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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格:罗炎
传说因子:雷鸣郡的魔王、万仞山脉之南的炎王、慷慨富有且仁慈的科林亲王、降生于魔神殿的平民议员、科学的奠基人、暮色行省的神子……
影响力份额:1.8%(↑0.9)
透支额度:0%
支配效率:100%
神话之种(半神):0
传奇之种(宗师):1(+1)
紫晶之种(紫晶):0
钻石之种(钻石):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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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沉。
雀木堡内喧嚣了一整天的气氛终于归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巡逻士兵盔甲摩擦的轻响,以及远处营地里传来的篝火噼啪声。
卡莲端着一盏黄铜烛台,沿着城堡冰冷的石廊缓缓行走。
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也照亮了她清澈眼眸深处的一丝迷茫与不安。那身朴素的修女长袍虽然遮掩了她丰盈的身材,却无法掩盖她此刻内心的惴惴。
她来到一间客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这才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正在擦拭着匕首的莎拉抬了下眼皮,随后便将抬起的视线放下了。
其实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是谁来了,刚才纯粹是下意识地反应。
正在闭目冥想的罗炎没有睁开眼睛,随口说了一声。
“请进。”
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的影响力份额已经从1%以下突破到了1%以上,终于能够凝聚一枚传奇之种了。
没有任何犹豫,罗炎立刻将自己的灵魂等级从钻石直接升到了宗师,如今他的等级上限已经达到了LV170。
虽然他的等级还远远没有达到钻石级的上限LV130,但并不妨碍他提前享用一下信徒们的“贡品”。
另外,这次收获的信仰之力不少,等回去之后可以考虑拔擢一批钻石级的魔将了。
希望他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没有在修炼上懈怠,否则就算自己给了他们升级的机会,他们也没法立刻升到钻石级。
那样就没法凸显出是自己帮他们解开瓶颈了,不利于让恶魔们记住魔王的恩情。
门轻轻开了,卡莲从外面走了进来。
罗炎睁开眼打量了这位虔诚的修女小姐一眼。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上凝聚着众人的信仰,也或许是位置的变化改变了她身上的气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曾经无助徘徊在雪地中、只能诅咒命运不公的姑娘,已经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无论是气质。
还是模样。
那摇曳的烛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圣洁,仿佛她是真正的侍奉神灵之人。
现在的她,恐怕就算是昔日的亲人都未必能认得出来。
“科林先生,冒昧深夜打扰,非常抱歉,”卡莲将烛台放在桌上,有些局促地行了一礼,柔声说道,“我只是想来问问,您在这里居住得还习惯吗?城堡里简陋,若有任何不适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她的言语间充满了虔诚和尊敬,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仰慕……或者也可以解释为信赖。
罗炎看出了她言不由衷,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用随和的口吻说道。
“我很好,这里的条件比起旅途中的舟车劳顿已经要好太多,倒是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有什么困扰你的事情吗?”
被他看穿了心事,卡莲的脸颊微微泛红。在短暂的沉默后,她轻轻点头,将心中的愁绪娓娓道来。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迷途的羔羊引到了正路上,也如您期望中的那样,完成了他们许下的三个愿望。然而……他们对我们的帮助似乎产生了依赖,不愿我们就此从他们身旁离开。”
说完她抬起头,目光虔诚地看着科林,用恳切的声音说道。
“我恳请您能再次给予我指引,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同于在信徒们面前游刃有余的模样,唯独在自己侍奉的神灵面前,她才能显露出心中的迷茫。
罗炎耐心地听完了她的迷茫,略加思索后说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
卡莲微微愣了一下。
“挺好指的是……”
看着那张因为困惑而愣住的脸庞,罗炎淡淡笑了笑,用温和的语气解释道。
