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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蛇出洞。”
    白裘手中握着笔,在纸上写下笔走龙蛇的几个大字,力透纸背。
    一旁,一道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看着这几个字,开口道:
    “您是说,刚刚车站那边的人来报告的那件事,可能是那个毕节在引蛇出洞?”
    是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年龄应该三四十的样子。
    “哈哈哈,还是你懂我。”
    白裘笑道。
    “那您为什么还付给他们钱?”
    “因为出洞的不是我。”
    白裘手中的笔一扔:“这边流县但凡有点实力的都知道我和车站那边有关系,送出去的货,不仅不用检查,还得给我的人面子。”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和车站不是一边的。”
    今天的白裘穿着一身蓝纱印花长袍,光料子,就是百余碎银,他伸手搂了搂袖子,而后拿起旁边的印章盖在纸上:
    “车站之所以给我放行,不是给我面子,是给收货的人的面子,我白裘,不过是湖那边的一条狗…………”
    “腿。”
    “既然毕节想要引蛇出洞,那就让那些家伙被抓走好了。”
    “到了那时候,毕节和我的矛盾,就会转化成毕节和刘巡查的矛盾,至于抓我,他们终究是没有证据。”
    白裘将纸拿起,扔给白色身影:
    “看看怎么样?”
    “很好。”
    白袍身影点点头。
    “和你比怎么样?”
    “差了些。”
    “和湖那边比又怎么样?”
    “差了很多。”
    “哈哈哈。”
    白裘大笑起来:“毕节抓不住我,因为他是个光脚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他背后的人都是穿鞋的,等他查着查着就会明白,这鞋,他不穿也得穿。”
    “习惯了光脚的人,穿上鞋,就会觉得膈脚,还不如不穿鞋。”
    白色身影默然。
    看着眼前大笑的白裘,她的心里,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在湖的男人。
    两相比较之下,她真是觉得,眼前的白裘虽然聪明,但不过是些小聪明。
    她真是厌倦这个穷乡僻壤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去。
    ……
    ……
    “我刚刚说的,你听懂了吗?”
    老爷子望向毕节。
    “听懂了。”
    毕节点点头。
    “那你小子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老爷子将桌上的镜子拿起来,照在毕节的脸上,此时,毕节那张国泰明安的脸,写满了难以置信。
    “因为不应该啊!”
    毕节站了起来:“老刘你哪有这个脑子啊?”
    “所以说我不喜欢你小子!说话真难听!”
    老爷子冷笑道:“反正,无论如何,那批尸体肯定是出问题了。”
    “你找个时间,我和我弟兄们去看下。”
    “不是不让你看……”毕节叹了口气:“主要是,那尸体我之前也调查过,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是你!”
    老爷子说话气人程度也是不遑多让:“我弟兄们能和你一样吗?”
    “嘿!您说这话我不乐意听了!”
    毕节开口道:“当年我就说了让您服个软!待在湖那边得了!我说的有错吗?您当时如果留下了,您救我一命,我救您一命,我们不就抵了吗?”
    “呵呵。”
    老爷子双手袖子一合,冷笑:“我刘福不愿意给那些人当狗。”
    “那您现在就给罗家少爷当狗?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想让我打发走刘巡查,不就是不想让他去静谧谷吗?我看那罗少爷根本就没死!”
    “不是说跟了人做事就是给人当狗!”
    老爷子也激动了起来:“反正无论如何,你小子给我看尸体,我帮你把案子破了,你再把那巡查使打发走,之前的事情,我们两人就一笔勾销!”
    “好!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
    毕节也是个石头脾气,梗着脖子开口道:“就明天早上!我倒要看看,您那朋友是何方神圣!能看出个什么好赖来!”
    “行,那就明早。”
    老爷子站起身,走出了毕记赌坊。
    毕节看着老爷子有些落寞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讪讪地开口道:
    “真是不可理喻!”
    ……
    ……
    夜晚。
    几位穿了车站制服的人进了边流县。
    守门的人和他们是一帮人,自然是轻松地通了关。
    进了县之后,几人按照约好的先去了东街一家大酒楼。
    对着大酒楼的门敲了几下。
    不多时,里面传出声音:
    “南街馄饨店,从西街到南街走个八九百米,就能看见。”
    “知道了。”
    几人换了衣服,蒙了面,很快就摸到了老猴子的店门口。
    老猴子店的门是木门,虽然从里面上了锁,但解开并不困难,车站那边有专门的修者负责火车的修缮工作,诡能激荡下,随着一道轻脆的“啪嗒”声,大门应声而开。
    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对望一眼,狰狞一笑,走了进去。
    就在最后一人迈入店中的刹那,大门“怦!”地关上了。
    屋内的几人,瞬间慌了神。
    “怎么回事?!”
