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彼得对奇异法师的教诲——何为爱

    “你是……古一法师？”

    史蒂芬惊讶的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

    尽管维度不同，但对方独特的明黄法袍、光洁的头颅、以及那双洞悉万物却又平静无波的眼睛，都与他记忆中引导他踏入魔法世界的导师别无二致。

    古一法师的目光，温和地扫过严阵以待的蝙蝠侠布鲁斯，警惕中带着好奇的瑞雯，最终落在奇异博士身上，微微颔首。

    “是的，我是古一，异世界的旅人们，你们为何踏足这个已然伤痕累累的宇宙？”

    古一法师的声音，带着一种直达灵魂深处的穿透力。

    可能是小时候被抱过的缘故，瑞雯对古一法师的印象不错，尽管对方不是主宇宙的古一法师。

    她主动上前解释：“古一法师，我们并非有意闯入，我们是在多元宇宙通道中遭遇意外，被强行拉到了这里，您能送我们回去吗？或者能告诉我们该如何离开？”

    古一法师注视着瑞雯，缓缓摇了摇头。

    “空间的壁垒因内部的剧烈扭曲而变得极不稳定，贸然开启通道，很可能将你们抛入更危险的虚无，甚至加剧这个宇宙的崩坏。”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史蒂芬，“尤其是你，史蒂芬·斯特兰奇，你的存在本身，对于这个宇宙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变量。”

    “变量？”

    史蒂芬有些懵逼。

    不等史蒂芬反应，古一法师突然抬起手，猛地拍向他的胸口。

    对方的动作看似缓慢，但史蒂芬一下子就被拍中了。

    下一秒，史蒂芬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瞬间攫住了他的灵魂，将其猛地从都无法描述的维度通道中疯狂下拉。

    “啊！”

    史蒂芬发出一声惨叫。

    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景象，如同加速的万花筒在他眼前疯狂闪烁。

    无数记忆和信息的洪流，在史蒂芬眼前闪过。

    彼得·帕德里克在终局之战中，操控时间宝石，逆转战局。

    旺达·马克西莫夫双眼赤红，周身缠绕黑暗神书的邪恶符文，混沌魔法将卡玛泰姬千年殿堂化为齑粉。

    838宇宙，被控制的旺达，抹除黑蝠王的攻击器官，将其头颅碾爆，轻易击败卡特队长与惊奇队长。

    这些画面一幅幅在他眼前闪过。

    无数信息碎片强行涌入，带来的冲击几乎让他的灵魂意识体都要溃散。

    就在史蒂芬感觉到灵魂就要支撑不住时，“啪”的一下，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

    下一秒，他的灵魂猛地被拉回体内，回归现实。

    熟悉的景色重回眼前，记忆碎片瞬间消失。

    史蒂芬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地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恐怖的精神风暴。

    古一法师缓缓收回手，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她低声轻语道：“彼得·帕德里克……原来如此，多元宇宙中竟有如此奇特的存在……”

    奇异法师的目光忽然看向瑞雯：“能操控梦境，与众不同的存在……彼得·帕德里克，他是你父亲？”

    瑞雯被古一法师突然转变的关注点弄得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语气带着自豪的说道：“是的，他是我的父亲。”

    古一法师微微蹙眉，那双能看透过去未来的眼睛似乎试图看穿什么，但很快流露出罕见的困惑。

    “奇怪……我看不清他的命运轨迹，他的过去、现在、未来，甚至其存在的本质，都笼罩在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之中，仿佛独立于所有已知的命运长河之外。”

    瑞雯听到关于父亲的消息，立刻急切地追问：“法师，您能看到关于我父亲现在在哪里吗？能送我们到父亲身边？”

    瑞雯虽然也有维度传送能力，但她的这种维度传送，在涉及复杂的多元宇宙方面，完全无法奏效了。

    古一法师抬起视线，温和的看着她，“不要着急，你们终究会返回自己世界。”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刚刚缓过神来的奇异博士身上，“异世界的史蒂芬，你现在明白，为何这个宇宙正在哀嚎了吗？”

    史蒂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感，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关于这个宇宙斯特兰奇的只言片语，以及周围世界不稳定的闪烁，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

    “是因为……这个宇宙的我？他……他一直在尝试复活克里斯汀？不断地回到过去？”

    “不止是尝试。”

    古一法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是偏执的、不计后果的、无数次的重置和篡改，每一次他动用那禁忌的力量扭转时间，试图在‘绝对点’上撬开一丝缝隙，都会对这个宇宙的基础结构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时间悖论的裂纹已经如同瘟疫般蔓延，从微观到宏观，无数事物正在失去其存在的连贯性和稳定性，他每一次满怀希望的回归，带来的都是更深层次的毁灭，这个宇宙……正在因他绝望的爱而崩塌。”