“我并没有说过要在完成他们的愿望之后带着你离开,既然他们觉得你是他们的圣女,他们想要将救世军的意志延续下去,那你就忠实地扮演圣女这个角色不就行了。”
没想到科林先生居然会这么说,卡莲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那句他没打算带自己走。
“可,可是……我并不知道该带他们去哪里!我担心我会把他们带进另一个深渊——”
罗炎打断了她的困惑,耐心说道。
“我必须告诉你,即使是神灵也不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我能看到的只是无数种选择之后的可能性。未来的路终归得由人来决定,你必须学会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去做你相信是正确的事情。”
“相信是正确的事情……”卡莲小声默念着,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眼中似乎浮起了一丝明悟。
“没错。”罗炎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另外,在解决你的困惑之前,我可能得给你一点小小的压力。”
收敛了迷茫的神色,卡莲做出了认真倾听的模样。
“您请说。”
罗炎思索了一会儿措辞,开口说道。
“一个富有正义感的灵魂正从坎贝尔公国向黄昏城的方向前进,你们所有人加起来,包括城堡里的人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这一战将奠定坎贝尔公国走向强盛的基础,封建主的农奴部队在工业化的坎贝尔公国面前将不堪一击,届时半个大陆的目光都将聚焦在这个位于漩涡海东北岸的弹丸之地。
后世的史学家们会为这场胜利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但站在神灵的角度其实一句话就足以概括了——
他们的国运来了。
坎贝尔公国正在进入一个特殊的时期,保守派的贵族和锐意进取的国王站在了对立面,而国王的倚仗极为罕见地从贵族变成了平民。
自艾萨克王朝之后,坎贝尔人已经为这一天等待了一千年,这场轰轰烈烈的火焰将不以任何人的意志或者痛苦为转移。
“科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仅仅只是催化剂。
就算没有这位来自帝国的亲王,爱德华大公的野心加上安第斯家族的支持,他们迟早也会酝酿出类似的东西。
听说他们最近已经把债券搞出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流动性缩紧而琢磨出“纸币”。
长久以来作为贵族阶层附庸的平民阶层,将在这场试炼中崛起,并逐渐完成自我意志的觉醒。
“那……我们该怎么办?”卡莲愣愣的看着他,无法完全消化这个预言背后的东西,但她还是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安。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神灵在暗示她,那个人也许会成为他们敌人,也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盟友。
看着忐忑不安的卡莲,罗炎微微一笑,忽然换上了轻松的语气。
“其实也很简单,既然你们在战场上没有任何胜算,那就不要把胜负放到战场上,而是让他们看到另一种可能——”
“即使没有贵族,你们也能活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到了那时候,即使是手握着‘正确之剑’的骑士,也会对自己正确的使命产生怀疑。”
……
卡莲离开之后。
塔芙终于停止了装睡,伸长了脖子,吃惊地看了罗炎一眼:“你在开玩笑吧,他们昨天还是封建时代,你这是要把他们带去哪儿?”
她可从来没想过把泽塔帝国先进的社会制度,搬到圣甲龙王国去管理那些蜥蜴人。毕竟那不过是让酋长不再叫酋长,而是改叫元首,奴隶不叫奴隶,改叫员工而已。
这有啥意义?
维系农奴社会的根源可不是一纸地契,而是人与人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以及在长久的时间长河中形成的社会默契。
然而她的格局还是局限在了实验室,并不知道这个宇宙中有一种抽卡游戏,明明是同一个角色只是换个皮,就能用更高的稀有度去圈一大笔。
当然,罗炎对钱没什么兴趣,对土地也没有,甚至不在意所谓的权力乃至超凡之力。
他只要信仰。
那是这个世界一切力量的根源,他想试试看,自己成神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塔芙,罗炎只是笑了笑,重新开始冥想。
“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成为博士,能靠一己之力弄懂超凡之力和信仰之力的关系,却始终成不了真正的神灵。”
……
正义之师的铁蹄还在朝着莱恩的北境行军,经过了两周训练的农民们即将奔赴正义的战场……为了大公许诺的土地。
而在那传说中的光芒照耀到这片森林之前,关外的黄沙却是先一步吹到了这里。
暮色行省的最东部,靠近万仞山脉的一座边陲小镇人影萧疏。
这里曾经是人类与矮人交易毛皮与矿石的贸易枢纽,然而如今却只剩下令人唏嘘的断壁残垣,以及游荡在废墟间的饥民。
他们的眼神麻木,瞳孔中毫无神采,反倒是盘旋在天上的秃鹫神采奕奕。
