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埃马努埃莱四世的抉择

    维克多毫不迟疑地命令部队通过早已架好的浮桥，返回曼图亚方向。

    ……

    另一边，马松中校率领王太子亲卫掷弹兵营抵达了特伦托西南18公里处。游骑兵向他报告前方发现了敌军。

    马松立刻命令在原地搭建了一个巨大的临时营地，而后就这么和奥地利人对峙起来。

    嗯，他只带了1300名士兵，根本没有进攻特伦托的能力。

    约瑟夫当然也不在军中，他可没必要冒这种毫无意义的险。

    双方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僵持了十多天。

    法国的贵族少爷们倒是士气极高，不停地嚷着要去攻城，但都被马松拦了下来。

    终于，三天后奥地利人再也忍耐不住，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而后，马松就带着士兵们如风一般沿山路，跑回了曼图亚。

    奥军几乎是瞬间就被甩得看不见影了——亲卫掷弹兵营骑的都是好马，最便宜的也得两三千法郎一匹，甚至有人骑着上万法郎的阿拉伯种马。

    奥地利军官也不敢追得太远——加尔达湖西侧的山路太窄，很容易在这里遭到伏击。

    ……

    莫罗的情况最为危险。

    他在布伦塔河上游险些和施瓦岑贝格亲王指挥的两万奥军遭遇。

    之前打突袭时他敢硬碰3万奥军，但此时却只能选择避让。

    到处都是奥地利骠骑兵，附近肯定有大量敌军对他展开围堵，一旦被缠上，就很难再脱身。

    他携带的补给只剩下不到6天的量了。现在必须尽快返回曼图亚才行。

    莫罗小心翼翼地将施瓦岑贝格军团引到布伦塔河北岸，而后连夜渡河，全军以极限速度向南机动，一天之内，就走出了40多公里。

    等施瓦岑贝格亲王意识到法军突然消失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他慌忙派出骑兵向南追去，并立刻通知了贝勒加德和黑兴根亲王。

    三名奥军指挥官又产生了分歧，贝勒加德认为法国人是故布疑阵，其主力可能仍在北上，应该先布置布伦塔河防线。而另两人则倾向于立刻追击。

    他们就这么耽误了大半天时间，次日施瓦岑贝格的骑兵指挥官狼狈地逃了回来——他们在马洛以南，遭到莫罗伏击，损失了两千多名士兵。

    施瓦岑贝格等人这才慌忙向南赶去。

    莫罗判断奥军很可能会沿东西方向进行搜索，于是决定冒险继续向南，几乎是贴着维罗纳东侧，强渡阿迪杰河。

    超过90公里的路程，他只用了两天半就已走完，将敌军远远甩在了身后。

    接着，他又向东急转，在距离进攻明乔河的奥军主力不足15公里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终于在曼图亚东侧50多公里的卡斯特尔马萨找到一处敌军兵力薄弱处。

    法军士兵虽然经过连续的急行军，但好在携带的罐头还没吃完，优良的饮食帮他们维持住了最低限度的体力。

    当莫罗下令对卡斯特尔马萨发起突袭时，法国步兵仍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冲向了敌军的防御阵地。

    战斗只持续了40分钟，防守卡斯特尔马萨的千余名奥军士兵便被击溃。

    莫罗立刻命令渡河。

    他所率的2万6千名士兵耗费了近一天时间，才全部抵达了波河南岸。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距离他们最近的贝勒加德军团的骑兵才堪堪追至。

    至此，莫罗带着法国第五集团军的3万多人，在18万奥军控制的威尼斯兜了一大圈，并消灭了超过两万敌军之后，安全地返回了己方阵地。

    ……

    撒丁首都，都灵。

    埃马努埃莱四世的眼圈乌黑，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外。

    是的，他在接到卡尔大公的密令之后，已经有两天没怎么睡觉了。

    目前的局势和他当初的预期完全不同。

    他本以为会是喜迎数万普鲁士大军，而后跟着他们，和卡尔大公的18万大军，一同占领曼图亚。

    而现在，他却要先击败驻扎在圣哥达山口的1万多法军才行。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年前，法军横扫北意大利的情形。那时他还是王储，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之中，不知道法军什么时候就会攻入都灵。

    好在他的父亲和法国人达成了妥协。

    他烦躁地抓起茶杯，眼角恰好扫到了他和英奥签署的秘密协议，心中不禁又炙热起来。

    只要能将法国人赶出北意大利，他就能收复当年在《都灵协议》中割让给法国的萨伏伊地区。并且奥地利将默许撒丁整合伦巴第以南的北意大利地区。

    建立一个强大的意大利帝国，是他和父亲长久以来的梦想。

    这，很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已经反复询问过陆军元帅斯塔拉伊男爵，后者向他确认，法国人遭到突然袭击，多半会立刻崩溃。

    当布吕歇尔将军的6万大军冲出圣哥达山口之后，战争的结果也就注定了。

    埃马努埃莱四世又走进了祈祷室，足足两个小时之后才出来，但他的眼神已变得坚定。

    “请让斯塔拉伊男爵来见我。”他向侍从示意。

    1798年10月30日。

    撒丁东部城市，诺瓦拉。

    奥古斯托·皮洛将军看了看天色，皱眉问参谋道：“还没有消息吗？”

    “是的，将军。”后者无奈道，“阿登纳将军或许是遇到了暴雨之类……”

    阿登纳军团在一周前，就离开了费拉拉，赶来诺瓦拉和皮洛汇合，但明天就是预定进攻圣哥达山口的日子了，他却仍未抵达。

    他哪儿知道，阿登纳刚离开费拉拉，就被千余名摩德纳士兵给拦住了。

    然后地中海安防组织总参谋部就发来了调令，让他前往曼图亚增援。

    费拉拉距离诺瓦拉还有260多公里，阿登纳根本不敢在这儿有什么异动。

    就这样，皮洛一直等到当天下午4点，只得带着1万2千名士兵，赶往圣哥达山口。

    他没注意到的是，从他离开都灵不久之后，就有2千法军和5千帕尔马军一直跟在十几公里外。

    次日清晨，皮洛终于远远看到了还覆盖着零星白雪的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