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意外之喜

    李纨与元春二人自然是随机前往。

    在贾母等人看来，这不过就是走过场而已，多半也就迟早的事。

    不过那样也好，反正那边离金陵近，送贾珠回去的时候，也可以少走点儿路了，直接就送回祖坟去。

    王夫人哭的凄惨，“我的珠儿啊。”好像那飞行器就是她儿子的棺材。

    贾政现在也是心烦意乱，“闭嘴。”

    王夫人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明珠幸灾乐祸的道：“不知道王宜人有什么好伤心的，这去大商那边治病，像咱们这些人，只怕求都求不来的机会，难得王宜人豪气干云，竟然能一口回绝，当真是大气魄啊。也就只有你们这些有机会的人，才不会珍惜机会了。”

    贾政紫涨了脸，“她妇道人家不懂事，只是心疼犬子而已，大人勿要误会。”听到明珠又在隐射自己的身份，他当真是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只是以他的道行，明知道不妥，他也想不什么法子来对抗明珠，只得尽量的少说少做，免得被明珠抓住什么把柄。

    明珠鄙夷，若非顾忌那华胥女帝，老子会让你活到现在？

    李纨与元春紧紧的拉着手，心中都是惊骇莫名，这玩意儿现在可是在天上飞，可是怎么会这样的平稳？一个穿着黑色闪闪发亮的衣服的人看了她们一眼，“放心，我们知道船上有病人，会尽力避开那些气流的。”

    姑嫂二人都低下头，尽量不去与那人对视，她们都是大家子闺秀，如果这次不是因为贾珠的病，她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出这样的远门。

    还与这些外男混杂一室。

    不过想到这些人都是大夫，她们又略略放心，毕竟男女大防，对于大夫却是列外的，没见太医在宫内也可出入么？

    更何况，这些大夫都是白巾（口罩）覆面，她们这样也算不得失礼。

    身后素云与抱琴都很惊讶，她们从来都没想过，她们居然会有机会上天！都有些小兴奋，当然也不敢让主子看出来，只是悄悄的打量着四周。

    二人想的又不一样，她们走的匆忙，东西也都就随身带了几套换洗衣服。大家的想法都是，只怕大爷这病未必能拖多久，她们带再多的衣服，到时候也用不着，还增加自己的负担。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她们就看见，那些大夫一会儿又给贾珠换药，一会儿又观察那些接连到贾珠身上的仪器。

    李纨毕竟是夫妻连心，忍不住就询问，“不知道诸位先生，这样做是何缘故？”

    那大夫告诉她们，“那些仪器是监视病人的心跳与血压等各种参数的，上面连着报警器，如果情况不好，就会报警。”

    李纨本想问如何报警的，可是一想那样问不吉利，就又忍了下来，只求那报警器这一路上千万别响。

    只是既然贾珠病成这样，那报警器怎么可能没反应，这一路上，还是吓的李纨跳起来了好几次，好在有大夫跟着，且每次的问题都不大，处理的都很及时。

    如此往复数次，姑嫂二人反倒有了些信心，觉得贾珠说不得这次可能大难不死。

    没见每次危机，人家大夫都轻描淡写的解决了么。

    等到下了飞行器，元春吓了一跳，因为代善就守在下面，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代善，可是书房里有代善的像啊。赶紧站好，给代善施礼，“老太爷好，孙女元春见过老太爷。”

    李纨大惊，也忙跟着元春见礼。

    代善挥手，“都起来吧。”他现在哪里有闲心来管她们，直接抓住那护理的大夫就开问，“病情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贾珠的身体不好，大家早有准备，只是王氏那样胡乱攀咬，委实是令人心中不喜，他都替贾敏担忧，若是这贾珠不治，那王氏都不知道要发疯说些什么出来。

    他才不知道，对贾敏而言，救贾珠不过是顺手，主要的是，替黛玉洗白，上辈子王夫人可没少拿这个说嘴，来阻挡贾母宝黛订婚的提议。

    既然如此，那么就救了贾珠，看她又拿什么来说嘴？

    那人道：“初步估计，是各器官衰竭，这个还要大家会诊之后，才能详细诊断。”一面将大清那边太医的医案给代善看，“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冲什么喜，而且，最可笑的是，你这大孙子人都这样了，居然还给了四个通房。贾公，色字头上一把刀，都说是少年心性，好色慕艾，这也太过了，这是要他的命啊。你们家的人怎么回事？这孩子身子不好，没说让他清心寡欲多锻炼好好休养，反倒是拼命送女人，是怕他死的不够快吗？”