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靠在瘫倒的墙边,就要咽下那最后一口气,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遮蔽了午后惨白的天光,接着一只水壶递到了他的身前。
老人使出最后的力气抓住水壶,也不管是谁递来的,仰头吨吨吨的灌下。
接着递来的是一块掰碎了的面包,他也是不管不顾先吃了再说。
大概是吃饱了,他有了点力气,终于从睁不开的眼缝中,看清了身前那道伟岸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男人,他的肩膀很宽,背后背着一把几乎与他身高相当的巨剑。那剑身包裹在厚重的皮革之中,看不清样貌,却有一种胜过万仞山脉般的厚重感。
老人只在矮人们的铁锤上找到过类似的感觉,不过那些把鼻子埋在胡须里的酒鬼们已经很久不来了,他们的国王不想介入人类的纷争。
“小伙子……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人轻轻喘息着,用细弱蚊蚋的声音警告道,“别觉得我在吓唬你……没有吃的,快去别的地方……”
他似乎忘记刚才吃的面包是谁给的了。
男人没有在意,拿回自己的水壶之后,低声说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
老人的眼中浮起一丝恐惧,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像是把力气给用光了。
男人等待了一会儿,见老人没有回答,也不再勉强。
他留下一块面包藏在那可怜人的胳膊下,随后便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了。
裹着沙尘的长袍拂过死寂的街道,他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小镇的中心。
依稀记得,那里有座教堂,或许这儿的牧师们会知道些什么。
沿途的饥民看见了这个不速之客,纷纷如同受惊的兔子躲藏进阴影里。还有一些人已经无力动弹,只是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是在祈求救赎,还是在祈求那把剑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镇上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道路两旁随处可见被长矛穿刺的尸体,任由秃鹫大快朵颐。
不只是秃鹫。
还有为了活下去,已经顾不上其他的玩意儿。
男人越是向前,脸上的神色越是沉重,那如黄铜关一般坚毅的脸上,正压抑着旁人无法察觉的怒火。
他没有去过地狱。
但他相信地狱也不过如此。
终于,他找到了记忆中的那座教堂,然而却怎么也无法走进去。
只见在那教堂的门口,一座由颅骨和尸骸堆砌的山丘正赫然伫立。
他们之中有教士,但显然不只是教士,绝大多数都是和教堂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乃至仅仅被怀疑有联系的平民。
苍蝇在他们的头颅上嗡嗡作响,蛆虫在他们的尸体上繁衍,就仿佛这一切是献给邪灵的祭品。
背着大剑的男人驻足许久,默默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真是亵.渎。”他从嘴里挤出了一句,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情感,却仍有一丝颤抖。
那并非是因为恐惧。
而是愤怒。
即便他不同于绝大多数的罗德人,并不算虔诚的教徒,比起高高在上的神灵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剑……但他到底是人。
而这些以杀人取乐的家伙,显然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他走上前去,看到了一具尚未瞑目的修女尸体,那圆睁的双目中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
一根长矛贯穿了她的身体,让她死后依然能够面朝着神像站立。她的眼睛被挖去,隆起的腹部似乎被塞进了一颗脑袋……可以想象她死前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他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莉莉,在莱恩王国是很常见的名字,尤其常见于教堂收留的孤儿。当初他路过这座小镇,去往黄铜关应对混沌的威胁,她给他递过一杯水,试图向他传递圣言书中的真理,为迷茫的他指引方向。
他还调侃过她一句,自己是罗德人,比帝国人更了解《圣言书》上写了些啥,区区一个实习修女也想给自己指路也太嫩了点。
当时她还有点不服气,说什么自己一定会努力学习教义,等下次他再路过这里,一定会让他感知到那藏在圣光中的真理。
没想到再见面时,她的灵魂已经跟着圣西斯去了……
男人沉默着,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为她合上了眼皮。
也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气息如同利箭钻向了他的掌心。
那是混沌的力量!
为了让充盈的祭品维持腐烂的状态,也为了防止献给邪灵的贡品被饥民和秃鹫分食干净!
