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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话 狩魔陷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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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崩溃后,何汐便立刻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帮大妈清洗大家用餐后留下的脏盘子。

    午后,食堂后厨的蒸汽还氤氲未散,何汐刚摘下沾满油污的围裙,指尖还残留着洗洁精的涩感。她望着窗外操场上训练的士兵,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

    还有九天。

    还有九天,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到时候,X协会的大家就应该会回到贸易之城附近,按照约定来接她了。

    可如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身上还背着“白色恶魔”的嫌疑,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丢在军方地盘。到时候,宵夜会长他们真的能顺利带走她吗?还是会为了不和军方彻底撕破脸,而……

    她不敢再想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

    “何汐姐姐!”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刻意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何汐回头,看见林晚星正站在食堂门口,提着裙摆,笑吟吟地看着她。那笑容完美无瑕,仿佛昨天在衣帽间里那个歇斯底里、骂她是“肥猪”的林晚星只是她的幻觉。

    “有什么事吗,林小姐?”何汐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语气带着疏离。她可没忘上次的教训。

    林晚星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才迈步走进来。她其实已经在食堂门外偷偷看了好一会儿了。看着何汐专注地切菜、翻炒,额角带着汗珠却异常认真的侧脸,看着她和大妈说话时偶尔露出的,有些腼腆的笑容。

    军营里全是些粗鲁的大老爷们和上了年纪的女佣,她连个能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这个何汐虽然讨厌,但至少是唯一一个年轻女性,而且好像还能懂一点裙子。她心里那点因为被父亲无限溺爱却又忽视而滋生的、微弱的想要跟她和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林晚星几步蹦跳过来,亲昵地想挽她的胳膊,被何汐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说:“哎呀,别这么小气嘛!昨天是我不好,我就是脾气急了点,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何汐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真的真的!”林晚星眨着大眼睛,努力做出真诚的表情,“我们不是要交个朋友吗?我就是想请你喝个下午茶,我那儿新到了些好茶叶和点心,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呀。”

    “不必了,林小姐。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何汐转身想走。因为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诶诶诶!别走嘛!”林晚星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力道不大,但态度坚决;语气带着娇嗔,生怕这唯一和解的机会溜走。“何汐姐姐你怎么这样啊!!我都道歉了,就是喝个茶聊聊天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快跟我来嘛!!”

    何汐被她缠得没办法,加上心底那一点点可悲的、对“交朋友”的渴望又开始作祟,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被她拉走了。

    ……

    再次走进那间奢华得不像话的衣帽间,何汐浑身不自在。空气里弥漫着红茶和甜点的香气,与皮革、丝绸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昂贵又逼仄的氛围。被各种漂亮裙子围绕的小圆桌上铺着洁白的蕾丝桌布,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瓷壶茶杯和一碟碟小巧可爱的马卡龙、司康饼。

    林晚星热情地招呼她坐下,亲自给她倒茶,动作优雅得像教科书里的贵族小姐,和先前发疯辱骂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何汐姐姐,你喜欢喝红茶吗?这是爸爸特意给我带的锡兰红茶,很香的。或者你喜欢绿茶?花茶?我这儿都有!”她笑容甜美,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何汐拘谨地坐在她对面柔软的丝绒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微微蜷缩。“都、都可以。”她小声道,这种过分的热情让她无所适从,甚至比直接的恶意更让她心慌。因为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她,除了那个看上去脑子就不正常的血宴。

    “那就尝尝这个吧!”林晚星将一杯沏好的红茶推到她面前,又殷勤地把点心碟子往她那边挪,“试试这个马卡龙,甜而不腻,配红茶最好了。”

    何汐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但她却尝不出太多喜悦,只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恍惚感。

    “怎么样?好吃吗?”林晚星托着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仿佛只要何汐说好吃,她们就能真的成为能分享点心的小伙伴了。

    “嗯,很好吃。谢谢。”何汐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哎呀,何汐姐姐你别这么客气嘛!”林晚星嗔怪道,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开启话题,“我们随便聊聊天呀。你看你,从进来话就好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何汐低声说。她虽然反应冷淡,但警惕心在对方温柔的攻势下,开始一点点瓦解。也许……也许林晚星真的只是被宠坏了,本性并不坏?也许她真的想道歉?

