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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六日,周二。
天草纱和忽然说,要重新拍选美照片。
“重新拍?”青山理问。
“嗯。”天草纱和点头,“大家都说,我最好看的时候,果然还是打网球的时候,所以想麻烦青山君,拍摄我打网球的画面。”
“说什么麻烦,这本就是我的工作。”
不是放学后,而是中午,青山理跟着天草纱和前往网球部。
去的路上,青山理向见上爱请假。
【青山理:中午不去了,有事。以后班级里的事,我都争取中午做完,腾出放学后的时间。】
【见上爱:知道了。】
【见上爱:合宿有必要吗?】
青山理没理她。
公事以外的聊天,是另外的价格。
天气炎热,尽管如此,网球部部员依然在练习,网球在地面弹射,发出厚实的声响。
“我很喜欢这个声音,”天草纱和略显陶醉地说,“它给我一种努力的安心感。”
她侧过身,看向青山理:“青山君,你还记得去年文化祭吗?”
“记得,怎么了?”
“青山君高一时所在的班级,文化祭活动是卖冰淇淋,女生负责招待,男生负责从有冷库的餐厅搬运一桶又一桶的冰淇淋。
“其他人累了,停下来休息,只有青山君,一步一步,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就算再慢,也没有停下来。
“看着这样的青山君,我仿佛听到了网球一次次落地又弹起的声音。”
“因为除了搬冰淇淋,我不需要负责其他工作啊。”青山理笑道,“就像这次的拍摄一样——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稍等,我换一下衣服,对了,能从换衣服开始吗?我想全程都记录下来,然后从中挑选最有魅力的一张!”
“从换衣服开始?”
天草纱和笑起来:“当然是假装啦,就像电影里的镜头,给人一种全程拍摄的感觉。”
“这样啊。”
两人一起走进更衣室。
这个时间点,更衣室里没有人。
“我先假装脱衣服哦。”天草纱和说。
“如果我被抓了,记得替我出堂作证。”青山理举起手机。
“放心啦~”天草纱和笑道,尾音有些颤抖,是因为太好笑吗?
她取下二年级的蓝色蝴蝶结,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第二颗扣子.
“这一幕可以了。”青山理说。
“没关系,我里面还有吊带哦。”
“我知道。”
“青山君,H~”
“连你都说我下流的话,如果我被抓,还有谁能证明我的清白?另外,我没有盯着看,但你坐在我前面,就算不看,也会看到。”
“青山君是不是色狼我很清楚。”天草纱和一边说,一边继续解扣子。
“是不是呢?”青山理也在拍摄。
“是不是呢?”
“你可不能模棱两可啊!”
天草纱和的身材很好,腰肢纤细,胸部挺拔,穿吊带的样子很有吸引力。
话说回来,这种镜头,真的能用在选美比赛中吗?
隐约能听见校园广播的声音,广播部为文化祭开设的预热节目,今天是第一期。
拍完照之后,青山理忍不住好奇,打网球的时候,网球裙下是不穿安全裤的吗?
白色的。
温柔地裹住少女娇嫩的臀部。
青山理想给她投票。
另外
——小糸,给我死!
如果小糸能说话,一定大喊冤枉,【天赋:二次元意外】连动都没动一下。
完全是网球美少女自己大有问题!
【井上美圣:怎么样?】
【天草纱和:偷看了好几眼呢!】
【井上美圣:今晚要做色色的梦了~】
【天草纱和:讨厌,才不会做!】
【井上美圣:咦?我说是青山君啊。】
【井上美圣:为什么被看的你春心荡漾了?纱和酱,难道你有这方面的癖好?】
井上美圣的打字速度飞快,污蔑别人的人,说话语速总是很快。
下午上课时,天草纱和悄悄用小纸团砸她。
井上美圣又把纸团丢给青山理。
天草纱和吓得立马转身,一把从青山理手里——他刚才接住了——夺过纸条。
“天草。”数学老师淡淡地开口。
全班都看向这个角落。
天草纱和缓缓转身,在座位上低着头。
“青山同学骚扰你了?”数学老师问。
“老师,是我!”篮球少女用相当讲义气的爽朗声音道,“我的橡皮掉了,想让天草同学帮我捡,天草同学误以为是青山同学碰她!”
