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法爷？法孙！

    一点点淡淡的神圣光辉浮现。

    就在邓肯下令打扫战场时，他的身上突然浮现一抹淡淡的微光，随即一股欢乐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就连附近的其他人也不由感到精神愉悦，一下子忘却了烦恼忧虑，只感觉斗志激昂，无惧任何的挑战。

    “是女士的神恩！”

    丑角的神色大喜，他直接朝着眼前笼罩着欢乐之光的邓肯单膝跪下，在他有所动作后，其他猩红伶人教团的成员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面朝邓肯单膝跪下，口中吟唱‘礼赞欢乐女士’。

    这是一战把欢乐女神的神恩都给打下来了。

    一旁的瑟斯塔-怀特夫人神色略带焦急，她这边还没来得及通知爱情教会呢。虽然爱情女神-淑妮是强大神力，可是在大陆东方的区域，只有科曼索地区有她们教会的大神殿，那里是属于精灵的地盘。

    至于附近的区域，比如说谷地、桑比亚、巨龙海湾等地，爱情教会就只在大城市有小规模的教团，影响力并不能压过其他的教会势力。

    欢乐女士下手太快了。

    瑟斯塔-怀特夫人都来不及联络教会高层，但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只要跟科曼索地区的主教联系上，她便立刻准备挖墙脚。

    “这段时间，曾经耐瑟瑞尔帝国的地区也动荡不休。”

    “谷地也不安全。”

    “教会需要这样的强力人士来维持秩序。”

    圣者浩劫是连锁反应，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要不了多久，阴影城就会归来，一座耐瑟时代的浮空城，曾经耐瑟瑞尔帝国的遗产。爱情教会虽然在民间传闻中目光短浅，可是她们的势力遍布社会中上层，有贵族圈子的人脉，看到的东西自然更多，也更能感受到时局的动荡。

    邓肯所在的位置，塞尔刚特，地理很特殊。

    往北是最大的精灵国度，科曼索大森林，也是一个被迷锁保护，但也遭到恶魔肆虐的地方。

    往西则是最大的沙漠，埃诺奥克大沙漠，曾经耐瑟帝国的领地，诸多浮空城坠毁之地。

    再往下面一点，则是龙湖，当年无数龙蛋宛若流星从天而降，那里据说是九面龙神艾欧投下诸多龙蛋孵化的地点之一，巨龙纪元的圣地。

    一直往西，便是剑湾、博德之门、深水城等众多著名城市。

    从塞尔刚特的港口往东，则是海盗群岛，也是海外诸岛破碎群岛，整个费伦最大的海盗据点。

    再往东北方向，便是红袍巫师的领地，传说中的邪恶国度，红袍巫师的大本营塞尔。

    若是往东南方向沿海，则是穆兰霍尔德，也就是地球诸神降临的地方。

    这里是整个坠星海的门户之一。

    四战之地！

    五色龙后-提亚马特的化身进入物质位面后，前往的就是东方，估计是打算找吉尔伽算账，但具体什么时候动手，没有人知道。

    这么一个关键的位置，不管是欢愉教派还是财富教会，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财富教会后面转移到了安姆地区，也是因为实在争不过了。

    被人从海上贸易打成了内陆贸易。

    一场大溃败，逼得未来欢乐女神和财富女神都退守到了西方。

    瑟斯塔-怀特夫人侍奉的是明水之域的主神，她活跃在坠星海周边的大都市，为得便是扩大影响力，维持明水之域女神联盟在东部的利益。从龙湖到巨龙海湾，从东方海湾到阿兰波海，可以说坠星海周边的商路，决定了整个费伦大陆超过一半以上的贸易流通。

    在当前的时间节点，剑湾、博德之门加上安姆都无法跟坠星海相提并论。

    且不说瑟斯塔-怀特夫人暗自着急，想着如何挖墙脚。

    邓肯此时在沐浴了神恩光辉后，也感受到了体内的魔力有一丝躁动，随即在维度空间的投影页面中，他的法力条位置延伸出来了一本魔法书，上面翻开了一页，标记出圣职者分支——【圣武士】法术书。

    “施展个魔法居然这么麻烦的吗？”

    邓肯翻开了眼前的法术书，顿时感觉一阵头大，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个表格，那是具现化的魔网，也是信仰网络的一部分，这里哪怕是牧师也依靠魔网来施法，只不过他们使用的是区域网，最终联通的是自身所信仰的神灵。

    法师们使用公用网络，而牧师们使用私人网络。

    牧师以及神术体系的施法者，属于是借用了魔网的便利，但并没有彻底依赖魔网。

    “这也算是法爷？”

    “这他妈不是法孙吗？”

    “岂止是被卡脖子了，这简直是脖子上还套着一根狗绳！”

    邓肯看了一眼法术书，瞬间眉头紧锁。

    他作为一个神术体系的圣职者，借用神灵的力量施法，都受到如此大的限制，法师们就更不得了了。

    在费伦的民间传闻中，法师都强得离谱。

    但在邓肯看来，他们就是一群弱鸡，妥妥的孙子，脖子上的狗绳都套了十八圈了。

    完全体的梅林估计都能轻易吊打当世的绝大部分传奇法师。

    “真就是脖子上还套着一个狗圈，一根狗绳还牵在魔法女神的手中。”

