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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隔壁就是临时的技术分析室,其实也就是刚才关押蝰蛇之前,这帮孩子捣鼓那一堆破铜烂铁的地方。
桌子上摆着从蝰蛇身上搜出来的那个黑匣子。
这玩意儿不大,看着像个砖头收音机,但做工极其精致,外壳是镁铝合金的,上面没有什么明显的按钮,只有一个频率旋钮和一个接耳机的插孔。
此刻,这东西正亮着一盏红灯,在那儿“嘀嘀嘀”地响个不停。
魏渊满头大汗地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铅笔在纸上飞快地计算着什么,时不时又烦躁地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地上的废纸团已经快堆成小山了。
“不行,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莫尔斯电码。”
魏渊把笔一摔,有些颓丧地抓了抓头发,“这是一种变频加密,每隔五秒钟频率就会跳变一次,而且那个密码本……根本就没有规律!”
“我就算把这本新华字典翻烂了也对不上号。”
翟云涛和雷震站在后面,也是一脸愁容。
蝰蛇那小子是个硬骨头,虽然被电蚊拍吓尿了,但涉及到这种核心通讯密码,他是咬死了不开口。
说是只要我不说,你们就拿我没办法,只要我不说,我的同伙就不会落网,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救我。
这算盘打得挺精。
“要不,送去奉天那边的大研究所?”雷震提议道,“那边有专门搞破译的专家和大型计算机。”
“来不及。”
魏渊摇摇头,指着那个红灯,“你看这个灯闪烁的频率,这是急呼。如果长时间不回复,对方就会意识到出事了,肯定会切断联系,甚至销毁所有痕迹。”
就在几个大人和魏渊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把魏渊刚画满乱码的纸拿了起来。
盼盼嘴里含着一颗话梅糖,腮帮子鼓鼓的,大眼睛在那张纸上扫了两眼,然后又歪着头听了听那个黑匣子发出的声音。
“魏渊哥哥,你怎么这么笨呀。”
盼盼把糖核吐在手心里,又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魏渊,“这哪里是没有规律,这就是在画迷宫嘛。”
“迷宫?”魏渊一愣。
“对呀。”
盼盼拿起铅笔,在纸并没有写数字,而是开始画线。
“你听这个声音,高高低低的,像不像是有人在走楼梯?如果你把每一个声音的高低变成坐标,画在一个正方形里……”
盼盼的小手飞快地在纸上勾勒着。
横线,竖线,折线。
没过一分钟,一个看起来极其复杂的几何图形出现在纸上。
“你看,起点在这里,终点在这里。”
盼盼用笔尖点了点图形的两个端点,“只要顺着这条线走,把遇到的数字捡起来,就是他们说的话啦。”
魏渊凑过去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他在脑子里按照盼盼的逻辑飞快地转换了一下刚才那一串乱码。
“得……手……速……归……”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魏渊脑子里的迷雾。
“成了!破解了!”
魏渊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盼盼你真是个天才!这是图形加密法!这种算法我只在国外的数学期刊上见过理论模型,没想到他们已经用上了!”
雷震和翟云涛虽然听不懂什么图形加密,但看魏渊那兴奋劲儿,就知道成了。
“快看看,他们说什么?”雷震急切地问。
魏渊迅速按照盼盼画出的“迷宫路径”,把刚才那一连串的信号翻译了出来。
“蝰蛇,立刻报告方位。是否得手?接应船只已到达指定海域,如无回应,两小时后撤离。”
两小时!
“他们就在附近!”翟云涛一拳砸在手心里,“这帮孙子,还真敢来!”
“那现在怎么办?”魏渊看向雷震,“首长,我们没有蝰蛇的密码本,虽然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但只要我们一发报,对方肯定能听出手法不对,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回复。”
电报这东西,也是有笔迹的。
每个发报员的手法、间隔、轻重都不一样,就像人的字迹一样。
那种老练的特务,一听就能听出是不是本人。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有那个黑匣子还在不知疲倦地“嘀嘀”响着,像是在催命。
“那个……”
盼盼突然举起了小手,弱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发电报呀?这东西明明可以说话的嘛。”
“说话?”
“对呀,我看过那个坏蛋叔叔的包里,还有一个这种插头的话筒。”盼盼指了指黑匣子侧面的插孔,“这明明就是个能加密的对讲机嘛。”
雷震苦笑:“丫头,就算能说话,那是蝰蛇的声音。我们找谁去学?就算找文工团的口技演员来,这一时半会也学不像啊。那蝰蛇说话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阴沉气,一听就是老烟枪。”
“声音嘛,就是波形而已。”
盼盼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那一堆从潜艇声呐上拆下来的零件里翻找起来。
“只要把波形拉一拉,压一压,再加点杂音,谁的声音都能变成那样子。”
她找出了一块绿色的电路板,上面焊接着几块黑乎乎的芯片,那是声呐系统里的信号处理器。
“给我十分钟。”
盼盼拿起电烙铁,小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专注的神情,“我给你们做一个‘变声器’。”
“咱们来跟对面的坏蛋,玩个打电话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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