    古一法师的话，冲击在史蒂芬、瑞雯和布鲁斯的心上。

    三人现在终于明白，城市里无处不在的“闪烁”和“卡顿”，原来是宇宙走向崩溃的表现！

    ……

    与此同时，卡廖斯特罗的失落书城最深处。

    时间在这里的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

    史蒂芬·斯特兰奇（黑奇异），站在一座由无数魔法古籍堆积而成的山巅之上。

    他周身涌动着混合了无数被吞噬生灵特性的混沌能量，原本蓝色的法师袍已被浸染得如同深夜，悬浮斗篷的边缘也变得破败而不祥。

    在他面前，曾经引导他至此的图书管理员奥本，已然垂垂老矣，生命如同风中残烛。

    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清晰可见。

    此时的奥本脸上满是皱纹，呼吸微弱。

    而黑奇异，因为用强大的黑魔法强行冰封了自身的时间流逝，依旧保持着刚来到书城时的模样。

    他看着即将油尽灯枯的奥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似乎想挽回这位唯一的“引路人”。

    黑奇异抬起手，阿戈摩托之眼在他胸前浮现，绿色的时间能量开始涌动。

    “我可以救你，奥本，逆转你身上的时间……”

    “不必了……孩子。”

    奥本用尽最后力气，艰难地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看着黑奇异，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怜悯。

    “生命……自有其终点，强行延续毫无意义，就像你……执着于那不可能改变的现实。”

    他喘息着，说出最后的话语，“而且，你还没发现吗？斯特兰奇，你……并不是完整的，你.你只是被分开的一半，你需要……找到完整的自己。”

    话语未尽，奥本的头颅无力地垂落，最后一丝生命气息彻底消散。

    黑奇异的手僵在半空，阿戈摩托之眼的光芒渐渐熄灭。

    轻轻握住对方手，心情沉重的他，默默的为这位引路人送行。

    奥本临死前的话，在黑奇异脑海中疯狂回荡。

    “并不是完整的……”

    “被分开的一半……”

    他猛地抬头，眼中漆黑的能量剧烈波动。

    一瞬间，所有线索在他那被黑暗知识填充的大脑中连接起来。

    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魔法，有时会出现不协调的滞涩感。

    为什么某些关于卡玛泰姬的早期记忆模糊不清？

    为什么古一当初那般轻易地放过了他？

    真相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黑奇异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古一搞的鬼！

    在他当初因为想要再度重启时间拯救克里斯汀时，古一法师阻止了他，并向他的胸口拍出了一掌。

    对方动用了他无法理解的无上法力，那一掌将他的人生轨迹从绝望的节点一分为二。

    一条时间线，是这个不惜堕入黑暗、疯狂研究禁忌知识、试图吞噬万物以获取力量逆转过去的他。

    而另一条时间线，是那个“接受”了克里斯汀死亡（或者以另一种方式承受了痛苦）、继续留在卡玛泰姬，走上了另一条守护者道路的另一个史蒂芬·斯特兰奇。

    他被分离了，他是不完整的。

    所以他无法真正突破那个“绝对点”，因为他缺少了另一半存在的“重量”和“可能性”。

    “我需要吞噬另一个我。”

    黑奇异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疯狂和野心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犹豫。

    “只有合二为一，拥有完整的存在性力量和所有可能性，我才能真正掌控足以劈开绝对时间点的伟力。”

    书城独立于时间之外，他在此钻研吞噬了无数岁月，但对于外界，并未过去太久。

    黑奇异毫不犹豫，转身一步踏出，强大的黑暗魔力撕裂空间，将他带离了失落书城，重返已然开始闪烁不稳的现实世界。

    回到纽约，他立刻开始布置一个庞大而邪恶的黑暗魔法阵。

    这个法阵的作用并非召唤恶魔，而是定位并强行牵引与他同源却走向不同道路的“另一半”——另一条时间线的的斯特兰奇。

    魔法阵的核心，被他设定在了一切悲剧的起源点。

    那条克里斯汀·帕尔默遭遇车祸身亡的高速公路旁。

    幽暗的光芒冲天而起，撕裂空间。

    下一秒，一道穿着完好蓝色法师袍、眼神中带着困惑，尚未被黑暗侵蚀的正义感的身影，被强行从卡玛泰姬拖拽了出来，出现在了魔法阵中心——正是这个宇宙的另一个斯特兰奇。

    “这是……哪里？你……？！”

    光明版的斯特兰奇，震惊地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车祸现场，以及眼前这个散发着滔天邪恶气息、面容与自己一模一样却无比扭曲的“自己”。

    “还不明白吗？我亲爱的另一半？”

    黑奇异张开双臂，周身的黑暗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动。

    “古一将我们分开，让我们各自承受一半的痛苦，走上一半的道路，但这毫无意义，只有融合，才是唯一的选择，只有拥有全部的力量和可能性，我们才能打破这该死的命运，才能救回克里斯汀。”