    “那就好!”林晚星笑得更开心了,“那我们聊点女孩子的话题嘛!对了,何汐姐姐,你多大了呀?”

    放松了警惕的何汐,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我过些日子就满17了。”

    “什么?!!”林晚星猛地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她夸张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还未成年?!天哪!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至少已经成年了呢!”

    何汐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放下吃到一半的马卡龙,指尖有些发凉。“……怎么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

    “没什么没什么!”林晚星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连忙摆手,但眼神里的惊讶和某种微妙的、居高临下的意味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就是……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女生,气质又那么……嗯,御姐?我还以为你肯定成年了呀!”

    何汐抿紧了嘴唇,不想接这个话题。因为身高一直是她的痛处,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御姐。

    见何汐脸色不太对,林晚星立刻又换上那副温柔体贴的面具,巧妙地把话题引回自己身上:“我呀,还有十几天就16岁啦!这么说,何汐姐姐你只比我大一岁嘛!”

    “嗯。”何汐垂下眼睑,心里一片苦涩。眼前这个女孩才15岁,就能拥有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华丽的衣服、精致的食物、父亲的宠爱、可以肆无忌惮耍小性子的底气……而她呢?她这不到十七年的人生里,充满了挣扎、否定和战斗。巨大的落差感像巨石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更加沉默。

    林晚星看着她这副闷闷的样子,觉得很是无趣,但还是耐着性子,用更温柔的语气追问:“何汐姐姐,你怎么又不说话啦?是不是我哪里又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嘛,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的。”

    何汐的心防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动了。这个林晚星或许真的只是不会表达,人其实不坏吧?她叹了口气,决定坦诚一次,也许说开了就好了。

    “因为……”何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很不喜欢你之前骂我是肥猪。”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继续往下说,目光落在那些华丽的裙子上,却又像透过它们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因为我的同学们……他们想打我,骂我的时候,只需要一句‘谁叫你这么胖’就行了。两年前,我只是在橱窗面前盯着一条裙子看了一会儿,他们……他们就在黑板上画了一个长着猪鼻子和猪耳朵的、臃肿不堪的胖女人穿着那条裙子,下面还写了句‘肥猪的梦幻公主裙’。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屑于喜欢这些矫情的女人才会喜欢的东西了。”

    她说出“矫情的女人”这几个字时,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防御性的鄙夷,还有痛苦的自嘲。

    然而,听在林晚星耳中,这话却彻底变了味。

    ——“矫情的女人”。

    这五个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林晚星所有的努力和刚刚萌芽的、微弱的善意。

    她所有的热情和期待,在这一刻彻底冻结、碎裂。原来她放下身段的道歉、她精心准备的茶点、她笨拙的讨好,在对方眼里,只是“矫情”?她真心实意想分享的、她引以为傲的美丽裙子,在对方口中,成了“矫情的女人才喜欢的东西”?

    巨大的羞辱感和被背叛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林晚星。刚才那一点点想要交朋友的渴望,顷刻间化为了灰烬,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嫌恶和冰冷的恶意。

    但她的脸上,却浮现出更加真挚的同情和愤慨:“天哪!他们怎么能这样!太可恶了!何汐姐姐,你那时候一定很难过吧?”她适时地递上一块司康饼,语气充满安抚,仿佛刚才内心那场翻天覆地的海啸从未发生过。“别为那些人生气,不值得!来,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

    何汐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她接过司康饼,低声道:“谢谢。”

    “那我们就是朋友啦!”林晚星笑靥如花,趁热打铁,开始一步步深入,“朋友之间就要多了解嘛!你初中那些同学真是坏透了,他们还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啊?跟我说说嘛,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

    放松了警惕的何汐,像一只终于找到了微弱暖源的困兽,在林晚星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里,一点点吐露着过往的伤痕。她断断续续地说着那些欺凌和孤立,语气麻木,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林晚星则适时地表示震惊、同情和愤怒,引导着她越说越多。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林晚星看似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更致命的方向:“唉,听到这些真的好心疼你啊何汐姐姐。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当时都不管你的吗?要是我的同学敢这么对我,我爸爸一定会让他们好看的!”

