”
游风看着手腕上的牙印,还有一圈口水,闭眼,弯起唇。
能看见这样的夏灯,也是破了天荒了,以前喝酒都是睡大觉,难道醉酒效果还要看喝的什么酒?
怎么变傻了?
外边有点凉,让她待一会儿可以,长时间不行,他最后还是拉住她手,要抻她起来。
谁知道夏灯贴着门,死活不起,还抱着他胳膊不撒手了。
游风的胳膊正好在她那道沟里,能感到她最柔软的部位。
这是在搞他。
还是搞死他。
他刚想抽回手来,夏灯像是终于觉得冷了,往他怀里钻了钻。
她微张的嘴唇就贴在游风的喉结。
温热的触觉让游风不自觉干吞了一口空气,喉结擅作主张地吻了夏灯的嘴唇。
他低头,唇瓣碰到夏灯的长睫毛,停顿的十几秒,他跟男人的本能狠做了一番抗争,狠狠败了。
他唇贴着她的鼻梁,说:“夏灯。”
“嗯——”
“我要趁人之危了。”
“嗯——”
“我要,趁人,之危了。”
“嗯——”
游风捕捉她的唇,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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