    邓肯翻开眼前投影页面中的法术书，最先浮现的是0级戏法，一共有4个法术位，没什么好说的，人间体的职业一共就没有多少法术位。

    再往下则是一环神术，人间体掌握的神术接近圣武士，都是以加持为主。

    ——忍受环境、防护邪恶、造水术、治疗轻伤、祝福术等等。

    这些法术零零散散，加上女神的领域神术，一共有数十个，高低位阶不等。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所在。

    问题是邓肯不管能掌握多少种法术，他真正能施展出来的，只有法术书里面已经记忆铭刻，并且上传到了魔网内的法术，也就是提前记录在‘档案’（法术位）里面备份好了的那些法术。

    至于其他没有提前记录备份好的，没有储存在魔网档案里面的法术，不好意思，你就算是会一万种法术，你也根本用不出来。

    你能想象吗？

    一个传奇级的大法师，因为没有提前记忆‘火球术’，他第二天连一个火球都搓不出来。

    民间传闻——‘一个有准备的法师是几乎无敌的。’

    但同理，没有料敌先机，没有办法预测敌人能力的法师，第二天记录在魔网档案里面的法术（储存于法术位），可能战斗中一丁点屁用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你哪怕记忆了一个火球术，你还有再多的法力条，你也就只能使用一发火球。

    想用第二发火球术？

    不好意思。

    魔网的档案没有提前备份。

    你搓到死都搓不出来第二发火球术，请准备八个小时的冥想，在法术书上对应的法术位，对应的法术位阶上，提前储存好备用的法术，一定要记得备份‘两个火球术’。

    难怪他砍死那个痛处者那么容易。

    别看痛处者是传奇位阶的牧师，可是他能施展什么法术，决定因素不是他掌握了多少种强大的神术，而是他头一天晚上记忆备份的法术有哪些。

    “这少得可怜的法术位，能记忆备份点啥啊？”

    邓肯翻开法术书看了看，一脸嫌弃的表情，辛辛苦苦掌握了几十个上百种的法术，只有极少数能摆到法术位上备份，还得恰好能应对战场上突变的局势，要不然就根本没大用。

    你想换个法术用都不行，没有强大的超魔能力支持，备份了什么就只有什么，第二天战斗中你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前一天记忆备份的法术是不是能刚好应对突发的局势。

    法师难受不难受，邓肯不知道。

    但是作为一个圣职者，最高只能施展区区四环法术的类圣武士，邓肯是真的难受得不行。

    “一个治疗，一个加持，一个输出，一个预警。”

    “嘿嘿。”

    “你猜怎么着？法术位用完了！”

    邓肯此刻虽然在神恩下恢复了施法能力，可是这重新恢复的神术施法，对他的实力提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总共就没有几个法术位能用，还得提前备份好，别看法术书上有几十种神术，但最终能用上的不到十几个，还得计算得死死的，因为没有变化的空间。

    “如果此方世界的强大法师全部都是这样。”

    “那么我连传奇法师都不用怕了！”

    邓肯的眼中闪烁着什么。

    赌运气。

    就赌传奇法师没有提前记忆针对自己的法术，以他目前的实力，碰上传奇法师都能强行五五开。

    “以后不管是杀法师，还是杀牧师。”

    “都可以依靠这一点针对。”

    说得更好笑一点——‘我就赌你搓不出来第二发火球术！’

    当然。

    那些特别有钱的施法者除外，因为他们有奇物、魔杖和卷轴等等，可是对邓肯来说，撕开魔法卷轴的功夫，都够他砍死敌人好几回了。

    “这些施法者扣掉治疗保命的法术，真正能用的法术位极其有限。”

    “还得针对不同的突发情况，预留出对应的法术位。”

    贸易大道。

    邓肯在回去的路上，直接在自己的猎杀名单里面添加了一组新目标。

    法孙！

    什么法爷，根本就是孙子。

    这个世界的法师拥有的战斗力跟他们的名气完全不匹配，其他人也许十分忌惮法师的能力，可是邓肯在感受到了魔网的本质，并且了解到了那根勒在法师脖子上的狗绳后，他看待施法者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滤镜了。

    除非说有人能强到未卜先知，要不然他真能强杀那些传奇法师。

    “当然。”

    “目前只是初步的认知。”

    “不排除传奇法师的法术位多到根本用不完，但根据我目前对魔网的了解，他们的法术位估计也没有那么多。”

    “但至少了解魔网的结构后，我不用再畏惧强大的施法者了。”

    邓肯目前还没有接触到传奇法师，可是他眼下遇到的传奇牧师，真正能施展出来的强大神术并不多。

    “难怪大极乐之母都很少正面跟敌人交手，她记忆备份的都是治疗加持法术吧？“

    一个召唤异界神侍，一个群体医疗法术，这就两个9环法术位了。

    邓肯以神眷者-大极乐之母为假想敌，发现自己只要能突破异界神侍的保护，就能斩杀这个级别的传奇牧师。

    “再夺取一点传奇能力，我就能打一些比较弱的神眷者了。”