不过那力量还是太弱了点,在触碰他的瞬间便化作了碎片崩解。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不长眼睛的蚂蚁。
周围的饥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这个外乡人居然敢为神甫们祈祷,纷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就连那些饿的只剩下一口气的人也是一样。
没过多久,一队巡逻的士兵发现了这里。
他们头上绑着绿头巾,灌满横肉的脸上写着耀武扬威的得意,对这片“酒池肉林”的天堂简直不能更满意,并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是献给那冥冥之中低语的绝佳献礼。
而欢愉的神灵赐予了他们一场又一场胜利,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很快,他们发现了趴在贡品上的“苍蝇”,立刻嚣张地围了上去。
“喂!你在那干什么呢!”
为首的士兵举着火枪指着背着大剑的男人,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怎么?还想替圣西斯的走狗收尸不成?”
背着大剑的男人还没回答,那士兵旁边的另一名绿头巾便咧嘴说道。
“头儿,别和他废话了!你看他这身板就不像是饿肚子的人!”
“直接捆起来再审!”
见男人始终没有说话,为首的士兵渐渐察觉到一丝不妙,扯了扯头上的头巾,察觉危险似的压低了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冈特·施泰因格拉贝。”
“冈……什么贝?”士兵愣了一下,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太长着实记不住。
他再看了一眼这男人,虽然衣着朴素,但背后的那柄大剑却不像是凡品。
这家伙还有姓氏!
搞不好是个落魄的贵族!
想到这里的士兵,眼神渐渐泛起了贪婪的光芒,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哟,还是个贵族老爷!”
他兴奋地回过头去,向前一挥手。
“兄弟们,把这圣西斯的走狗拿下!他身上的宝贝肯定不少!”
在奥斯大陆,贵族拥有姓氏,但并非所有拥有姓氏的人都是贵族。
但这些绿油油的脑袋显然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根本懒得处理。
那只是杀人的借口而已。
杀和抢才是他们最想干的。
然而——
这次他们似乎挑错了对象。
那士兵刚把头扭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根本停不下来,在空中像陀螺一样旋转。
他看见了自己无头的尸体,看见了四分五裂的弟兄们,还看见了那个男人不知何时按在剑柄上的手……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剑拔出来的?!
没等他消化心中的恐惧,他的灵魂便回归了永饥之爪的怀抱。
作为信奉邪灵的代价,或者说赠礼,他的灵魂将以“渴望者”之名,永世轮回在乌尔戈斯欲壑难填的巢都里。
饥饿将伴随他的灵魂,直到所有恒星熄灭,宇宙热寂……
冈特平静地看着那四分五裂的尸体,随后默默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安静的等在原地。
杀十人根本不足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而把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又太麻烦。
他决定就站在这里,一直杀到血流成河,以罪人之血来告慰死者的亡灵!
……
不同于小镇上的尸横遍野,“屠夫”玛拉基的军帐里却是真正的酒池肉林。
他是绿林军的十二头目之一,也是最早跟随“绿头巾”凯兰搞事情的伙计。
不过不同于凯兰,那家伙是真的劫富济贫,他则是把抢来的东西揣在自己兜里。
此刻他正赤着上身,坐在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和胡乱堆放的羊绒毛皮上,将一块烤的滋滋冒油的肉腿粗鲁塞进嘴里,然后就着一口鲜红如血的美酒灌下去。
“哈哈哈!痛快!真特娘的痛快!”
抓起一块华美的天鹅绒挂毯擦了擦嘴角的油腻,玛拉基再次畅快地痛呼了一声过瘾。
那确实很过瘾。
他本来是决斗场里玩命的奴隶,如今他总算是做到了观众席上,把那些看着他欢呼其乐的人们赶进了决斗的笼子里。
当然,他是一个有高级趣味的人,显然不可能只满足于精神上的享受。
在这个过程中他意外发现,只要他取悦那冥冥之中低语的声音,他就能从那一片虚无的黑影中获得他难以想象的力量!
在这边干边学的过程中,他慢慢地琢磨出了一条规律。
杀人就能变强。
吃人只会变得更强!
让一群人去吃另一群人,他就能成为无所不能的神灵!
意识到这一点的玛拉基,兴奋的就像发现新大陆的卡斯特里翁一世一样惊喜。
他也发现了成神的秘密!
靠着乌尔戈斯传授给他的仪式,他的实力就像插上了翅膀一样噌噌噌的往上涨。而就在不久前,他更是惊喜的发现,自己正式突破了钻石级的瓶颈!
