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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吴刚只管砍,不负责搬。
萧辰笑道:
“将军只管放心开斧便是!”
“搬运之事,不劳吴刚将军费心,我有个同僚,叫‘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和他一起在王母娘娘下面当差。”
“他有担山赶月,推山移岭的神力。”
“莫说是搬一根树干,便是搬一座东岳泰山,在孙大圣眼中也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
“若不好拿,沉重难行,我便请孙大圣来帮我搬走。”
吴刚听到“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名号,粗眉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齐天大大圣孙悟空,曾在花果山大战十万天兵天将,他在月宫也有耳闻。
那猴头……确实是个能扛山岳、力撼乾坤的狠角色。
吴刚终于不再多言,那点疑虑似也消散殆尽,闷声应了一句:
“好!有齐天大圣兜底,倒也省心。”
言罢,吴刚转身,步伐沉稳,大步流星,径直走向那株被萧辰所选中的巍峨母树。
此树,以凡人之眼观之,其树干高不知其万里也,高耸入云,星辰似瓜果般悬挂于其枝头。
此情此景,凡人莫说搬运,便是远远望之,亦是心胆俱裂。
以人之躯,伐先天月桂树,无异于是蚍蜉撼大树、蝼蚁搬高山,不自量力!
“杨司礼、素娥仙子,且稳住身形!”
吴刚沉声低喝,猛地向前跨出一步!
言罢,其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气势如虹!
此步踏落,整个月魄银流铺就的地面,竟如水波般荡漾不止,剧烈震颤,似有地龙翻身之象!
“呼!”
只见吴刚于神树之前站定,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气。
刹那间,大片太阴星之精粹之气,如百川归海,尽数被他吸入腹中,化为自身神力,为己所用。
随即。
他猛一跺脚,口中暴喝如炸雷:
“开!”
“开”字出口,吴刚周身轰然爆发出刺目神光!
“轰!”
一股沛然莫御、凶悍绝伦之气,自吴刚体内猛然爆发而出。
他周身骨骼噼啪爆响,似有神雷在体内炸裂,身形寸寸拔高,迎风怒涨,如巍峨高山拔地而起!
眨眼之间,吴刚便化作一尊脚踏月土、头顶群星的万丈巨人。
只见吴刚青面獠牙,朱红乱发,其面目在万丈神躯映衬之下,更显狞厉刚猛。
那柄关键的“蟾宫折桂斧”,也随之暴涨,化作一柄擎天立地的神兵巨刃,通体金纹流淌,闪烁不定,其中蕴含的破灭之力,直指眼前的神木!
“来吧,老家伙!”
“咱们开始吧!”
吴刚双手紧握蟾宫折桂神斧,青面獠牙,朱红头发,恶狠狠地,朝着先天月桂树枝干便狠狠砍去!
“这是……法天象地?”
萧辰见状,心中略感诧异,目光闪烁,暗自思量。
这吴刚不知师门传承何方,怎也会这法天象地之法?
这法天象地,可不是那烂大街的神通,非有大机缘、大毅力、大传承者,不可习得。
他和孙悟空的法天象地之法,那是须菩提祖师传的。
杨戬的法天象地之法,或许是杨戬从他那一柄盘古斧碎片所化的“开山神斧”中领悟的。
至于青毛狮子怪那“大能撑天”的“撑天”神通,可能是来自于通天教主。
这吴刚来历成谜,囚徒之身,竟也精擅此道?
倒是奇了怪了,令人费解……
先天月桂树,虽坚韧卓绝,亘古难摧。
然吴刚身为那“伐桂者”,万年伐桂,永不停歇,不知砍了多少先天月桂树,其经验之丰富,无人能及。
而那一把“蟾宫折桂斧”,又对先天月桂树的自愈能力,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似是天克此树。
只见吴刚身形暴涨,高达万丈,力气亦随之倍增,手持那擎天巨斧,朝着先天月桂树不断劈砍。
吴刚的斧法,其实很厉害。
兵器者,乃身体之延伸也。
任谁日日砍树,经年累月,乃至数万年,那斧子亦会化作身体之一部分,如臂使指,得心应手,运用自如。
吴刚与使斧无数载,早已人斧合一,斧法大成,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
他双手紧握那光芒万丈、神力激荡的“蟾宫折桂斧”,青筋暴起如条条怒龙,口中发出沉闷如远古战鼓般的低吼:
“嗬——!!!”
