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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伯府例行的晚请安时间,老祖宗歪靠在榻上,当着一众人等的面说:“七丫头,下午你念的经文不错,比秋蔓还强些,以后你每日得了空儿,就过来念给我听听。”
“是,祖母。”甄宝人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心里微吁一口气。
经文这种玩意儿,她前世可没接触过,刚开始字儿都认不全,十分拗口,念得结结巴巴。为了能念的不徐不慢,大气舒缓,但又不太过枯燥单调,她拿出了前世练习诗朗诵的劲儿头,下了一番苦功,功夫果然不负有心人。
可她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姨娘还在枫叶庵住着,苦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姐妹之中,小七愿意与自己亲近,她如今得了老祖宗的宠,自己求求她,也许还能再帮帮姨娘。
三姑娘甄慕人果然称了病,不过,甄宝人猜测,或许真的急病了也不一定。
虽然天塌了,先有个高的来顶,可她父亲、未婚夫两重天同时塌了,二夫人一个成年人尚且扛不住,她怎么能承受得起?甄宝人忍不住在心里为她唏嘘。
一个五品官的庶女和一个罪臣的庶女,那可是天差地别,表面上忠义伯府并未分家,她们依然顶着伯府小姐的头衔,但未来的亲事就得全听大夫人的摆布。
老祖宗话刚出口,四姑娘先瞟了一眼正坐在榻边给老祖宗捶腿的二姑娘,发现她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大夫人表情也很沉重,眼神儿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这能怪谁?老二这次惹出这么大的祸,伯府的内斗骤然间宣告结束,形势完全一边倒,她兵不血刃地占了绝对的上风。
虽然老二倒了,从长远来看,对伯府也没什么好处;但是,大夫人掌管的是内宅,离朝堂还远着呢,那些事可不是她的责任,她要的就是内宅里的绝对权力。
她们亲生女儿的亲事,都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以后是生是死要看自己的心情。
不过,这会儿听见老祖宗当面夸奖甄宝人,再联想到大长公主对七丫头的青睐,大夫人心里掠过一丝儿不痛快。当然,正踌躇满志的她,绝不会将这点儿不痛快放在心上。
屋子里其他几位姑娘则是又诧异又嫉妒。
“嗳哟!二丫头,快,快松开!你,你捏痛了我!”微眯着眼的老祖宗突然叫起痛来,一边下意识地想将自己的腿从二姑娘的手中拔出来。
老祖宗疼的龇牙咧嘴,好在屋子里都是女性,她立刻蹲身解开裤脚,掀开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左侧这条腿的小腿隐隐有两条青痕。
甄宝人赶紧推推她,低声交代了几句,秋蔓转身去储备各种常用药品的柜子里拿了药油来擦。
“老祖宗,孙女一时为二叔担心,这才……失手了,请老祖宗责罚!”二姑娘一时忘情,这会儿醒过神来,见了伤处,也唬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儿都变了。
这就等于变相地禁了足。
甄宝人看得明白,大夫人先出手惩罚了二姑娘,老祖宗就无话可说了。她今日的举止,实在是大不敬,关禁闭都够了。
二姑娘一直跪到最后,等大家都出了屋,她才艰难地爬起来,对榻上已躺下的老祖宗躬身施礼后,这才昏沉沉地往外走。
二姑娘脸色阴沉,知道今儿又少不了一顿训斥,只挥挥手,让巧丽走在前头。
大夫人正斜靠在榻上喝茶,抬眼看二姑娘进来,没吭声,只挥挥手让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先下去。
“哼!你二叔出事了,昨儿知道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大夫人白了她一眼,放缓了语气。
“我是分不开身,特地安排了巧丽先告诉你一声,府里如今不太平,免得你再惹出些是非来。谁知道,你今儿偏偏还……,算了,好在老祖宗因为你二叔的事儿着急上火,暂时没心思追究你,算你命好,否则,你爹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二姑娘的第一反应是震惊!这怎么可能?
迄今为止,三姑娘甄慕人出嫁时十里红妆的盛况,似乎仍在她的眼前,羡煞了京城多少名门贵女!
“娘亲,我,我觉得,二叔的事儿很快会过去的,伯府在京城屹立百年,皇上不会不考虑的!”二姑娘委婉地说。
大夫人并不是秋至,一味只看眼前的利益,老二出事她立刻意识到,伯府在老祖宗这个执意恨着温家的人手里执掌着,继续下去就要完蛋了。
“娘亲,到底是什么事儿?”二姑娘打了个寒噤。
“什么?!”二姑娘眼睛瞪圆了。“她,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
大夫人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其实是一箭双雕之计。
解开这个结只有一个办法,唯有先顺着老祖宗的意思,将甄宝人许给姓范的,这才能彻底断了六姑娘的后路。
“呸!你住口,你那点儿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这件事关系到伯府和你哥哥的将来,娘可由不得你!”大夫人捧着杯子的手指骤然收紧,瞅着二姑娘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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