    李纨听的都站不住了，见代善目光如剑般看来，忍不住掩面哭道：“我，我不知道啊，见婆婆先提了两个丫头，怕人说我不贤惠，这才，这才也跟着做的，我要早知道，我肯定不这么做。”谁想当寡妇啊？好名声再重要，重要不过自家相公的命啊。

    李纨哭得呜呜的，元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先前为了冲喜，李纨嫁入贾家，贾珠觉得对不住李纨，也就对李纨极好。王夫人心中吃味，怕儿子被媳妇笼络去，就出了这个损招，把身边的丫头开了脸送给贾珠做了通房。贾珠觉得父母赐，不敢轻慢，李纨心中发酸，想着反正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干脆把自己的陪嫁丫头也开了脸，一并给了贾珠。

    一来好平衡自己房中的势力，二来也给自己博个贤名，若是早知此举会要了丈夫的命，打死她也不干。

    等到诊治结果出来，果然与那医生的判断相符，代善的脸已然黑的不能再黑了。

    主治大夫拍着代善的肩道：“放心，等第一阶段治疗完了之后，就可以回家慢慢疗养了，不过你最好管严点儿，这孩子年纪还小，那男女之间的事，还是节制为好。”

    李纨听的丈夫可以治好，自己终于不用当寡妇了，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下，然后眼前一黑，人就倒了。

    元春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吓哭了，“大嫂，大嫂，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么跟老太太，太太交代？”

    一时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的送急诊。

    最后的结果，人怀孕了。

    那大夫干咳了两声，“厉害，贾公，我那话可不是虚的，你们家的孩子就算是在那方面天赋异禀，前几年你也得给我看牢了，不然的话，你现在就把人拉走，免得以后砸我的牌子。”四个通房，李纨都还能中标，可以想象，贾珠平时得有多勤奋啊。

    这样的病人，他便是能治好，可是不自律的话，那也肯定是活不了多久的啊，那又何必麻烦。还免得他以后被人笑话，这病人治好出院不久就死了，可不是什么好话。

    代善被他一笑，面皮发烧，也有些着恼，“放心，这个我必然会好好管教的。”

    这下李纨既然怀孕，想来是无法再照顾贾珠了，代善回头就另外指派了人来照顾。

    再说了，就这两个土老帽，压根儿就没见过医院，也不知道医院的流程，怎么照顾啊？

    这医院里人又多且杂，待会一个不小心，她们给闹出什么事来，丢的还不是自己的脸。

    交接过后，赶紧忙忙带了二人，哦不，四人回家。

    他在大商平时也不在家，都住在学校里，现在带着李纨元春两个，且李纨还有身孕，代善真的麻爪了。

    想了半天，给贾赦打了个电话，“赦儿，你侄儿媳妇来了，她身子有些不便，我这边照应不过来，暂时住你那边怎么样？”

    贾赦一听，老二家的，免谈，“老爷啊，我现在姓卫，跟姓贾的没啥关系，你去找敬大哥哥吧，正好，大嫂子身子也不舒服，她们正好作伴。”呵呵，幸好当年我被出族了，出的好，出的妙，出的呱呱叫，不然的话，他还得跟那二房有牵连。

    现在多好啊，一个借口就打发了，谁叫你们当年把我出族的，咱们现在连姓都改了，跟你姓贾的没关系，有事别找我。

    代善气的想摔电话，他做梦都没想到贾赦居然敢撂挑子，不过贾赦后面那句话打动了他，既然江氏也有身孕，那正好，孕妇搁一块儿，好互相照料。

    忙给贾敬那边也打了电话，贾敬对此表示无所谓，反正他媳妇现在很闲，正在说养胎无聊，多个孕妇来做伴也不错。

    江氏算是妥妥的高龄产妇了，贾敬一听说江氏怀孕，马上就要她回来，别出去上班了，若是有个闪失，哭都来不及。

    也因为江氏怀孕的缘故，二人现在都在淞沪，毕竟这里的医疗水平都比之成都、长安那边更上一筹。

    元春在一边听的贾赦拒绝也很是尴尬，她对于大房与二房之间的龃龉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大伯连面子都懒得维持。

    忙装什么都不知道，扶着李纨跟着代善去了贾敬家。

    因为李纨怀孕，且月份尚浅，医嘱又说她奔波劳累，人本来就小，害怕出现先兆流产，要她好生修养，是以代善也不敢耽搁，赶紧将二人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