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吃烤肉就要撒盐

    李定安给了皇嫂薄面，她决定多待一天，但是用膳时绝对不给太子任何薄面。

    拿了几个煎饼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啃去。

    此时的李定安突然想到昨日抱着他的回纥王子。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此刻应该也过潼关了吧。

    ···

    山洞中，李文悦假扮的独眼龙队长跟崇德都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李文悦看了一眼绑着的崇德，他的鼻子也流着鼻涕。

    往日都是在路边安营扎寨的十骑队长石雄，突然住着山洞有点儿不适应。

    “哎，我说山大王。你能不能多添加些柴火。我俩都冻得瑟瑟发抖。”

    崇德跟保义同时搓着双手，他们尽量让自己的身子骨感到暖和一些。

    独眼龙撇了一眼，把烤剩余的碳火往这两人面前挪了一下。

    “昨晚洛阳城周围下了大暴雨，柴都被打湿了，你们将就一下。”

    崇德与保义同时把双手伸向碳火旁。

    “我把柴火都让给你们。还有，这衣服你披上，别着凉了。”

    独眼龙把夜行衣外套脱下来给崇德披上，崇德顿时觉得暖和了些。见到石雄进来，他又把进来的石雄黑色外套脱下来披在保义身上。

    “你也穿上，昨晚要是你穿上这件披风，打我们这一群士··土匪。那更加拉风。”

    独眼龙差点说漏嘴。嘴巴哆嗦一下立即改口。

    保义披上石雄的披风瞬间也觉得暖和了许多。

    “这洛阳土匪真体贴呀，有人性。一说冷把外套都脱下来给我们披上。”

    “绑匪们伙食也不赖。”

    见石雄抓了两只新鲜的放掉血的剥皮兔子让他俩自己烤着吃。

    崇德不禁同意了哥哥保义的评价。

    “嗯，不像在回纥草原上。抓到了先抽几鞭子解解恨。”

    对于崇德与保义来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绑票。

    以前他俩被绑吃过几鞭子。

    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这次他们客气多了，就等着土匪开条件。

    “哇，外头的太阳真暖和。”

    保义跟崇德在山洞中听到外面的独眼龙一声惊呼。

    独眼龙摘下另外一只挡了一夜光的眼睛。

    他双手抱拥抱阳光，一旁的石雄走到他面前准备行一个礼，被他制止。

    “咱们现在是土匪流氓，不用搞这套。说吧，将军什么想法？”

    石雄抱拳低头小声的说道：“将军还未回洛阳城。”

    “不会真中埋伏了吧。”

    他拽下路旁的一株狗尾巴草挑了挑牙缝中卡了一夜的细骨头。

    “应该不会，将军身上随身带了狼烟，太子随行护卫都是皇宫内精心挑选超过一百多名精兵。”

    石雄说着，独眼龙李文悦连连点头。

    他丢下没用的狗尾巴草，转而拿过石雄身上的匕首割下路旁的树枝削去皮。

    “太子出行路线，在十里之内都会有暗哨先盯着，若是他们想行刺太子，就得至少有五十来人组成精锐。”

    独眼龙边点头边削牙签，他粗狂的手怎么也削不好。

    石雄接过刀一会儿便削好。

    独眼龙将牙签放嘴里，接着问道石雄。

    “京师那边有什么消息不？”

    石雄收起匕首并说道：“听驿站来人说武相是因为他随从那两天生病，而且他为了省钱显威风不学文官坐轿子。为了省四个轿夫。坐一辆马车里去上朝。”

    独眼龙吐出碎骨头。望了一眼泛红的牙签，他丢下牙签。

    在作为武将的他看来骑马的比做轿子的更容易跑掉。

    “他也做过西川节度使，会骑马，马术也不赖呀。遇刺客骑马更好跑呀。为啥不骑马去上朝？偏偏坐马车。”

    独眼龙转头看着石雄。石雄苦笑一声语气中略带嘲讽的道：“听说咱们宰相大人，以前骑得是一匹毛驴。每天都大摇大摆必走靖安坊东门去上朝。毛驴病了，才改成马车。”

    “哦，那骑毛驴遇刺更惨。”

    独眼龙抓了抓头上凌乱的头发，昨日住在这一夜，今早起来头皮就一直发痒。

    “听驿站人说，当时也有一些懂江湖人士路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手。宰相趟买车里被割掉头颅，有些路边小贩还拍手称好。卖豆腐妇孺见到那种惨状，哭得第二天都没去西市出摊。”

    “这下宰相真成了宰掉头颅宰相了。武元衡主战，而朝廷中众多文官主和。武元衡又是只老鹰，向来与那些鸽子们和不到一起。”

    独眼龙抽出石雄手中的唐刀，摸着上面的锋刃，一刀劈向旁边的树枝。枝条纷纷断裂。

    “淮西战事又僵持了一年，粮仓还被烧了。哼，这下淮西战事更难了。”

    “将军，你认为圣上接下来会如何抉择？”

    石雄看着挥舞着刀的独眼龙。他每出的一招一式都是杀招。

    “文悦，若让你来决断淮西战事你会怎么做？”

    独眼龙砍下两根木棍丢一根给李文悦，他自己手中也拿一根。

    “那我绝不做东周天子迁都洛阳，也不会让他淮西吴元济学范阳安禄山两夺洛阳。我会主动出城迎敌。”