“是这样吗?”数学老师又问。
“我、我不清楚。”天草纱和说。
“我也不知道。”青山理说。
“我也不想知道了。”数学老师说,“你们三个——”
“老师!”井上美圣举手,“其实是我不小心把深山同学(篮球少女)的橡皮弄丢的。”
“和秋田老师说一声,这个礼拜,你们班的值日活动由他们四个人负责。”数学老师道,“继续——求最小值的方法不止一种.”
下课后。
“对不起,青山君!”井上美圣立马道。
“没关系,”青山理完全不在意,“值日交给你们就行了。”
“哈哈,青山君,不要说这种话,大家一起努力吧!”篮球少女把手搭在他肩上。
‘一码归一码,把手拿开!’天草纱和对篮球少女微笑。
“青山君,一起嘛,晚上我请你吃饭。”井上美圣说。
“别!”青山理赶紧拒绝,“我明白了,值日我会做!”
他可不想和井上美圣有任何联系,包括对话,最好也不要。
放学后,做完值日,青山理前往雅典哲学研究部。
见上爱趴在桌上睡觉。
雪白的小脸淹没在黑发中。
她那头黑发,完全是最高级的画框,任何画放在里面,都会自然而然变得高级。
何况她的脸本身已经足够高级。
此时此刻,就算她已经被人谋杀,变成一具尸体,青山理让她请客吃饭,她也会睁开眼,为他刷卡。
见上爱的睡姿就是如此的美少女。
青山理拿出手机。
“你已经养成偷拍的习惯了吗?”见上爱一边说,一边坐起身,掩嘴打哈欠。
“记录美好生活。”青山理把她打哈欠的画面也拍下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贼不走空’?
“有机会就作恶,被抓住就极力狡辩,我是这么教你的?”见上爱问。
“.为什么我要被你用母亲的语气教训?”
见上爱笑起来:“母亲不敢当,但你可以称呼我为‘老师’。”
“见上爱同学,可以开始正事了吗?”
“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学姐’。”见上爱摇头,好像青山理无药可救。
“我知道这两天您辛苦了。”
“昨晚十二点才睡,传出去,我的淑女之名会被怀疑。”
十二点才睡?这么早,你怎么睡得着!
这是开玩笑。
青山理自己睡得晚,不能因此就认为,别人在一两点前睡觉,都是偷懒。
别说十二点,就算见上爱十一点睡,也是麻烦她,因为她平时十点半睡。
但青山理不会夸赞、或因此觉得有歉意。
这本就是她该做的。
“到时候我会替你证明,你晚上十二点睡没有做坏事,而是在认真编曲。”青山理说。
“你证明?”
“我可以说,我就在现场,一直和见上爱在一起。”
“那只能见我父母了。”见上爱笑道。
“对不起。”
今日的辩论,依旧是青山理的败北。
闲聊结束,见上爱也因为‘羞辱’了别人,而从睡眠不足中打起精神。
“给你。”她把编好曲的歌词本递给青山理。
青山理看了两眼:“上面的蝌蚪和数字是什么意思?”
“嗯?”见上爱疑惑。
为了照顾听力不行的她,青山理只好耐心地重复一遍:“见·上·老·师,上面的蝌蚪和数字是什么意思?”
见上爱满意地笑了。
“我唱一遍。”她说。
{呐,知道吗?人类身上的某一部分,可能是曾经某棵古树、某只恐龙、某位历史人物的一部分}
{分解、散播、重组,地球上的原子总量几乎恒定}
{被太阳蒸发的露珠,第二天有可能重新出现吗?}
{还是那些原子,还是那一颗露珠}
{人生能重来吗?细数四季,连哪一年下过雪也不记得,这样的人生,可以重来吗?}
{春夜的樱花,我想和她一起散步;}
{教室里的她,我想和她说句话;}
{仔细回想,连夏季暴雨后是否出现彩虹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生,可以重来吗?}
{地球循环啊,助我一臂之力}
{让我再次奔跑,在梦中校园!}
{睁开眼,黑板前,年少时,总是让人忍俊不禁的矮个子女孩,今天依旧拿着黑板擦蹦蹦跳跳}
{我走上去帮她}
{在她开口之前,先说出了‘谢谢’}
“怎么样?”见上爱问。
青山理没说话,沉吟思索着。
见上爱打量他的表情,问:“不行吗?”
