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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啊!”
    “铛铛铛!”
    “拦住陇军,给我拦住他们!”
    “进攻,给我杀!”
    短短半个时辰,整个玉门关就打成了一锅粥。
    城内四处起火,本就兵力不足的羌兵还得分兵救火,然后四面城墙同时遭到了进攻,城东更是陇军的主攻方向,五百悍勇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了城头,眼下正在死命进攻城门。
    数百羌兵牢牢挡在城门口,用盾牌长枪列成一道防线,人人目光惶惶,他们很清楚城门一破玉门关必失,城门就是他们的活路!
    “将军有令,坚守城门!”
    “后退一步者斩!”
    羌兵确实凶悍,并未半分溃退之意,但裴守拙与君破渊两人组成的尖刀阵型宛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在混乱的战场中左冲右突,人人悍不畏死,一点点撕裂羌兵的防线。
    裴守拙与君破渊两人如同出闸猛虎,身先士卒,数百陇军悍卒见主将如此骁勇,更是士气如虹,发出震天喊杀声,如潮水般涌上。
    此战之前两人就说过,要么玉门关破,要么五百人战死城内,绝无求生之意,唯有求死之志!
    “挡住,给我挡住!”
    一名羌兵千户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君破渊已如鬼魅般欺近身前,手中苍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速度快得惊人!
    那羌兵千户慌忙举刀格挡,却听“锵”的一声脆响,手中的弯刀竟被硬生生斩断!刀光掠过,一颗满脸惊愕的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体兀自挺立片刻,才轰然倒地,场面极度血腥。
    君破渊看也不看,继而撞入羌兵盾阵之中。只见他身形矫健,避开正面刺来的长枪,左手闪电般探出,竟一把攥住了枪杆,猛地往怀里一带。
    羌兵惊呼一声,被巨力扯得向前踉跄。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君破渊手中的长刀顺势一递,精准无比地从盾牌缝隙中刺入,直没入那羌兵的心口。手腕一拧一抽,带出一股血箭,那羌兵顿时毙命倒地。
    另一侧得裴守拙更为悍勇,比起锋芒毕露的君破渊,这位义军汉子身材更为魁梧,刀法也显凶悍,手中那柄厚重的苍刀虎虎生风,势大力沉。
    面对前方紧密的盾阵,他竟不闪不避,暴喝一声:
    “破!”
    苍刀带着千钧之力,猛然劈砍在最前方的一面包铁木盾上。
    “咔擦!”
    木屑混合着碎裂的骨骼声响起,厚实的木盾竟被他一刀劈裂!盾后的羌兵惨叫一声,持盾的手臂已经骨裂,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连带着撞翻了身后好几名同伴,严密的防线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给我杀进去!”
    “杀啊!”
    裴守拙虎目圆睁,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更添几分狰狞。
    在两名主将悍不畏死的冲锋下,守在城门口的羌兵越发不支,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神中已然出现了绝望之色,只能徒劳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何方宵小,敢犯我玉门关!”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回荡城内,近千羌兵从四面八方涌出,万户猛安乌苏雷面色铁青,一步步走出人群,狞声道:
    “你们两个无胆鼠辈,上次侥幸被你们逃脱,今日还敢来?”
    仅存的羌兵大喜过望,援兵总算是到了!
    “今日玉门关必破!”
    裴守拙怒声道:
    “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裴大哥,我来对付他吧。”
    君破渊横身走了出来,掂量着手中苍刀:
    “你去攻破城门,吸引大军入城。”
    “你,行吗?”
    裴守拙略有些忧心:“不行让我来。”
    “放心吧,没问题,父亲的仇还等着我去报呢。”
    震天喊杀声中,君破渊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行,自己小心!”
    裴守拙也不迟疑,转头带兵冲向了城门。
    “呸。”
    见此情形,乌苏雷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目露凶光:
    “你们这些陇军还真是嚣张到没边啊,区区两名校尉,就敢视本将军于无物。”
    他可是西羌的万户猛安,君破渊只是一个校尉,顶多一个千夫长罢了,两个人竟然还在自己面前挑起对手来了。
    “呵呵,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待死的老狗罢了。”
    君破渊缓缓提刀,带血的刀锋直指乌苏雷:
    “我父亲的仇,先从你来还!”
    “狂妄!”
    乌苏雷被一语激怒,手中那柄沉重的三环斩马刀带着风雷之势,直劈君破渊面门。刀未至,那凌厉的劲风已扑面生疼。
    君破渊嘴上虽然轻蔑,但心中不敢有半分轻视之意,乌苏雷能成为西羌万户自然是身经百战之人,决不能大意!
    君破渊并未选择硬撼其锋芒,而是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微侧,手中苍刀顺势一引,精准地搭在斩马刀的刀脊之上,运用巧劲向外一带。
    “锵!”
