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你只是彼得.帕德里克羽翼下的小鸟

    被炸飞出去的汤姆，重重落在地上。

    而杀戮机器，在核心爆炸的连锁反应下，庞大的机械身躯寸寸断裂，火花四溅，最终化为一堆冒着黑烟的废铁。

    对方那双曾经闪烁着冰冷红光的电子眼，也彻底黯淡下去。

    另一边。

    利用红色之死的突然“反水”，溺亡冤魂心神大乱的机会，海王亚瑟怒吼一声，将残存的神力，尽数灌注于三叉戟之中。

    金色的神光刺破黑暗，象征七海权柄的武器，致命地刺穿了溺亡怨魂的胸口。

    “不——！！！”

    溺亡怨魂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声音，重重的倒在地上。

    嘴角吐出鲜血的溺亡冤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被亚瑟的三叉戟抵住喉咙。

    他没有打算动手杀掉溺亡冤魂。

    留着这么一个黑暗骑士团的成员，或许能从其嘴里得到关于巴巴托斯的信息。

    战场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岩浆翻滚的咕嘟声，以及幸存者们的粗重的喘息声。

    汤姆走过来，伸出手架住几乎虚脱，身上依旧残留着衰老痕迹的马克。

    “谢谢，汤姆。”

    马克摘下已经完全破损的眼镜，向汤姆道谢。

    他没有想到，汤姆竟然能解决杀戮机器。

    什么时候汤姆这么厉害了？

    而且汤姆释放的黑暗能量，让他都感觉到有些心惊。

    虽然很是疑惑，但马克还是没有问出来。

    算了，等解决这件事以后再告诉爸爸吧。

    “不需要客气，马克。”

    汤姆收起魔杖，“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虽然浑身散发着黑暗气息，但汤姆还是向马克还是露出一丝微笑。

    两人接着走向亚瑟，和刚刚帮助他们扭转战局的红色之死。

    “巴里？”

    马克虚弱地向红色之死问道：“你……你还好吗？”

    亚瑟也手持着三叉戟，看向反水的红色之死。

    红色之死（巴里）转过头，看向马克，脸上努力挤出充满疲惫与宽慰的微笑。

    “我没事，你们做得很好。”

    然而红色之死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下一秒，他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一道道如同血管般凸起的亮色能量纹路，猛地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浮现出来，疯狂地蠕动蔓延。

    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

    “呃啊！”

    红色之死发出痛苦的嘶吼，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颅，仿佛在与体内某种可怕的力量抗争。

    “怎.怎么回事？！”

    亚瑟和马克惊骇地想要上前。

    “别过来！”

    红色之死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对着试图靠近的马克和亚瑟嘶声喊道：“离离我远点！”

    他体内的银色能量越来越亮，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

    “是……是狂笑！”

    红色之死艰难地喘息着，声音因痛苦而扭曲，“他……他从未真正信任过我，他从一开始，就在我的……我的身体里动了手脚，现在.我的人格顶替了蝙蝠侠，我身体内正向能量和这副躯体冲突，它无法支撑住.”

    红色之死断断续续的朝几人说道：“狂笑之蝠，从一开始.他就不信任我。”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狂笑之蝠的痛恨，“他没把完整的……作战计划……告诉过我，所以.抱歉，我我无法帮助你们更多了。”

    他抬起头，最后看向马克，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

    “对不起，我为我这个世界所做的伤害感到抱歉。”

    最后的话语，仿佛耗尽了红色之死所有的力量。

    下一秒，他体内的能量达到了临界点。

    “轰！！！”

    吞噬一切光与声的爆炸，以他跪倒的地方为中心，悍然爆发。

    强烈的光芒，瞬间淹没了红色之死的身影，吞噬了他未尽的话语，也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亚瑟、马克和汤姆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但这道强光仿佛能穿透血肉，直刺灵魂，让几人不住的后退。

    强光持续了数秒，才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

    当几人的视力逐渐恢复时，原地只剩下一个被能量熔蚀出的，边缘光滑的圆形凹陷。

    红色之死，连同他体内巴里·艾伦短暂复苏的意识，彻底消失了。

    “该死！”

    看到“改邪归正”的红死魔，就这样死去，马克咬着牙咒骂出声。

    狂笑之蝠这个混蛋，从一开始就猜到红色之死体内的巴里的意识，可能会重新占据上风，所以就在他的身体里做了手脚？

    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险狡诈。

    马克吐出一口气，心情既难过又愤慨。

    朝着倒在地上受重伤的溺亡冤魂看去，马克顾不得身体的受伤，快步朝对方走了过去。

    他得从这家伙身上，得到一些巴巴托斯的信息。

    就在黑暗蝙蝠侠陆续领盒饭时，唯一幸存的黑暗骑士团的成员——狂笑之蝠，正躲在一座地下基地内。

    地下空间内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金属机器的味道。

    狂笑之蝠正站在一个由无数扭曲管线，以及闪烁屏幕组成的复杂仪器前。

    此时的他没有了被玛奇玛击飞至太空的狼狈，反而动作却异常从容，甚至带着一种艺术家的沉醉。

    “咔哒.滋滋能量导管连接稳定，反物质萃取率提升至百分之九十八。”