    大有可为。

    邓肯降临这段时间连番大战，差不多摸清楚了一些传奇强者的实力，如今对施法者也有更进一步的了解，那么什么样的敌人能杀，什么样的敌人打不过，他心里面已经有谱了。

    塞尔刚特。

    在一行人返回这座繁华的港口城市时，神殿区的欢愉教派立刻有所动作。

    随着一队队纵情者走出神殿区，突如其来的动静也引来了许多财阀巨子的窥视，他们纷纷派出亲信打探消息，很快零零散散的情报便泄露了出来。

    整个欢愉教派被人渗透得跟个筛子一样，那些吸嗨了的欢愉祭司什么都敢往外说。

    一阵激昂振奋的旋律响起。

    随着队伍两侧的吟游诗人弹奏起乐器，在欢乐神殿恢弘的大门前，大极乐之母身着一袭华贵的红色礼服华丽登场，她激活神恩的能力，整个人微微发光，行走于半空中，伴随着吟游诗人的BGM，出场简直是震撼人心，引得不少信徒顶礼膜拜。

    邓肯的消息才刚送回来，大极乐之母便已经准备好欢庆盛典了。

    扬眉吐气！

    大极乐之母一脸的骄傲，行事简直高调得不行，她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最好最华贵的礼服，最昂贵的首饰，胸前的龙之心宝石璀璨生辉，在众多的欢愉祭司、喜乐使者、纵情者的环绕下，一步一步行走于半空中，沿着神殿区朝着塞尔刚特的城门方向前进，去迎接那些得胜归来的勇士们。

    别管将来怎么样？

    今天这一波人前显圣她是装定了！

    大教母亲自迎接归来的邓肯一行人，狂欢大师和喜乐大祭司各自率领五十位欢愉祭司和欢乐使者，数百位纵情者沿途抛洒鲜花，甚至连街道都提前用魔法打扫清理过一遍。

    更绝的是，大极乐之母还自掏腰包，从沿途街道的商店、酒馆、市集购买了大量的食物酒水，免费提供给沿途观礼的民众，无论身份地位，那些摆在神殿区街道附近的酒水食物统统免费取用。

    “这他妈就差原地修建一座凯旋门了！”

    “至于吗？”

    邓肯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他怕自己忍不住，拳头都握紧了。

    无语。

    这高调的行事风格，难怪别人盯着你刺杀。

    邓肯推演了无数种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包括跟痛苦教会全面开战，以及应对折磨女神-劳薇塔的神眷者，唯独没有推演到大极乐之母竟然会如此高调的给他们一行人举行庆功仪式。

    这一日。

    整个塞尔刚特里面流言无数，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欢愉教派竟然站起来了！

    大极乐之母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一场辉煌的胜利。

    神殿区前。

    邓肯看着不远处明艳照人神采奕奕的大极乐之母，拳头握紧，松开，握紧，松开，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因为眼前的大极乐之母屈尊降贵，几乎是用最高的礼遇迎接了他们的归来。

    欢愉教派真的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因为他发现身边的猩红伶人主角团，竟然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人前显圣的时刻，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舞台，他们站在舞台的中央接受观众的欢呼，甚至就连丑角都忘了他是游荡者系的职业者，将真面目暴露在世人的眼前是一种大忌。

    邓肯的右侧，舞台大师迎着不明所以欢呼的贵族少女，抬手举起刺剑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然后一抬手，仿佛是变魔术般，纷纷扬扬的花瓣洒落，随后将一束鲜花送给了眼前的少女，顿时引得四周围观的人们起哄。

    邓肯的左侧，幻梦乐者施展出真实的幻象，模仿出各式各样的神奇生物，甚至还捏出来了一头巨龙的虚影，环绕着众人的头顶呼啸飞过，传来一阵阵低沉的龙吟声，一下子让许多围观的民众惊呼，接着兴高采烈的鼓掌。

    邓肯的身后，丑角以轻慢的舞步前进，表演着一些戏法魔术，甚至还当场来了一手川剧般的变脸易容术。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大极乐之母极为满意，神色得意无比，嘴角都勾起了一抹明显的弧度。

    整个神殿区都充斥着一股欢快的气息。

    邓肯。

    算了。

    邓肯握紧的拳头松开，佩戴好头盔面罩，仿佛一言不发的沉默卫士，匆匆进入了欢乐大神殿内。

    一行人走后。

    大极乐之母发表演讲，陈述痛击邪恶教徒的光辉事迹，然后大手一挥，众多的吟游诗人、街头艺人纷纷涌出，在附近表演起来了各式各样的拿手绝活。

    欢快的气息顿时又进入了高潮部分。

    房间内。

    邓肯看着神殿外欢庆的无知民众，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扶额，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擦拭起了剑刃。

    很好，很精神。

    不愧是明水之域女神联盟的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