    何汐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神黯淡下去。长久以来缺乏关爱和庇护的委屈,在此刻找到了一个看似安全的宣泄口。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怨恨:

    “我爸?他早就不要我们了,跟着小三跑了……我妈?她只知道打游戏,不在乎这些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衣帽间里有一刹那极其短暂的寂静。

    林晚星的嘴角,在何汐视线盲区的地方,极其微小地、得逞地向上勾了一下,随即迅速压下,换上了更浓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同情和心疼。

    “天啊……何汐姐姐……”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何汐冰凉的手背上,语气充满了怜惜,“你以前……原来过得这么辛苦啊……”

    而何汐,还沉浸在那短暂宣泄后带来的虚脱和茫然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亲手将最脆弱、最易被攻击的软肋,暴露给了眼前这条伪装成天使的毒蛇。

    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彩色的玻璃窗,在奢华的地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茶香依旧袅袅,点心的甜腻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但这场下午茶,甜美之下,毒液已然悄然注入。

    ………

    午后稍晚。

    何汐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轻轻关上了林晚星衣帽间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她手里紧紧攥着之前被她“勒令”留在门口的血宴之斧。

    “Master!您这是过河拆桥!”斧身在她掌心不满地震颤着,发出只有她能感知的嗡鸣,血宴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女人之间的对话男人少听?Master这种笨蛋分明就是离了我就会出事的!!”

    “闭嘴!”何汐在心里没好气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斧柄上冰冷的纹路。她嘴上强硬,心底却有一丝莫名的,微弱的暖意和不可思议。林晚星最后那真诚的同情和愤慨,让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多了一个“朋友”?一个虽然骄纵但或许能懂一点她伤痛的人?

    这种微妙而脆弱的喜悦,像一层薄薄的糖衣,短暂地包裹着她连日来的焦虑和恐惧。她甚至微微勾起了嘴角,试图回味那红茶的香气和点心的甜腻,试图相信这军营里并非只有恶意。

    然而,这层糖衣薄得可怜。

    她刚走出那被奢华和香氛隔绝的小世界,踏入军营冰冷粗糙的主干道,现实的寒意便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茶香,而是紧绷的肃杀和压低的、充满猜忌的议论声。三三两两的士兵聚在一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谈话的碎片像冰冷的刀片,精准地刮过何汐的耳膜:

    “…查!必须严查!所有身高在175~180间,惯用斧类武器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对!白色恶魔肯定就藏在军营里!”

    “妈的,一想到我们在跟那种屠夫一起吃饭训练,老子脊梁骨都发凉!”

    “可是…光身高和武器像也没用吧?得有机会出去才行啊…”

    “啧,你忘了?前几天红狐小队不是刚执行完枯木林任务回来?谁知道中间有没有人…”

    何汐的脚步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血宴之斧,指节用力到泛白。他们…他们已经查得这么具体了?!身高、武器…这些线索像收紧的绞索,正一点点勒向她的脖颈。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故意说给所有人听:

    “要我说…那个从X协会来的小姑娘,她不就有一把巨斧吗?身高看着也差不多啊!怎么就没人说查查她?!”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何汐身上,怀疑、审视、恐惧……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她几乎窒息。

    就在何汐脸色煞白,几乎要站立不稳的时候……

    “放你娘的狗屁!!”一声粗粝的怒吼炸响。只见一个手臂还打着厚重石膏、吊在胸前的红狐小队老兵,猛地从旁边冲过来,二话不说,抬起还能动的脚就狠狠踹向那个发声的士兵。

    “嗷!”那士兵被踹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他妈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了你的嘴!”老兵气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横飞,用那只好手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何汐姑娘是我们红狐小队的恩人!在枯木林要不是她拼死断后,我们他妈早就全归西了!你见过白色恶魔会豁出命救一群不相干的大老爷们吗?!啊?!”

