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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大岛的珠崖府珠崖城内,再度陷入一片纷乱不堪;各路人马的旗帜,散乱的分布在城坊、街市之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杂乱声嚣。到处是被砸开门户的民居、宅邸和店铺、商家,成群结队的百姓被赶上街头,或是躲进寺观祠庙中。
满地废弃物的一片狼籍中,到处都是拖曳、撞击的痕迹,乃至新旧溅落、喷洒的血迹斑斑;偶然间还可以看见,横倒在沟渠,门槛和墙根之间的尸体;以及畏缩在阴影当中,衣裙破碎凌乱,披头散发的女子,在低声饮泣和哀鸣、呻吟。
而在靠近子城和老宫、祖庙的罗城北面,曾经富丽、豪华或是精美、雅致的豪宅大邸、园林馆墅,更是成为了乱军肆虐的重灾区。到处是被砸碎的青瓷、白瓷、五彩器物的碎片,扯烂的华美丝绸和罗帛,被敲扁、刮掉金银装饰的物件。
时不时,还可以看见高大的墙头边缘,精美花纹与斗拱的乌头大门、牌楼下方,吊起了男女老幼的尸体;只是所有的外衣和饰物,都被粗暴的撕扯、剥掉;而露出满是淤青或是血迹的惨白皮肤,随着时不时的海风阵阵,而四下摇曳着。
但相比这些已经失去的人们,另一些人则是还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和绝望的折磨。在大门敞开的子城内侧,南海公室别宫/老行苑的前庭,兼做大校场和马球场的所在;已反绑着双手跪倒了一地,黑压压的人头,正此起彼伏哀求哭喊着。
然而,在高高台阶上观望着,这些待决囚徒的将校们,却按照各自衣甲服色分作数团。有人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有人冷眼旁观、默然视之;还有人流出不忍、无奈;乃至嫌恶和厌弃颜色,却又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任由下方唱报名讳。
然后,膀大腰圆的持刀将士,将点到名字的人,从人群中挣扎叫喊着,粗暴拖到了最前排;两人一组的恶狠狠按倒在,青白色的铺石地面。也留下了一道道颜色不明的湿润痕迹。又随着站在高处的执旗军校,骤然挥下手中的红方小旗;
至少数十只大斩刀齐刷刷举起,又呼啸挥斩而下。凄厉的惨叫、咒骂、嚎哭声响彻一时……却又被突然刮起的一阵大风吹散;飞沙走石一般的激烈动静,不但吹得受刑之人东倒西歪,像是乱葫芦滚落了一地,也吹的行刑士兵睁不开眼。
被吹的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重新站稳了身形;然而,这场毫无征兆的大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被吹得满地乱滚的罪徒,灰头土脸的士兵们之外,在光秃秃的空地中央,赫然多了一位衣玦飞扬抖擞的身影。
只见他身姿高峻挺拔,眉目清朗而凛然威重;头戴海蓝与鸽血宝光烁烁的小金冠,身穿暗金红纹交错的白地锦袍;站在原地的同时,身后大氅和下裾无风自动着,向上飞扬如翱翔的飞翼一般。当场就有人认出,这么一位尤为殊异之人。
“君上?”“东海少君!”“通海邸下!”“观军容使?”“”站在殿台和长阶上的部分将校,不由失声惊呼和叫唤道;同时又有人连忙喝止住,从殿前廊下争相涌出的披甲士卒;“停下!”“止步!”“此乃公室贵不可言之尊上!”
“怎么,就只有你们?”落在殿前的江畋,却是哼声皱眉扫视过他们:“颜克武讨击呢?让他出来对予交代!”然而,这些站在殿台和长阶上的将校,却是有些面面相觎可了之后,才有人犹豫道:“回君上,讨击使……他处另有公干。”
“什么!”江畋不由勃然作色道:“岂有此理,惹下这么多的是非手尾,他的人却一走了之了,现在又是谁在城中做主,还不快给我滚出来!”然而,听到这话的将校们,却是反应各异;当即有人连忙退到一边,还有人转头看向前殿内。
又有人闻言连忙奔走入前殿,看样子是回味过来前去报信。但还是原来那名将领,开口解释道:“回君上,当下乃是杨副平靖,和卓守捉使,共同主持城内局面的。”然后,他又主动补充道:“乃是两日之前,带领后援渡海抵达本府。”
“杨守邦,你是什么意思?”然而,另一群将校中,却有人激动的呵斥道:“杨副使和卓守捉,皆是公室敕旨前来,身负平定地方的要任,何须你多言什么!”名为杨守邦的将校,却摊手:“我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局面岂非两位所令?”