    狂笑之蝠一边调整着控制界面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参数，一边用一种仿佛闲聊般的轻快语调说着。

    “啊，那个金眼睛的小女孩，力气可真不小，‘砰’的一下，就像打棒球一样，感觉星星从耳边呼啸而过，我就飞到了太空。”

    他低笑了几声，用得意的语气说道：“可惜，光有力气可无法打败我，就像光有爱无法拯救世界一样，多么简单的道理，对吧？”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房间中央。

    房间中间固定着一张如同手术台般的金属椅子，椅子上，监视者——本该观察并维持多元宇宙平衡的古老存在，正被无数缠绕着黑暗能量的锁链紧紧束缚着。

    监视者威严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宽阔的胸膛微弱地起伏。

    同时他体内的浩瀚能量，正在被仪器强行抽取。

    “别担心，我亲爱的观察者先生。”

    狂笑的声音带着毛骨悚然，“很快，就不会再有痛苦，也不会再有混乱的抉择了，你的身体，加上反监视者那可爱大脑哦，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们三位一体的关系，很快你们将共同演绎一场前所未有的、壮丽的超级大爆炸。”

    他张开双臂，做出陶醉的表情。

    “想想看，一瞬间，所有正物质宇宙，所有反物质宇宙，所有光明的、希望的、矛盾的、令人作呕的可能性，都会被彻底抹去。”

    “不是毁灭，而是归零，之后，将不再有纷争，不再有选择，不再有令人烦恼的英雄与反派，只剩下唯一的、永恒的、宁静的黑暗，一个由我，不，是由我们共同开启的、完美统一的黑暗宇宙。”

    他像个兴奋的孩子，对着几乎失去意识的监视者喋喋不休地阐述着他那终极计划。

    狂笑准备利用这场大爆炸毁灭所有宇宙，之后就不再有正物质和反物质，只剩下黑暗宇宙。

    接收到巴巴托斯信息的狂笑，知道彼得已经找到了第十金属。

    他知道巴巴托斯的常规计划，会被彼得阻止，所以在这里开启了最终计划。

    椅子周围，几只罗宾犬，发出“呜呜”的低吠，腥臭的口水滴落在监视者华贵的衣服上，尖利的爪牙不时在他身上划出新的血痕。

    就在狂笑沉醉于自己疯狂愿景的时刻。

    “你管这玩意也叫蝙蝠洞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狂笑之蝠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凝固了刹那。

    转过身，狂笑看到入口处，身披亮银色第十金属战甲的布鲁斯·韦恩，巍然屹立。

    虽然穿着第十金属战甲，但布鲁斯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诡异的空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力场，极大地压制了第十金属的活性，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粘稠物质包裹着他，让战甲随心化形、呼应意志的能力变得滞涩，并且难以调动。

    似乎这里能压制第十金属的作用。

    “哦？看看这是谁？我们迷途的、在别人羽翼下寻求温暖的小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巢，哦，抱歉，是找到了我的蝙蝠洞，这可不是你的蝙蝠洞。”

    狂笑迅速恢复了从容表情，夸张地摊开手，“欢迎，欢迎来到新时代的奠基仪式，布鲁斯，我亲爱的‘原型机’。”

    看到布鲁斯不理睬自己的嘲讽，狂笑拍了拍手。

    “放轻松点，让我的小鸟们出来陪你玩玩。”

    随着狂笑的动作，阴影中，数个身着罗宾制服，嘴角带着与狂笑同款狞笑的狂笑罗宾，猛地扑向布鲁斯。

    布鲁斯摇了摇头，轻松将扑上来的几只罗宾犬干掉。

    尽管这里无法使用X金属（第十金属）的力量，但布鲁斯的体术依旧可以干掉这些喽啰。

    狂笑的笑声微微一顿，随即变得更加尖锐，“不错，真是高效的清理方式。”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着布鲁斯走过去，活动着手脚准备和布鲁斯运动一下。

    “嘭！”