    火星溅射!
    斩马刀势大力沉的一击被带偏,擦着君破渊的身侧狠狠砸落在地,将青石板地面劈出一道裂痕,足见其力道之大。
    “小子,反应倒是挺快,再接我一刀!”
    一击落空,乌苏雷丝毫不以为意,手腕猛地回拉,斩马刀借着回旋之力,由下至上劈向君破渊的胸腹,变招之快,令人咋舌。
    君破渊似早有预料,眼神冰寒,苍刀下压格挡。
    “铛!”
    又是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两人身形俱是一震,各自退开半步。
    “该我了!”
    脚步尚未停稳,君破渊就转守为攻!只见他身形如电,揉身再上,苍刀化作一道寒光,专攻乌苏雷持刀的手腕、关节等要害,刀法刁钻狠辣,快得只见片片残影。
    乌苏雷或格或挡,或避或闪,厚重的斩马刀竟被他舞得密不透风,将周身护得严实。
    “区区校尉,也敢与本将争锋!”
    “哼,万户又如何,待死之徒耳!”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如同骤雨敲打芭蕉,连绵不绝,火星在他们周身不断迸现。两人刀来刀往,身影交错,攻守转换只在瞬息之间,每一刻都险象环生,谁稍有不慎,便可能血溅五步。
    但打着打着,乌苏雷便靠着老辣的经验占据了上风,攻势越来越猛,君破渊被逼得连连后退。
    “小子,你也不行啊!”
    乌苏雷似乎看出了君破渊渐入下风,浑身力道都集中在双臂之上,猛然挥出一刀:
    “喝!”
    “砰!”
    巨大的力道震得君破渊连退数步,刚刚稳住身形他就箭步前冲,狞声怒喝:
    “杀你,足够!”
    “铛铛铛!”
    又是一阵猛烈的交锋。
    “不能再拖了,不然待会儿城门就得被攻破。”
    乌苏雷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城门口,己方军卒几乎已被裴守拙斩杀殆尽,心急如焚的他眼中寒光一闪,故意卖了个破绽,诱使君破渊一刀直刺其左肋。
    “哼!”
    君破渊见乌苏雷漏洞大开,本能地出刀刺向其腰侧。
    就在苍刀即将及身的刹那,乌苏雷狞笑一声,庞大的身躯极为灵巧地偏开,不仅避开了致命一击,那柄沉重的三环斩马刀更是借着旋转之力,拦腰横扫而来!
    “不好!”
    君破渊瞳孔骤缩,心知中计,咬着牙往后急退,可斩马刀的角度更是刁钻,封死了君破渊所有退路,仓促间只能将苍刀死死竖挡在身侧。
    “砰!”
    只听一声巨响,仿佛是两块千斤巨石猛烈相撞!
    “噗嗤!”
    君破渊只觉得一股巨力狠狠砸在刀身上,苍刀几乎脱手而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数步之外的地面上,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左腰侧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肋骨不知断了几根,一时间竟难以爬起。
    眼见君破渊倒地呕血,挣扎难起,乌苏雷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拖着沉重的三环斩马刀一步步逼近。刀尖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像是死亡来临的前奏。
    君破渊胸口染血,右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大腿,好似腿断了一般,艰难地往后挣扎退去,眼神中出现了一抹惊恐之意。
    “小子,能死在本将军的刀下,是你的荣幸!”
    乌苏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极为享受君破渊现在的表情。缓缓举起了斩马刀,火光映衬在刀锋之上,对准了君破渊的脖颈猛然劈落:
    “死吧,杂碎!”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看似已无力反抗的君破渊,眼中猛地爆发一道精光!那根本不是将死之人的眼神,而是绝境反扑的狠厉!
    乌苏雷心头一紧,一股不安直冲天灵盖!
    只见君破渊一直紧贴腿侧的右手快如闪电般向上疾探!一道幽冷的寒光笔直上滑,乌苏雷隐约看见一柄短小的匕首乍然一现。
    “噗嗤!”
    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匕首已经狠狠扎进了他的咽喉。
    乌苏雷全身的动作瞬间僵住,斩马刀怦然落地,瞳孔瞬间放大。
    这位西羌万户绝望而又无助地捂着咽喉,死死扣住匕首,却怎么也挡不住鲜血顺着血槽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粗壮的脖颈。
    “扑通!”
    硕大的身躯倒地,乌苏雷浑身抽搐,不可置信的瞪着君破渊。
    悔恨、不甘……
    君破渊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从血泊中捡起苍刀高举半空,眼中充斥着嗜血的杀意:
    “我说过,再见面时,必取你狗命!”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映入乌苏雷眼中的是一柄寒芒闪烁的刀锋,以及轰然倒塌的城门。
    人头落地。
    玉门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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