    “你疯了！”

    光明版斯特兰奇又惊又怒，立刻摆出防御姿态，维山帝的神圣能量在他手中凝聚。

    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这个邪恶的“自己”肯定不怀好意。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修炼黑暗魔法，这不是拯救，这是彻底的堕落，克里斯汀绝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希望？！”

    黑奇异发出癫狂的笑声，“希望有什么用？能让她活过来吗？能改变我无数次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的绝望吗？！别自欺欺人了！接受现实吧，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拥抱我，就是拥抱完整，拥抱改变一切的力量！”

    “不，我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光明版斯特兰奇坚定地拒绝，金色的拉格伽多尔之环瞬间亮起。

    “由不得你！”

    黑奇异脸色一狞，不再废话，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磅礴且混合了无数黑暗生物力量的混沌洪流，如同决堤的黑色天河，瞬间吞没了光明斯特兰奇奋力撑起的维山帝神圣护盾。

    光芒与黑暗疯狂侵蚀和湮灭。

    但力量的差距太过悬殊，光明斯特兰奇的力量纯粹，却远不如黑奇异通过吞噬积累的、庞杂而恐怖的黑暗能量。

    护盾仅仅支撑了数秒便轰然破碎。

    “不——！”

    光明斯特兰奇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身体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没。

    黑奇异站在魔法阵中央，疯狂地汲取着、融合着来自另一个自己的力量和存在本质。

    他能感觉到，某种一直缺失的东西正在被补完，他的灵魂、他的魔法、他对宇宙规则的感知正在变得更加“完整”，更加强大。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久，当最后一丝金光被黑暗彻底吞噬湮灭，黑奇异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深处，除了原有的疯狂和偏执，又多了一丝属于另一个“自己”的冷静和智慧，但这智慧如今已彻底被黑暗所利用。

    他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庞大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现在，他才是完整的史蒂芬·斯特兰奇。

    现在，他终于拥有了足以挑战绝对时间点的资格。

    他抬头望向虚空，仿佛能看穿时间本身，目光锁定了他尝试了无数次也无法改变的坐标。

    “克里斯汀……这一次，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就在黑奇异吞噬掉光明奇异博士的瞬间。

    纽约城，瑞雯发现不远处一栋大楼，突然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素描画一般，从底部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无数飘散的、灰白色的基本粒子，迅速向上蔓延，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那……那是什么？！”

    瑞雯震惊的指着空荡荡的天空。

    古一法师平静地注视着虚无，眼神深邃，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切。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他完成了，这个宇宙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已经补完了自己缺失的另一半灵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整’状态。”

    她微微侧头，看向主宇宙史蒂芬、瑞雯和布鲁斯。

    “现在，他要去完成他那唯一的目标了——再次尝试拯救克里斯汀·帕尔默，这一次，拥有了完整存在性的他，将不再有任何顾忌。”

    布鲁斯·韦恩眉头紧锁，“这意味着，他将再次重启时间？而根据您之前的说法，每一次重启都在加速这个宇宙的崩溃，那么这一次……？”

    “这一次，”古一法师的声音依旧平静，“他引发的时空悖论和结构崩塌，将是毁灭性的，这个宇宙的终结，几乎是可以预见的结局。”

    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许……就在他成功‘拯救’她的那一刻，也是整个宇宙迎来彻底寂灭之时。。”

    瑞雯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转向身旁，脸色复杂的奇异博士：“斯特兰奇博士，你要怎么做？”

    瑞雯想知道奇异博士怎么选。

    在原本的宇宙，他和克里斯汀也分开了，但这个宇宙的奇异博士爱克里斯汀爱的愿意为了他重启无数次世界线。

    她想知道奇异博士，会不会阻止这个宇宙的奇异博士。

    布鲁斯也看向史蒂芬，等待着他的回答。

    史蒂芬沉默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经颤抖、如今却能施展玄奥魔法的手。

    片刻后，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掏出了一块早已停止运转、玻璃破碎、指针永远定格在某个时刻的旧手表。

    这是克里斯汀在他一次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他曾无数次想修好它，却最终放弃了。

    他凝视着表盘上那张凝固的时间，良久，缓缓抬起头，看向瑞雯。

    “瑞雯……曾经，我对这个世界上最重要，也最简单的一件事，一无所知，那就是——生命的意义，不在于自我。”

    “你的父亲，彼得·帕德里克，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也看到了今天这一幕。”

    史蒂芬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所以你父亲会提醒我，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爱，不是不顾一切的占有和逆转，而是尊重生命本身的历程，并承担起守护更多生命的责任。”

    (彼得：我只是随便说说啊！)

    史蒂芬紧紧握住停止的手表，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目光扫过瑞雯、布鲁斯，最后看向古一法师。

    “我们必须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