见上爱谱的曲,当然比不上那些经典曲目,但作为高中生文化祭的歌曲,完全绰绰有余。
甚至一些热门的流行歌曲,也不过如此。
“问题不是谱曲。”青山理说,“你唱得也很好听,如果我是一位单纯的听众,现在只想赶紧预定,但果然,歌词还是不行。”
说完,他的表情又陷入纠结。
“不好吗?”见上爱问。
“配不上你的声音和编曲,也没有完全表达出我内心的想法。”
“你内心是什么想法?”
“你说,‘幸福是创作大敌’,我就想象,我上辈子一无是处,荒废青春,却因为意外,就像歌词里写的,奇迹,不,神迹般的,‘之前组成的原子,再次分毫不差的重组’,又有了这辈子。”
“‘就像歌词里写的’,和‘无法表达出你内心的想法’,似乎冲突了?”见上爱笑道。
“我想更侧重喜悦,但歌词里,更多的似乎依然是失去的感慨。”
“不要悲伤?”
“不要悲伤。”
两人同时陷入沉吟。
宫世八重子打开门,走进来,他们听到了,但学习优秀的人(忽略青山理的34名)都有一个习惯,沉浸在一件事时,就不太想去搭理外界。
所以,两人对于她的到来都没反应,睡着似的。
宫世八重子拿出手机,对两人拍照。
“你什么时候有了偷拍的习惯?”青山理问。
“两位很有夫妻相。”宫世八重子笑道。
“外表上的合得来,最不值一提。”见上爱也回过神。
“看。”宫世八重子把手机屏幕亮给两人。
两人都没看,一个不在乎,一个不愿意看。
“你来得正好,”青山理说,“关于歌词,我有些想法.”
听完青山理的烦恼,宫世八重子也陷入沉吟。
“干脆重写吧!”思考良久,青山理得出结论。
“那我的努力算什么?”见上爱问他。
青山理笑起来,见上爱白他一眼。
“第二次谱曲可以交给我。”宫世八重子笑道,“不过,我要听听你的想法,你打算怎么重写?”
“不写这类沉重的歌曲。”
“写什么?”宫世八重子问。
“《小魔女》,怎么样?{世界上男人大致分成两派,美腿派、翘臀派,但小魔女是例外,能轻松自在猎杀所有男人}——这样?”
“宫世八重子也就算了,你要我,一位淑女,唱这种歌?”见上爱一字一顿的,向青山理确认。
——好像确实不合适。
“我为什么算了?”宫世八重子问见上爱。
“我没见过比你更想要男人的女高中生。”
“那是你见识少。”
“等等,”青山理打断,为了掩饰在乎,所以刻意表现出好奇,“宫世是这种人?”
“是啊,不过她想要的男人只有一个,你。”见上爱说。
——可恶,是陷阱卡!
奇怪。
很奇怪。
宫世八重子忽然说什么他和见上爱有夫妻相,见上爱又说,宫世八重子想要的只有他。
“这样。”青山理沉吟着改口,“题目依然是《小魔女》,但不写庸俗的歌词,改成稍稍过度的自由派,怎么样?”
“稍稍过度的自由派?”见上爱问。
“{反正那个男人一定会出手帮我}、{做我喜欢的事,比宪法重要}这类?”
说完,青山理看向两位小魔女:“不觉得很配你们吗?”
“见上爱也就算了,你让一位立足于政界、警界的家族大小姐,唱‘反正那个男人会帮我’、‘比宪法重要’的歌词,你觉得合适吗?”宫世八重子问。
——.好像也不合适。
“‘反正那个男人会帮我’,这句话,难道适合我?”见上爱质问宫世八重子。
“青山,”宫世八重子质问青山理,“我和见上同时遇到麻烦,你会帮谁?”
“谁更适合这句歌词?”见上爱也看向青山理。
嗯?
稍等。
青山理从今天早上的晨练开始回忆,就算这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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