    领头那人开口道:“关门声怎么这么重?”
    “不,不是我关的啊……”
    有人开口道。
    “那是——”
    领头那人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有一只拳头直接冲着脸就凿了过来。
    “砰!”
    “啊!”那人惨叫一声,剩下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几双拳脚已经招呼上来了。
    “敢来我店里偷东西!!”是老猴子的声音。
    “早上很嚣张嘛,打的就是你!”是董安的声音。
    “打死你!”是董苹苹拿起了唢呐。
    而老虎不语,只一味地掏裆打蛋。
    至于为什么没有老爷子和严景。
    是因为……
    ……
    此时此刻。
    车站,休息室。
    穿着格子衫的男人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
    上了年纪之后,男人总是得起几次夜。
    他来到车站内的旱厕,解开了裤腰带。
    同一时间,两道身影也一左一右地来到了他身边,解开了裤腰带。
    三人一起放水。
    格子衫男人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一开始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劲。
    直到水放完了,他才猛然惊醒。
    这个时间点了,除了售票员之外,车站之中,哪还会有人。
    “不太行啊。”
    一旁,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口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年纪这么轻,放水就劈叉了,要多注意身体啊。”
    “……”
    那人听着这陌生的声音,冷汗瞬间下来了。
    另一边,严景走到水龙头那,洗了洗手。
    而后笑道:
    “而且起步也很慢。”
    “……”
    穿着格子衫的男人,冷汗冒得更快了,这声音也不是售票员啊。
    他转过身,想跑,连裤腰带都来不及系了。
    但随着“咔嚓”一声,时间,于他而言,仿佛瞬间定格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跳脱了他所在的维度,化作了无比高大扭曲的景象。
    而后,一只拳头,在他眼中不断放大。
    “砰”的一声,那人直接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老爷子伸出手,将那人驮在肩上。
    和严景准备回边流县去。
    两人下午就出来蹲点了,所以通过了筛查,现在大晚上的,又带着个人,再想通过筛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严景直接给守门的两人一人来了一记定格时刻+回忆断除+恐惧回忆,硬控了两人十几秒,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把那人拖进铺子里之后。
    严景就开始了轻车熟路的审问。
    几套大记忆回复术下来,那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服了软。
    没办法,某人实在是太熟练了。
    “你们怎么查白老板的货?”
    “来的人做特殊手势,我们就直接放行。”
    “手势是什么?”
    “他先问我今天星期几,然后我们说今天星期几他自己不知道吗,然后他比个比今天大一天的数,比如今天星期六,就比个七。”
    “他一般运哪些货?”
    “基本就是死人。”
    “没有烟土?”
    “他只负责烟土调度,我们边流县不产烟。”
    “这次的案子,那位巡查使没考虑过他是把那些人弄死之后,送出城了?”
    “考虑过,可,可问了车厢上几道把关的,他们一般都会把这些人的样子记下来的,没见过那些消失的人。”
    说着,那人主动交代了更多细节:“刘巡查也是想破案的,毕竟派毕节来这的人来头不小,但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那些家伙弄没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我能活吗?”
    “换一个问题。”
    “您,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再换一个。”
    “妈的!就是白裘抓的我!那个该死的白裘,把我抓了!这时候动手,想堵我的嘴!他妈的真是他妈的!还有他爸,也不是什么好狗!”
    “很好。”严景伸出手,将一颗荆棘种子放到了那人的口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希望你懂点事。”
    看着严景披着长袍的背影,那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严景走出门,老爷子凑了过来。
    严景将问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
    “回归原始方法。”
    “原始方法?”
    老爷子有点懵。
    “作案动机。”
    严景开口道:
    “他白裘无论是埋尸体,还是把人弄消失,总得有个缘由,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
    “等明天看了尸体,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好。”
    老爷子点点头。
    严景走出铺子,回了房间。
    坐在床上,他望向窗外。
    此时,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这会和你的夙愿有关吗?罗少爷。”
    严景始终记得,当时魏南天说完最后那番话后,【诡异人生扮演游戏】提示他接近了罗笙的夙愿。
    如果说什么让他印象很深刻,那么魏南天所说的看见了白裘做活人买卖应该要在首位。
    第二天一大早。
    三人见到了毕节。
    “呵呵,老刘,这次你失算了。”
    毕节一和老爷子见面就开始了呛声:
    “你绝对不敢相信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着毕节那副自信的模样,几人对视一眼,而后老爷子挑挑眉,开口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裘!他竟然袭击了车站!!!”
    毕节双手抱怀,一脸得意,仿佛宣布了个天大的消息。
    祝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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