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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给我滚出去!”
“废物,饭桶,一群废物!”
皇帐中充斥着月临渊的骂声,堂堂大郢国的七皇子像一个废柴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绝望,目光呆滞,帐中能被砸的桌子椅子全都被他砸烂了。
本来右翼大营的一万兵马被陇军全歼就让他心情不好,结果短短两天,红枫坡就传来了败报,主将韩山战死,营中屯粮被剑翎军焚烧一空。
大战之后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守卫粮仓,坚决不给陇军可乘之机,鬼知道洛羽当天就派人再度奔袭红枫坡,将守军一网打尽。
洛羽一连串的出招已经把他打蒙了,此刻的他手脚冰凉,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月青凝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军帐,看着四周的狼藉,随意拎起一把椅子坐下,嘴角挂着淡淡的讥讽:
“我说过,你不是洛羽的对手。倘若当初早日退兵,何至于此?”
“月青凝!你莫要太过分了!”
月临渊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可是郢国的公主,本殿是郢军的主帅,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我,难道你不想看到我郢军大胜吗!
日后回京,我一定会向父皇禀明此事!”
“嘲讽?这是嘲讽吗?”
月青凝自嘲一笑:
“我只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你自视甚高,却不知自己与洛羽的差距,害得数万将士白白丧命。
我不想看到大郢胜利的话何至于给你出主意?
我早就说过,与洛羽对战你只需要拖住便好。西羌正在开战,陇西边关岌岌可危,只要拖住我们就能赢!可你是怎么做的?
明知右翼大营遇袭却不管不问,还自作聪明地在红枫坡设伏,数万主力都调出了中军大营,你能想到的事情洛羽会想不到?是你给了洛羽可乘之机!
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坚守各营,拒不出战,第一时间增援右翼大营,何至于沦落到今日的局面?
说来说去,还是你不如洛羽罢了。”
“我不如他?混账!”
月临渊怒目圆睁:
“我是大郢七皇子,我是朝中战功最显赫的皇子,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介武夫,区区私生子罢了,凭什么跟我斗!”
“没错,他起于乡野,只是一介武夫,武成梁的私生子。出生跟你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月青凝缓缓道来:
“可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一刀一枪争出来的,你呢?无非是因为你姓月罢了。
葬天涧大捷是你唯一的功绩,可你自己心里清楚,是凭本事击败了武成梁还是捡了个大便宜。沙场之上,成王败寇,光靠嘴说是没用的。
我还是那句话,退兵吧,不要再让我大郢的将士们做无谓的牺牲。”
“我还没有输!”
月临渊愤怒嘶吼:“我手中还有五六万人,依旧有一战之力!”
“怎么,你现在还不肯退兵?我不明白,拥兵十万的时候你尚且不能赢,现在凭什么能赢。
别忘了,红枫坡的粮草已经被焚毁殆尽,难道你要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各营中尚有十日存粮,搏一搏,还有希望!”
“嗤。”
月青凝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没听错吧,兄长难道想在十天之内击败洛羽?哈哈哈哈!”
朗笑声让月临渊分外恼怒:
“你给我瞪大眼睛瞧好,本殿一定能在十天内击败洛羽!”
别看月临渊的脑袋现在是一团浆糊,但他绝对不能让月青凝小瞧自己,说什么也要打一场胜仗!
“那我就拭目以待。”
月青凝起身离去,临走前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别把自己的命丢了。”
青衫身影缓缓离去,月临渊的拳指关节嘎吱作响,语气森冷:
“野种,本殿绝不会放过你!”
柳涯恰在此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往地上一跪,头都不敢抬:
“殿,殿下,那枚棋子有消息传来。”
“说。”
月临渊烦躁地揉了揉眉头:
“这个废物,到今天也没能起到大用!若还是如此,倒不如将其舍弃!”
“这次确实有关键情报传回。”
柳涯轻声道:
“他说因为红枫坡一战,亢靖安与洛羽起了争执,若不是众将苦苦相劝,只怕亢靖安要被当众责罚五十军棍。
殿下,这消息说明敌军内部军心不稳啊。”
“噢?竟有此事?”
月临渊的目光陡然一亮,在帐中来回踱步:
“你说亢靖安有没有可能为我们所用?”
……
军帐中,亢靖安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脸颊泛红,烦躁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一个打翻的酒壶,淡淡的酒香味在帐中弥漫。
颓废,沮丧,失落……
自从那日他和洛羽争执之后,洛羽再也没有给他派过军务,营中将士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这位亢将军已经失去了大将军的信任。
帐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喝:
“将军,赵将军求见。”
亢靖安闷闷地回了一声:
“进。”
赵苍慕缓步走入帐中,看到地上散落的几个酒壶时赶忙上前整理了一番,小声劝着:
“哎呦,亢将军啊,营中饮酒可是有违军律啊,若是被大将军知道可不好。如今可是多事之秋,你得多加小心。”
“被他知道?被他知道又如何!”
亢靖安愤愤不平地骂道:
“大不了革了我的职!想我和他父亲同时入军,难不成还怕他?”
“是是,亢将军的资历我是知道的。”
赵苍慕盘腿在一旁坐下,苦笑道:
“可如今这不是寄人篱下吗,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怕官只怕管啊。”
“妈的,想想就窝囊。”
亢靖安黑着脸:
“当初不如武成梁,没想到今日连他儿子都不如。”
“哎,亢将军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今日无人,赵某就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赵苍慕一脸严肃的说道:
“在东境谁不知道亢将军的威名?就连当初的南宫家起兵造反都不敢拿将军怎么样。论资历论能力论战功,将军哪里比洛羽差了?无非是他命好罢了。
此次红枫坡之战,洛羽摆明了是在打压异己。我和亢将军都是东境武将,他信不过,巴不得我们死在战场上呢。”
此话一出,亢靖安的眼眶似乎都湿润了几番:
“没想到赵兄才是我的知己啊,相见恨晚。来来来,你我共饮一杯!”
“那我就陪亢兄喝一杯。”
两人举杯对撞,一饮而尽,颇有一副豪气云天的意思。
几杯酒下肚,赵苍慕一拍大腿:
“说实话,我替亢兄不服,以你之才岂能屈居洛羽之下?”
“唉,时也命也。”
亢靖安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京城那位陛下又哪懂什么领兵之道?就看谁值得信任罢了,谁让人家是武成梁的儿子呢。”
一语言罢,亢靖安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摆手:
“醉话,赵兄莫要往心里去。”
可赵苍慕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起来:
“亢兄说得对,京城那位皇帝又哪里懂东境的苦呢?咱们这些人拼死拼活替他卖命,还不如别人拍一个马匹来得舒坦。”
亢靖安一愣,似是有些畏惧的左看右看:
“赵兄,有些话可说不得啊。”
“在别人那儿不能说,但我与亢将军同为东境武将,又是知己,难道还不能说了?”
赵苍慕满脸凝重的问道:
“亢兄有没有想过,换主?给自己谋一番大好前程?”
“换主?大好前程?”
亢靖安瞳孔一缩,支支吾吾:
“你,你的意思是?”
赵苍慕伸手指了指东面:
“郢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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