    “就是!”旁边另一个脸上带着被魔蜂蛰出脓包的队员也一瘸一拐地站出来,怒目而视,“何汐姑娘的人品,我们红狐小队拿命担保!谁再敢污蔑她,先问问老子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对!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其他几个受伤的红狐队员也纷纷围了上来,虽然个个带伤,但眼神却异常凶狠坚定,形成一堵无形的人墙,将何汐护在身后。

    何汐看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却依旧竭力为她辩护的战士们,鼻子一酸,眼眶也瞬间湿润。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深深地低下头。是感动,更是无地自容的愧疚——因为他们拼死保护的,是一个可能真的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嫌疑犯”。

    那挑事的士兵见状,悻悻地嘟囔了几句“随便说说嘛…那么激动干嘛…”,便灰溜溜地躲开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但空气中弥漫的猜疑和紧张却并未消失。

    何汐松了半口气,却把另外半口提得更高了。红狐小队的维护暂时保住了她,但这更像是一剂猛药,反而加剧了她的危机感——军官的栽赃计划已经铺开,怀疑的种子已经播下,下一次,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必须做点什么来破局,必须想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否则,真的会被军官活活搞死。

    可是…怎么做?

    “没关系,丫头。像你这样十几岁的小姑娘,听到这么可怕的事情,难免会害怕的。”

    大妈的话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十几岁的小姑娘,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好像在那一刻才忽然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

    她的人生经验里只有战斗、被欺凌和不断的逃亡,何曾面对过如此复杂阴险的政治陷害和人心算计?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去找红狐!去找羽风!”一个念头猛地闪过。他们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更多“白色恶魔”调查内情的人,何汐抱着侥幸,想着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套到一点消息。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也好过现在这样坐以待毙。

    打定主意,何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朝着训练场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在训练场边缘找到了羽风。他正和几名士兵一起进行着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勾勒出结实的身材线条。他的表情专注而冷峻,仿佛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了这机械的重复运动中。

    何汐站在不远处,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攥了攥衣角,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

    “羽风…”她轻声叫道。

    羽风停下动作,用毛巾擦了把汗,看向她:“何汐?有事?”

    “我…我想问问,”何汐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关于白色恶魔…你那边,有什么新的头绪吗?军官他们…查到什么了?”

    羽风的目光沉了沉,他示意何汐走到旁边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道:“军官现在怀疑军营内部有内鬼。”

    何汐的心猛地一跳:“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应该十有八九了。”羽风点点头,表情凝重,“因为这次被屠杀的避难所现场…勘查人员发现,凶手遗落了一把斧头。”

    何汐的呼吸骤然停止。

    羽风接下来的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她的心脏:

    “而且…经过初步比对,确认是制式装备,和我们军营里配发的…军用战斧,一模一样。”

    “……!!”

    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和颜色。何汐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巨响,震得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军营内的军用战斧……遗落在现场……?是军官不小心吗?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绝对不是!!

    这是栽赃!!是军官精心设计的、无比恶毒又无比高明的栽赃!!他宁愿冒着风险留下指向军方内部的铁证,也要坐实“白色恶魔就在军营内部”这个事实,从而将所有的怀疑最终都引向她!这简直是不计后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毒计!!

    “何汐?何汐你怎么了?”羽风担忧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注意到何汐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甚至开始微微发抖,“你的手好冰…你在发抖?是伤口又疼了吗?”

    何汐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挤压得她无法呼吸。

    她看着羽风充满关切和疑惑的脸,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上,吞噬了她最后的意识。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这一次,真的……完蛋了……

    我还有机会活着回到X协会吗?还有机会见到小哭,会长和屁股吗?我还能如愿杀了那个插足我们感情的女人,让颜回心转意吗……?

    全都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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