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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只鹦鹉昨晚被薛晓白折腾了一宿,累的很,甄宝人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又逗着它说了几句话;它便不耐烦了,身子一缩,脑袋搁在背上,自顾自闭着眼睛睡过去。
甄宝人忍不住微笑,心说到底是那一位养的鸟,个性比起他来,倒是不遑多让。
可以想象得到,这段时间老祖宗生病,一刻离不了她;往好了说,是她深受器重的表现,但她也得一直照看着,还要打点老祖宗院子里的事情,劳心劳力、缺觉少眠是必然的。
“阿弥陀佛,那么快就好了!好是好些了,还是一直烧着,起不来床,可是老祖宗担心姑娘你,非要我过来看一眼,你真的没事了她才能放心呢!”秋蔓屈膝一礼,话说的情深意重。
她微微一笑,抬手指着鹦鹉说:“你就让老祖宗放宽心吧,我已经好多了,过几日就能大好了;喏,这只鹦鹉就是君宜妹妹刚来时送给我的,说是替我解个闷儿。”
“请老祖宗放心养病,我记下了!”甄宝人默然片刻,垂下眼眸点点头。
想一想,真替她可悲,就因为太后一怒,这个嚣张跋扈的老太太就吓破了胆。
她一走,甄宝人便示意秋芝给自己穿衣服;秋芝连忙把薄袄拿过来给她穿上,“姑娘不再睡会儿了?还早呢!”
还怎么睡下去?自己倒无所谓,别人一个个都找上门来了。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自己不能躲被窝里一辈子,还是早点面对吧。
“你才大多年纪,不觉得自己啰嗦吗?”甄宝人随口打趣她,秋芝见她铁了心要出去,只好赶紧从箱子里取出一件厚的大毛披风给她披上,又细心地把风兜扣上,这才挑起帘子让她出去。
她刚走到大门口,杨婆子老远见了就从门房里跑出来,笑得一双三角眼成细缝,合什唠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姑娘总算好了。这阵子老婆子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昨晚临睡前还跟观音菩萨念叨过,有什么病有什么灾尽管往老婆子身上使唤,可别折腾姑娘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
等她到了后花园,才知道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可是太多了,那些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杂役婆子们,也纷纷从花木假山后面闪出来,曲膝行礼,个个拍着胸脯说:“老天保佑,七姑娘终于好了……”
好不容易走到池塘边,终于没有人来打扰了,甄宝人自嘲地说:“我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呀!”
甄宝人笑了笑,在池塘边的石凳子上坐下,看着波光鳞鳞的湖面。
看着看着,甄宝人心里渐渐升起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之感,过去的一切似乎渐渐随风而逝;既然死不了,既然还要这个世间活下去,也不用再折腾了,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接下去两日,伯府里可谓是鸡飞狗跳。
送她到码头的车夫回来感叹说,她乘坐的马车铺在车厢里的棉絮都浸透了血,只怕性命难保。
伯爷知道了怒不可遏,叫下人捆起他暴打了一顿,又怕他跑去扬州找曼华,直接把他关在祠堂里忏悔。
甄宝人每日不干别的,专门抽出大部分时间在她屋里呆着,陪她说说话,给她读读经,目的就是掌握伯府第一手的动态。
老祖宗对她使个眼色,甄宝人心知这两位定是有私密话要说,便告辞出来,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便听到镇国公夫人低声说:“今日我去见了锦文大长公主,听说太后最近好像也病了,好象是因为安王自己一个人无端端地跑到兴安城去……”
随即她恍然失笑,还要他的消息做什么?他已经被赐婚了,他已经成为过去了,自己该放下,继续向前看,她的未来将不再有他。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走到莲汀院门口,秋芝轻推她一下,又轻叫一声:“姑娘”
秀平也看到她了,迎了上来,满脸笑意地说:“哎唷,七姑娘,听说你病好了?我这阵子忙着三老爷大婚的事情,也没有空过来看你,真是对不住。”一张口,扑面而来的轻佻劲儿,眼睛里更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秀平则暧昧地笑着,装出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压低声音说:“哪里是小病呀?姑娘就别硬撑了,别人不知道,我是清楚的。说起来,真可怜见的。这男人张口甜言蜜语,骨子里都是三心两意,白白糟蹋了姑娘一片真心。”
秀平顿时拉长了脸,哼了一声,扭着腰肢走了。
秀平什么人?那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甄宝人一听秋芝的话,心里忍不住警惕起来。
一回头就看到六姑娘只身一人从月亮门里走出来,神色紧张,动作略带僵硬,看着就不同平时。
更不等甄宝人回答,便拉着她往抄手游廊走。
就这样,两人一直走到中间的休憩凉亭,六姑娘才停下脚步,眼神儿怔怔地看着一个方向。
“七妹妹,我不想瞒着你,三叔刚才要秀平来跟我说……皇上今日会微服私访,可能会到……木香小筑,三叔让我……申时务必要在附近。”半晌,六姑娘垂下头,吞吞吐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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