钻石是一道分水岭。
在他的印象中,绿林军的其他几个头目也不过是黄金乃至铂金而已,顶多和贵族们的骑士打个旗鼓相当,很难真正占到便宜。
在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牛逼之后,玛拉基的信心前所未有膨胀,就连“绿头巾”凯兰都不大放在眼里了。
虽然不知道其他头目现在是什么实力,但想来不可能比自己更强了。
毕竟“只有”他知道,成神的秘密。
就在他纵情享受的时候,一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头,头儿!不好了!灰石镇那边出事儿了,有个不知从哪来的家伙,见人就杀……驻扎在那儿的上千个弟兄都快死完了!”
玛拉基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耐烦地将没啃干净的骨头扔到一旁,几个满脸脏污被链子拴着的女人就像野狗一样扑了上去争抢。
唯有一个缺了腿的姑娘没有动,只是绝望的盯着那根骨头,就像丢了魂一样。
他拎起一瓶产自坎贝尔的美酒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开口说道。
“死了就死了,大惊小怪什么?”
一群扛着火枪的泥腿子,他本来也没指望那些家伙能做什么,扔在那里只是替自己看着“祭坛”罢了。
嗯……
对了,祭坛在那。
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玛拉基的酒醒了一些,瞪着那个士兵问道。
“谁干的?”
被那凌厉的气势所笼罩,那士兵被吓得快尿了裤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知道!他背着一把大剑,就一个人,看着像个落魄贵族,但也没准是骑士……”
“齁?”
玛拉基用鼻子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就如同猛兽发现了新的猎物。
能独挡千人的骑士,那至少也得是黄金级了,甚至有可能是铂金!
刚刚突破钻石的他正愁没人试刀,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看来来了个像样的角色,正好老子也吃饱了,不妨去会会。”
他站起身来,从武器架上拎起一把血迹斑斑的大弯刀,狞笑着朝着帐外走去。
面对人声鼎沸的营地,他扯开嗓门吼了一声,声音如闷雷般炸响。
“老子的亲卫!别特么吃了,都给我过来集合!要干活了!”
很快,上千名士兵集结在了他的面前。
他们身上肌肉虬结,眼中闪烁着凶光,如同嗜血的猎犬。
混沌的仪式并非仅仅作用于玛拉基自己,当然也可以用于增强他的部下。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不逊色于青铜的力量!
那是下位超凡者的门槛,经常下迷宫的资深冒险者大概也就这水平了。
“出发!”
玛拉基大手一挥,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杀向了十公里外的灰石镇。
与此同时,站在尸山骨海中的冈特,无动于衷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
“来了……”
将灵魂出卖给混沌的走狗终于肯亲自露面了,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
然而很快,他便失望了。
那气息顶多是钻石。
而且很明显那人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反而恨不得将身上的味散发的更远一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实力。
太弱了……
这真的是“渴望者”吗?
根据大贤者的说法,永饥之爪乌尔戈斯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存在。
他宁愿相信真正的神选者另有其人,而不是这个又丑陋又孱弱的玩意儿。
肥硕的蚂蚁终于爬到了他的面前,带着它那吃人的手下们。
玛拉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将手中的弯刀拖在地上,发出呲啦的声响,用残忍的狞笑向那个沉默的剑士施加恐惧。
然而,就在他踏前一步的瞬间,一滴冷汗忽然划过了他狞笑翘起的嘴角。
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如同尸鬼的爪子,将他的心脏狠狠拽紧。
什么情况?!
那种感觉……简直就如同圣西斯本尊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男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神中没有遏制住的愤怒流露了一瞬,便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更让他的双腿像灌了铅。
酝酿了一路的嗜血宣言堵在了他的胸口,他本打算详细描述一下他是怎么屠戮这座教堂的,这一时间忘记了如何组织语言。
看着眼前那只张合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的野猪,冈特缓缓开口,平静的声音飘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拔剑吧。”
他不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对他杀人的理由也毫无兴趣。
唯有神灵能看见所有的因果,他只负责送他们去见神灵。
玛拉基的额头就像下起了雨,汗珠一颗一颗的滚落。
倒是他身后无知无畏的士兵们,根本感觉不到剑圣身上散发的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威压,还在兴奋地叫嚣着。
“碾碎他头儿!”