    李文悦说着拳头死死的握住手中的棍棒，李文悦后悔自己生晚了几十年，若是他跟郭子仪同处于一个时代，他定会严训骑兵。就算买回纥的战马，他也要用自己骑兵打进长安，降服洛阳。

    “将军看招。”

    李文悦将长木棍扛在肩上，连挑三棍，独眼龙连连翻腾四下才让开。

    “好枪法。只不过短了一截。”

    一寸长、一寸强。

    独眼龙知道李文悦的武艺早已在自己之上。

    他唐刀战破长枪都已用得练得如虎添翼。

    独眼龙为了不那么快输的尴尬。

    他砍的时候就特意将给李文悦的那根特意弄短一截。

    “叛贼吴元济，看枪！”

    “逆臣王承宗，受死！”

    李文悦与他的石雄二人手拿木棍当长枪一攻一守、一进一退。棍棒间打得有来有回。

    “保义，外面打起来了。说明咱有救了。”

    山洞听到声音的崇德一脸激动。而保义则是淡定的翻转着烤肉。

    “保义，你怎么如此淡定呀？”

    “你没听到他两互喊叛贼、逆臣这些嘛。就是一帮土匪头子跟另外一帮土匪头子抢地盘呢。你激动个啥，你再不翻你那只肉就烤糊了啊。”

    此时崇德立即翻转他的烤肉。

    烤肉的油脂掉手指间，把他烫的手指接连后缩。

    保义撇一根细棍子插在肉上翻转给他看。

    “今后来到大唐，要学着用筷子。若是公主真看上你，你总不可能用手抓饭放她碗里。嗯嗯···”

    保义拿两个短小的木棍子当筷子让崇德练习。

    崇德拿着两只木棍学着保义刚才握棍子的样子。

    “不错，你们都吃上了，自食其力不错。”

    石雄又装扮成独眼龙走进来。一旁的李文悦也跟随着进来。

    二人闻到烤肉味，开始有点搀了。

    见这两家伙竟然那里熟就抱着哪里啃。

    “你带盐了没？”

    “没有。”

    李文悦刚要指着崇德骂，让他老实点儿。

    而独眼龙将军则是立即制止了李文悦伸出的手指。

    他淡定的回复着眼前身份特别的二人。

    尤其是一旁的崇德。这人可是通关文牒上写的崇德保义王子。

    “胡说，你一个土匪头子占山为王，不会连这些东西都不备吧。”

    崇德一声斥责独眼龙的口气，独眼龙更像是他的下属一般。

    一旁黑布蒙到鼻孔的李文悦都被眼前囚禁的小王子给逗乐了。

    崇德见没熟的肉他都翻了一遍，又把手上的肉放在火塘上接着烤。

    “我备这些玩意儿干嘛？”

    崇德把手伸向火塘又淡定的有理有据的道：“在我们草原，盐可是行军打仗必备物资。马多喝几口盐水，能跑得更带劲。人缺了盐，走几步路就乏力了。”

    崇德表现出一脸瞧不起石雄的摸样。

    “你竟然不备，怪不得打了败仗只能在这里当土匪头子枪平民百姓。”

    “你！”

    独眼龙刚准备过去踹崇德几脚，被李文悦拉住。

    此时李文悦更加欣赏眼前的这名保义崇德小王子临危不乱的淡定。

    李文悦凑到石雄跟前小声道：“大王，淡定。他所说不无道理。小心暴露，你穿了军靴。”

    观察细致入微的李文悦发现独眼龙将军昨晚穿的鞋子没换。

    他立即阻止因为将军的一时激怒暴露官军身份。

    “咱们防止战马疲乏卧槽准备有炒盐。你去拿一些来给他。”

    李文悦刚好要行一个握拳礼立即又收了回去。转头离开山洞。

    “要是有孜然就好了。”

    “你小子别太过份。”

    独眼龙急得想要去给刚撒上炒盐吃着烤肉的崇德两大嘴巴子。又被一旁的李文悦拉住。

    “将军，我替你打他。”

    一旁的保义说完把烤肉含在嘴上。

    “啪啪！”

    保义拿着有油的双手打在崇德脸上。

    “叫你嘴欠。吃烤肉还想吃放孜然的。”

    打完保义又抱起嘴中的烤肉接着啃。

    而崇德的脸上又是油又是黑碳附注在上面。

    “我去，你真打呀，上回我们被绑架我都没真抽你。”

    独眼龙跟李文悦笑得身体直颤抖。

    独眼龙眼罩都笑掉了，他转头赶快弄好。

    “好小子，我说你身为保义崇德贴身随从。身为下人，竟然敢打主子。胆挺肥。”

    独眼龙摇晃着手指指向保义。他一直都是以为保义崇德是一个人，而出手的保义则是一个随从，只是武功高强了些。

    保义跟崇德互看一眼。都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对方。

    崇德恶狠狠地眼神看向哥哥保义。

    “敢打主子，出去我就砍了你。”

    崇德假装恶狠狠地看向保义，保义也一脸无所谓惧的摸样。

    崇德看向哥哥，他依稀记得上次抽了哥哥，出去后被哥哥揍个半死。

    “你出去砍我，我没想法。问题是我们出得去呀。”

    保义坐在地上把脚上的铁链抬起来。

    虽然手上的铁链一般，但是脚上的铁链却是重达百斤。

    “你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独眼龙摸着自己的假胡子。被他搞掉几根又立即假装深沉的转身避免露馅。

    崇德保义二人同时望向这个腰杆挺直，但有一节脊椎突出的土匪头子，他真会放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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