“呱噪!”江畋已然从他们话语间,听出了潜在分歧和矛盾;看起来像是老一套的空降夺权,挤走原本主将,又相互直接争功诿过,而导致内部的分裂和对立,乃至各路军队逐渐失控和各行其是的戏码。“余不管是谁主持,都滚出来!”
“君上慎言!”“少君见谅!”“还请邸下稍待!”“军容使且慢。”然而,就有一群廊下的将校,不由纷纷出声劝阻道:“杨副使和卓守捉,正在计议要事,交代内外非得特急干碍,不得打扰之……”下一刻就听江畋喝令:“滚开!”
霎那间,聚集在殿门前的卫兵,还有那些说话的将校,就仿若左右开弓的无形巨力抽打过,当场就成片向着两侧翻飞、跌撞出柱廊外;更有将校挣扎爬起,本能举起武器相对,就被江畋信手弹指如飞,连人带着兵器,重重拍飞撞上墙面。
却是身体扭曲着嵌入其中,流淌下大片的血色同时,也失去了后续行动的能力。同时,江畋厉声呵斥道:“什么狗贼奴货,想要当众造反么?余乃大王亲命的观军使,还有什么机密要事,需要规避余;还是尔等正进行见不得人的图谋?”
听到这些话语,那些殿台上的将校,却是迅速发生了明显分化;一部分人连忙退让开来,做出置身事外的姿态;另一部分在表情数变后,由那名将领杨守邦领头,咬咬牙奔下长阶,主动迎上江畋喊道:“还请军容使,为我等主持局面。”
同时,一些跟随他们的同服色军士,也毫不犹豫的扑向身边,按倒拿下了其他服色的将校;将其缴械之后捂住嘴巴、捆绑起来……这时,前殿之内也在短促的激烈动静中,有所反应的冲出一群绣衣鳞甲的卫士,想要抢夺和解救被捕的同僚。
“出来!”却冷不防江畋一声喝令,他们就像是破布一般,被吹飞而起又在殿台的台阶上,惨叫惊呼连连的摔滚成一团团。下一刻,当殿内再度举起成片弓弩箭簇,江畋已然带着一阵烈风,呼啸着撞进了前殿之中,将他们像是纸屑般抛飞。
经过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声尖叫,又变成哗然喧声的怒骂、叫喊和威胁、乃至告饶之后。两名衣袍不整还露着膀子和毛腿的将领,就像是退毛小鸡一般被江畋拎出来;又抛投在前庭的校场空地上,与此同时,在他们身上还缠绕着女性的小衣。
“这就是你们的机密要务?”江畋毫不客气的当众呵斥到,同时隔空弹指以无形的鞭笞,狠狠抽打在这两名将领身上,爆发出鲜红的血痕与惨叫连天:“躲起来聚众凌逼妇人作乐,这是哪门子的军议,尔等辜负公室恩重,是在万死莫辞!”
就在名为杨副使和卓守捉的这两名将领,被抽打的死去活来,痛呼惨叫着无法出生告饶的同时;刚刚消失了一阵子的将弁杨守邦,却从宫殿后方簇拥着一个人,匆匆忙的赶了过来;却是据说早已另派公干,却只有一身单衣的讨击使颜克武。
“君上、军容使……且手下留情。”只见身上带着明显勒痕,须发潦草杂乱的他,迫不及待的远远嘶哑劝阻道:“此辈或有辜负上命,违背国恩之处;但还请按照公室法度,或是阵前军法处置;断然不可因此,脏污了邸下的尊贵之躯啊!”
“……”然而江畋闻言,却略有些意外的望向他,看起来这位主将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看起来是在之前被人空降夺权,乃至抢夺和瓜分功劳的过程中,有些吃亏的狠了。所以也不免在事后,籍此火上浇油,将事情定性进一步的延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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