    下一刻，狂笑之蝠与蝙蝠侠，两个本质同源却走向截然相反道路的存在，如同两道对撞的流星，猛地撞击在一起。

    狂笑的力量源自巴巴托斯的黑暗加持，以及混沌邪神的赐福。

    对方的动作诡谲刁钻，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强大威力。

    而布鲁斯，即便第十金属被部分压制，但看见仇人分外眼红的他，爆发出了强大的实力。

    拳脚交击的闷响，在空间内回荡。

    “看看你，布鲁斯！”

    狂笑在激烈的对抗中，声音如同附骨之疽的传来，试图瓦解布鲁斯的意志。

    “穿着别人赐予的铠甲，遵循着别人制定的家庭规则，你真的还是那个令哥谭罪犯闻风丧胆的黑暗骑士吗？不，你只不过是彼得·帕德里克羽翼下的，一只乖顺的小鸟。”

    布鲁斯抿紧嘴唇，用一记沉重的肘击回应他的污言秽语。

    狂笑被逼退数步，身体重重砸在一台闪烁的屏幕上，屏幕瞬间爆裂。

    “你否定我？你认为我只是个赝品？”

    狂笑癫狂地大笑，灵活地翻身躲过布鲁斯的追击。

    “不，我才是进化，我挣脱了那可笑的、自我束缚的锁链，而你，布鲁斯，你问问自己，如果剥掉你那些高科技装备，删掉所有自我设限的原则，只给你留下一颗子弹和一把手枪。”

    他突然卖了一个破绽，硬生生用肩膀接了布鲁斯一记全力重拳。

    “嘭！”

    沉闷的击打声清晰可闻。

    但狂笑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借着这股冲击力向后滑行的同时，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腰后掏出了一把样式古老，却保养得锃亮的手枪。

    布鲁斯见到对方手里的枪，瞬间愣住了。

    那把枪，是他无数次在噩梦中见到的枪。

    那是杀死他父母的手枪。

    不，这应该是狂笑之蝠宇宙里的父母，被杀害时的那把枪。

    “面对你最深的恐惧吧，布鲁斯.韦恩。”

    狂笑狂笑着，扣动了扳机。

    “看看剥去所有外衣后的蝙蝠侠，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

    “砰——！”

    枪口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一枚黄铜子弹，旋转着射向布鲁斯。

    布鲁斯试图闪避，但还是慢了一瞬，子弹命中了他的胸甲，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后退。

    亮银色的胸甲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凹痕，布鲁斯单膝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和冲击让他一时无法起身。

    “看到了吗？布鲁斯？”

    狂笑提着枪，一步步走近，声音充满了胜利者的愉悦。

    “这就是现实，剥去所有伪装，生存就是唯一的法则，是时候舍弃掉那些没有意义的原则了，蝙蝠侠不该是守着可笑底线的义警，他应该是最完美的生存者。”

    “他是最伟大的掠食者！凌驾于一切道德与规则之上的，最完美的个体！”

    狂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的布鲁斯。

    “你，布鲁斯·韦恩，不过是我这个爆点，出现前的漫长而无聊的铺陈，现在，该谢幕了。”

    狂笑再次举起了枪，对准了布鲁斯的额头。

    布鲁斯抬起头，透过面甲，死死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和后面那张疯狂的笑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动手吧！”

    “我当然会的。”

    狂笑说着就要扣下扳机。

    但布鲁斯忽然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说你。”

    “什么？！”

    “嘭！”

    一声与刚才枪响截然不同，更加沉闷的声音响起。

    狂笑之蝠如同被一柄看不见的巨锤狠狠击中，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再次倒飞出去，连续撞穿了后方数台仪器，最终砸到墙壁上。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狂笑之蝠摸了摸嘴角渗出的的鲜血，惊疑不定地看向攻击袭来的方向。

    出现在入口处的玛奇玛，表情平静地收回刚刚微微抬起的手指。

    做完一切的她，金色的圈瞳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我之前在你身上做了标记。”

    玛奇玛轻声开口，“不然，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让你以为能逃回这个老鼠洞？”

    狂笑死死盯着她，笑容变得有些扭曲，嘶声道：“邪恶的恶魔女孩”

    随即，他又发出了低沉而疯狂的笑声，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

    “不过，也好，一口气干掉两个我讨厌的家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真是令人期待。”

    狂笑之蝠周身开始涌动起更加浓稠的黑暗能量。

    巴巴托斯赋予的权柄，以及亚空间邪神赋予的力量开始凝聚。

    布鲁斯也强忍着剧痛，重新站了起来，震惊的目光看向玛奇玛。

    不知道玛奇玛是新父愁者的布鲁斯，以为对方是哪里新冒出来的超级英雄。

    感受到有人在入口处的他，猜测对方大概是自己这方的盟友，所以才会提醒对方“动手”。

    自己果真猜对了，这个小女孩是自己这方的。

    但.能打飞狂笑，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