“把他脑袋踢爆!”
“等等,给他留颗脑袋,我觉得那家伙肚子里还能再塞一颗!”
在巨大的恐惧之下,玛拉基最终放弃了强者的尊严,撕开黏住的喉咙,狡诈地大声吼道。
“兄弟们上!给我剁碎了他!”
一千个普通人或许挡不住这家伙,但他带来的亲卫可不是普通人!
士兵们虽然意外头儿为何会放弃这个装逼的机会,但那声“兄弟们”确实点燃了他们满腔的热血。
拔出刀剑的他们发出了嗜血的嚎叫,地狱的亡灵一般冲了上去,就像当初他们冲向那座放弃抵抗的教堂时一样。
看着冲锋而来的士兵和那试图躲在人群身后的绿林军头目,冈特的嘴角翘起一丝冰冷的嘲弄。
“懦夫。”
有什么用呢?
他没有拔剑,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脚。
那天空的颜色便化作了一片灰红,而大地则变成了关外的枯黄。
这是他在黄铜与食人魔作战时领悟的“领域”,虽然距离无所不能的神还有着遥远的距离,但他已经能用自己手中的剑开辟一方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并成为这一方世界的神明。
他从未想过会用这招来对付自己的同族,但……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次元沙漠的食人魔都比他们更像人。
看着突然消失的小镇以及取而代之的黄沙,原本耀武扬威的士兵们都慌了神。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头儿为什么没有往前冲,而是把机会留给了他们。
“发生了什么?”
“这……魔法?!”
他们理解不了半神的力量,只能试着用魔法或者幻术来解释。
握着弯刀的玛拉基彻底绝望了,在领域形成的那一刻,他感觉冥冥之中的声音就像消失了一样,躲进了看不见的虚空里。
他们的连接中断了!
其实中断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混沌也无法从半神的手中救下他。
“下辈子别做人了。”
那是玛拉基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握紧武器奋力一搏的勇气,就像一头待宰的猪,被那仿佛能斩断空间的剑气砍成了两半,随后被无形的力量撕成了比肉线还碎的残片……
战斗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随着领域散去,教堂前的广场上只剩下了冈特一人,那些耀武扬威的士兵就像消失了一样,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染血的十字,微微点头,随后扯开一只魔法卷轴,放了一把火,将那血肉模糊的死人堆烧成了灰烬。
做完了所有事情之后,冈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躲在阴影中的饥民们都害怕地看着自己。
在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已经结束了,你们自由了。”
广场上寂静无声,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冈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叹息一声,走向了小镇的出口。
他知道这道伤疤恐怕得很久才能愈合,但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切下这块腐肉,防止所有人都被吞噬进去。
这时候,他的眼神微微一动,忽然注意到了墙角藏着一具熟悉的尸体。
那是他刚进这座小镇时遇到的老人。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孩趴在老人的身旁啜泣,似乎是这位老人的亲人。
冈特注意到,老人胳膊下面夹着的面包已经不见了,但很明显并不是被男孩吃了。
也许那老人是想把面包留给自己的孙子,但在被看见的一瞬间,那面包就不再属于他们了。
冈特的拳头捏紧了,沉声说道。
“谁干的?”
男孩恐惧地看着他,缓缓抬起手,颤抖的食指指向了一旁小巷。
一群饥饿的人蜷缩在那里,眼神惶恐的看着这边,有人忏悔自己的罪,有人则懊悔为什么没有把那男孩也掐死。
显然那面包不是被一个人吃了。
冈特看着那些饥饿的人们,忽然想到了曾经那个的灰石镇,以及那些热情如火大大咧咧的人。
他们和矮人很像,尤其是那豪爽的性格和豪迈的酒量。而不同的是,他们又不像矮人那么记仇,都是一群很好的人。
他们明明是同一群人……
握紧的拳头不自觉松开了,冈特看着那个瘦小的孩子,低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尤里恩……”
“尤里恩,你想学剑术吗?”
男孩什么也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活不下去。
那些人已经吃了他的爷爷,迟早也会吃了他。
冈特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露出了一抹笑容,伸出粗糙的大手揉了揉那乱糟糟的头发。
“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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