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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牢房内。
翟金枝和丁香、还有那胖子刚被医生简单处理了伤口。
看到房门被一脚踹开,翟卫国带着满身的煞气冲进来时,翟金枝吓得一个哆嗦,然后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大伯!!大伯我错了!!”
“大伯,我是被人骗了的!我日子过不下去了,那个韩栗骗我这么干的,我是不知情的啊!!”
她哭得声泪俱下,凄惨无比。
可这次,翟卫国一点都不信。
他冷冷地看着这个侄女,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只是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你爸翟玉堂,是不是不希望我爱人病好起来?”
“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翟金枝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张了张嘴,试图辩解:
“没……没有的事!二叔,这是谁在陷害我?一定是那几个小崽子胡说八道!他们一直都不喜欢我……”
一旁的“临时病床”上,被铐住的丁香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蠢货,还以为自己说这种话能逃呢!你那点把戏,我们谁不知道?”
丁香觉得自己难逃一死,自然不会让翟金枝好过:
“翟金枝,你可真会演戏啊。当初是谁找到韩栗,哭诉说翟青山被认回来,你们家就什么都捞不着了?是谁说,巴不得那个老太婆早点死?我们不过是看你这么有‘孝心’,顺水推舟,帮你一把而已……这可是你和你爸的心愿啊!”
翟金枝恨丁香恨得要死,她尖叫一声:“你个贱人!!你勾引我老公,害得我老公出轨!我才会认识韩栗的!这都是你们陷害我的!”
一旁的盼盼看着她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都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她拉了拉翟卫国的衣角,仰着小脸说:
“爷爷,别跟她吵了。你直接派人去查查市三医院,看看那个叫韩栗的医生,他手里的镇定剂消耗量,这段时间有没有异常,不就知道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道最后的审判,彻底击溃了翟金枝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知道,完了。
药剂的领用和消耗,全都是有记录的。
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她瘫软在病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她突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翟卫国,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都怪你!都怪你!!”
“明明我们才是亲戚!我们才是一家人!可你呢?!你一点后门都不肯给我们开!我爸想调动一下工作,走个后门,你不同意!我想让你帮我保住工作,你也不肯!凭什么?!凭什么翟青山一回来就能进玉泉山,你往后还会为他铺路!!”
“他失踪了二十多年!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你不公!你偏心!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翟金枝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在病房里回荡,那扭曲的逻辑和怨毒的指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面对这番指控,翟卫国出奇地没有发怒。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床上那个状若疯癫的女人,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翟金枝的尖叫声都渐渐弱了下去。
然后,他突然惨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失望、悲凉,还有一丝自嘲。
“呵呵……不公?偏心?”
翟卫国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知道,我们这个国家,是怎么来的。”
他抬起手,那只满是伤疤和老茧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个国家,是拿无数人的血和命换来的!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手里有点权力,就更要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我为什么不开后门?因为我知道,我们国家要发展,要变得更好,就必须让那些真正有德行、有能力的人,去到该去的位置上!”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那股郁气全都吐出来。
“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反思过,我是不是真的太不近人情了?是不是对你们这些亲戚,太严苛了?是不是稍微松松手,让你们日子过得好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今天,”翟卫国用手指着翟金枝,眼神锐利如刀,“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才意识到,我他妈的做得太对了!”
“如果我今天让你爸翟玉堂,靠着我的关系坐上了更高的位置,让你这种自私自利、心肠歹毒的人进了重要的单位,那遭罪的是谁?遭罪的,就是那些指望着你们办实事、过好日子的老百姓!”
“你们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的那点利益,为了自己的好处,连亲人都能下毒手!要是真给了你们权力,你们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我父亲怎么了?我怎么了?我们怎么就没能力了?!”翟金枝被戳到了痛处,尖叫道:“凭什么啊?凭什么翟青山一回来,你就什么资源都要给他……”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响了起来。
“姑姑,你知道吗?在奉天那边,一开始根本没人知道我爹地的身份。”
小奶娃看着病床上撒泼的翟金枝,脆生生地说:
“可是,他靠着自己,不到二十五岁就当上了团长……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副师长了。”
“我的爹地,在外面没有任何人的扶持,就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论亲情,他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论能力,你也比不过他……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觉得不公平呢?”
盼盼看着已经呆住的翟金枝,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觉得不公平,根本不是因为你想要公平。你只是不想被公平地对待,你想要的,是优待罢了。”
“……”
整个病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场的大人们,不管是李宏图、魏志远这样的老将军,还是那些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全都惊呆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三岁半的小娃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是一个三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寂静中,翟卫国缓缓地走上前,从翟青山怀里接过了盼盼。
他抬手,用粗糙的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后低下头,在盼盼粉嫩的小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床上那个已经面如死灰、彻底瘫软下去的翟金枝。
翟卫国抱着盼盼,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警察道:
“把翟玉堂也带来,并案调查。”
“等这件事了了,我会登报声明。”
“我翟卫国从今天起,与翟玉堂一家,彻底断绝所有亲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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