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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娇糯的尾音,好像空气中飘过一片柔软的羽毛,在范尹远的耳边扫过,让他觉得耳根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万分受用。
他飞快地瞥了今儿一身玫红,格外娇美的六姑娘一眼,眼眸深处几许柔情蜜意肆意横流。“两位表妹这是要去给舅母大人请安吗?”
六姑娘低声回答:“正是!表哥一大早在此做什么?”
六姑娘则娇声说:“表哥平日里如此用功,怪不得能金科高中了!”
恐怕这人还有一样爱好,此刻却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是喜欢六表妹你了!甄宝人嘴角上弯,在心里替这自命风流才子的小范童鞋,补上了一句。
甄宝人轻咳一声,扯扯六姑娘的衣袖,说:“六姐姐,咱们再耽误下去,请安怕是晚了。”
她有些发慌地看了一眼甄宝人,赶紧说:“是哦,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呵,我倒不知道,身为客人的范解元,你何时能在人家内宅里出力了?我还想问问,你打算拿什么身份来一力承担呢?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眼瞅着甄宝人和甄盼人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消失,范尹远一时张口结舌,俊面发青,站在那里十分尴尬。
范尹远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七表妹如此生猛,竟然当面戳穿了自己的客套话,一点儿面子也不留。
待甄宝人和六姑娘赶到了大夫人院子,已经晚了一刻钟,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甄宝人拉着六姑娘正要走,忽然听到大夫人又说:“七丫头,今日田庄的管事们都要过来,怕有几十人,吵吵嚷嚷的,不方便,你们就别去议事厅了。”
两人刚迈出了院门,六姑娘看着甄宝人,惊讶地说:“七妹妹,这往日里田庄的管事都是月初才来的,如今还是在月底,他们怎么会来呢?”
她自从听从了老祖宗的安排,每日到议事厅里跟着大夫人学习管家之后,才知道了一些府里的规矩。譬如说京城附近各家田庄的大小管事们,每月月初来府里和大夫人报上月的账。
否则以忠义伯甄世弘一年五百两的俸禄,能养得起这么一大家子人嘛。
这样一件案子,想要大事化小,肯定需要一笔不小的数目来斡旋,这个经验甄宝人并不缺。否则大夫人也不会这么早将管事们招来,应该是先摸个底儿。
她俩下意识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睛里的失望之情。
不过,由此也可以推断出,二叔甄世祁的事情可能很严重。老祖宗与大夫人两人的出发点明显不一样,毕竟只是自己的小叔子,大夫人今日能照常理事,老祖宗却是起不了床。
两人返回莲汀院的路上,各自想着心事儿,一路无话。
甄宝人心不在焉地用过早饭,上午本应该是读书练字的时间,可她今儿什么也不想做,趴在窗前看着外头檐下一滴一滴的雨水,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其实京城流传的所谓甄府八美,传说中绝色天成的大姐甄美人她无缘见到,但剩下的七姐妹,甄宝人早就发现,虽然个个都能称得上如花似玉,但花和花之间也总还有个美和更美的差别。
范尹远对这个堪称绝色的六表妹一见钟情,甄宝人一点儿也不奇怪。
偏偏在这个时候,甄宝人亲眼目睹了范大才子刚刚萌芽的爱情,对象还不是她,这让她如何不闹心?
这会儿就算是老祖宗坚持要将她许配给范尹远,她也不愿意了,只要一想起他今日对六姑娘情意缠绵的样子,她心里就犯腻歪。
她之前一直以为,只要能搞定老祖宗这个甄府的大靠山,谋一个理想的婚事儿,自己就能把握住自己的后半生,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原因有二,首当其冲的,是因为伯府和如今圣眷正隆的“一门三相爷”的温家不对付,人家父子三代均担任过、而且现在正在担任着,左右相这样的要职,牢牢地占据了文官清流之首,自然凝聚了一大批当权的官员或者门生在身边。
这种被边缘化的形势,通过甄世祁的处置已抵达扬州,身处京城的伯府才得到消息,就可见一斑。即使甄府再有什么措施,都只能是亡羊补牢,而且还鞭长莫及。
来自于朝堂上的危机隐隐逼近了甄府,让她突然意识到,老祖宗这个大靠山,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可靠了。
全大周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安王殿下,不可控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第一个,就是和她,不,和原主曾传出不堪绯闻的侯府世子魏铭秀。
但是由于甄府并没有站在魏贵妃一队,或者说,甄府并不是魏贵妃属意的联姻对象,这可是两股势力之间大是大非的问题,利益得不到统一,亲事儿绝对成不了。
第二个,就是最近才冒出来的薛晓白,纵然这桩亲事对于伯府,几乎等同于天上掉馅饼,但只要一想到,自己从今以后,要对那个八字不合的小瘟神各种讨好,甄宝人真心不愿意。
可是,这样的人物,哪是自己玩得起的?搞不好,还会将自己搭进去!甄宝人一想到这里,就使劲儿摇头,试图将安王甩出去。
如果真的谁都靠不上,她还得给自己谋一个后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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