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面包

    “诶，哥，你在门口后面坐着干什么？”

    朱灵回来的时候，朱先烯就坐在门后面的小凳子上，面如死灰。

    “.”门后面的朱先烯面对妹妹的提问，依旧一言不发。

    他就像个无能的丈夫，看着机缘被人拿走，那机缘还是他自己送去的。

    “哥你怎么了，你看着就像个无能的丈夫似的”

    “你都上哪学的这些怪话啊！”

    “我就是觉得这样说你就会跳起来.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朱先烯把刚才在门后面听到的事和朱灵说了。

    他把炼出来的两个丸子当做玩具送给商洛了。结果在门口的傅远山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自己福缘，并且决定通过分享自己的福缘，来和商洛交换多出来的那个丸子——毕竟，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福缘就够了，第二个确实是多出来的。

    “奇怪了，我记得你炼出来有段时间了，傅将军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为什么他看到那丸子在商洛手上的时候才会觉得那是福缘？”

    “.”

    “要不我去找他，给你要一个回来？”

    朱先烯摇了摇头：“不是我的福缘，那就一直不是我的。想来，我这个受国之垢，受国之不祥的人，就是个没福气的。”

    “诶呀，那既然都这样，就别愁眉苦脸的了。来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她上手就把一团不明物体直接揣到了朱先烯的嘴里。

    朱先烯倒是没拒绝，只是一边嚼着，一边嘟囔了一句：“你洗手了没有。”

    “洗了洗了。”

    “你手上都没水，怎么叫洗了手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甜甜的。”

    “面包啊。我在门口排队领的呢。我排了5分钟的队才才到。”

    “排队领的？”朱先烯看了一眼朱灵手上提着的袋子，“等下，我记得你没有身份证吧？”

    皇族有身份证，但是朱灵没有。因为严格来说，皇族没有户籍——全天下所有的人的户籍和地产信息都保存在玄武湖黄册库里。但是皇族除外，皇族的信息保存在宗人府的玉牒里。

    宗人府的信息并不接入民政管理系统，所以每次朱灵要用到身份证明的时候都需要去宗人府开一张证明——目前的宗人令，就是江宁县令、淮安侯杨学仁，也就是朱先烯的老丈人。历来宗人府都由元勋外戚大臣来领的。

    不过做县令的杨老头实际上并不管宗人府的事，他只是保存了一个宗人令的公章。宗人府的实际工作，是礼部负责。具体来说，是礼部省的仪制部管理。当然，朱灵不可能自己跑到礼部去开证明，她只能通过尚宫和礼部进行交流，然后让尚宫去处理这件事。

    这也就是朱灵这里比较麻烦。因为有先皇颁授的特权——她可以自己满大街到处走，而不需要人跟着。这一点，就算是皇帝和皇后都没有。朱先烯想要自己出门还得偷偷跑，唯独朱灵可以自己一个人出门。

    所以照理说，朱灵身旁没有人，她是拿不到身份证明的。

    换而言之——

    那面包房根本就不看身份证，谁过来拿就给谁。想吃多少拿多少，愿意吃多少就吃多少，按需拿取。

    总量上似乎也管够，因为朱灵只排队五分钟就拿到了。

    “是啊，他们确实没有看我的身份证，排队了就直接给。”

    “嗯”朱先烯琢磨了一下。

    其实他在政治上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性质。因为当时和商洛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商洛就明确提到过一点：

    面包和马戏，在罗马是和统治权有关的。

    这些自动机想要为人类提供面包，实际上是对统治权的侵蚀——当然，这是站在罗马的角度来说的。

    这一点在埃及也适用。现在如果有谁在埃及无限量地发放面包，那罗马在埃及的存在也确实可以被替代了。

    不过在大明这里，朝廷的统治权倒是不会因为有人分发免费面包就会被分散——毕竟罗马会被替代，是因为罗马的政府除了会发面包之外就不做什么人事，发面包的还仅限于罗马公民。而大明朝廷做的事情太多了，这种社会公益活动完全不会成为阻碍朝廷施政的障碍物。

    这年头到处施粥的和尚庙多了去了，发鸡蛋的道观也有不少，倒是也不怕一个发面包的。

    只是这个面包店的规模，似乎有些大。

    “旁边的住户有意见吗？”朱先烯问道。

    比起大的影响，朱先烯还是更关心微观层面的变化。

    “就门口有个馄饨店你知道吧？”

    朱先烯点了点头。他倒是也去吃过，馄饨店也知道他偶尔会去。毕竟就在门口，这也可以算是“邻居”了。

    应天这里早晨吃馄饨是有讲究的，馄饨要用猪油、虾皮和紫菜冲出来的汤来做底汤。这个汤除了能给馄饨提供味道之外，还可以拿来配油条吃。可以把油条掰开来泡着吃。一般吃这个时候还会有豆浆，而油条是双螺旋形的，可以一边跑一根。

    这两个的泡法也不一样。泡在馄饨里面的时候可以撕下来一块泡进去，让油条把馄饨汤吸满。但是在豆浆里面，稍微蘸一下，把外壳微微泡软就行。因为豆浆一会儿还要喝的，油条全都是油。如果把整根油条都泡进去，喝的时候豆浆上面会漂一层油，会有些恶心。

    馄饨店里头一般这些都卖——如果是馄饨摊子，一般就会和卖豆浆油条的组团出摊，彼此之间挨得不远。店里才会把这些搁在一起卖。

    不过馄饨店一般不自己炸油条，也不会自己做豆浆。通常店老板会有固定的渠道，从隔壁或者定期送货的其他店里买油条、豆浆来卖，到店里等于转个手。毕竟油炸一大锅东西还是挺麻烦的，店里的老板一般没办法既照顾开水锅又照顾一口油锅。

    但是皇宫门口的那个店不一样，那店是老字号了，开得挺大。那店里既有煮开水的档口，也有炸油条的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