巨斧破空,裹挟着恢宏大力,化作一道撕裂星空的匹练寒芒,狠狠劈向那承载着星辰、烙印着盘古神纹的玄黑巨树!
“铛——哐——轰隆!!!”
第一斧斩落,惊天动地的金铁交鸣与山岳崩塌般的轰鸣骤然炸响!
“咔嚓!”
斧刃所及处,玄黑树皮上肉眼可见地裂开一道狰狞巨口,似是神树在痛苦地呻吟!
然而,这株先天月桂树的母树不愧是盘古大神睫毛所化,蕴含太阴不灭法则,生生不息,难以摧毁。
那裂口边缘流淌出浓郁之银白太阴本源光华,如同流动之生命之液,以令人咋舌之速度疯狂蠕动愈合。
转瞬之间,这株先天月桂树便已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害,似在嘲笑吴刚之徒劳。
“来吧!”
“再来!”
吴刚对此景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万年伐木之经验已深入骨髓,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毫无停歇之意,万丈神躯在桂殿星空下挥舞蟾宫折桂斧,如癫狂战神,口中发出低沉而极富节奏的号子,双臂筋肉贲张似欲爆裂,将那擎天巨斧轮转如风!
“一斧!破万里!”
“二斧!斩星辰!”
“三斧!开鸿蒙!!”
“……斩!斩!斩!!!”
每一斧落下,都伴随着石破天惊的巨响和恐怖的空间震荡波,震得周围星辰颤抖,月魄翻腾!
每一斧,都在那坚韧的不灭神木上斩开一道比前次更深、更阔的恐怖豁口,触目惊心!
但旋即,那豁口又被疯狂涌动的太阴本源包裹、修复,恢复如初,仿佛吴刚之斧,只是给它挠痒痒一般。
吴刚伐桂,万年无休,永役月宫,不死不休。
这是一场力量与规则、破坏与再生之旷世角力,似无休止之日!
“好斧法!”
萧辰见状,若有所得,暗中学习了起来。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
达者为师。
就算再笨的一个人,每天挥斧万次,挥舞个一年,那也是用斧子的高手了。
吴刚用斧子砍桂树,不知道砍了多少万载了。
其斧法造诣,早已经登峰造极了,确实有可取之处。
……
星辉迸溅,月魄翻腾!
环绕树干的氤氲星雾被狂暴的斧风撕扯、震散,化为虚无。
无数栖息其上的大小星辰受到惊扰,明灭闪烁不定,如同受惊的萤火虫,四处逃窜。
甚至有一些尚未孕育的星辰,簌簌坠落,在冰冷的月魄地面上砸出一圈圈迷蒙光晕,美丽而凄凉。
“咔嚓、咔嚓、咔嚓……”
那已然愈合的神木,此刻竟发出一种低沉而悲怆的鸣声。
如此狂暴地连砍,足有数百斧。
终于,那粗如山岳、根连太阴星核的母树主干,终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呻吟。
它开始剧烈摇晃!每一次摇晃,皆引得附近区域之星辰轨迹微乱,月魄地面涟漪如狂澜,汹涌澎湃。
整个桂殿皆为之震颤,仿佛要崩塌一般,地动山摇,令人心惊胆战!
不过,好在桂殿自成一片小天地,自成一体,动静虽大,却倒也传不到外面,似被一层无形之屏障所阻隔。
吴刚眼中精光大盛,喝道:
“破——!!!”
最后数十斧,他倾注了数万年以来积累的对先天月桂树规则的理解,与体内沉淀的无穷力道!
斧光彻底连成一片金色之风暴,如愤怒之金色神龙,张牙舞爪,狂猛地噬咬着树干上那一道被无数斧痕反复重迭、被蟾宫折桂神斧规则暂时压制而未能彻底愈合的深邃创口!
“轰隆隆,轰隆隆!”
“咔嚓嚓——哐当——!!!”
伴随着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支撑着部分天宇、栖宿着万千星辰的万古母树主干,终于彻底断裂!
断裂处爆发出山洪海啸般的浓郁月白色光芒,如同决堤的本源洪流冲天而起!
巨大的树冠裹挟着无数依附的星体碎片,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开始倾斜!
失去了承载的星辰惊惶四散,拖着长长的光尾,如一场瑰丽而又无比悲壮的流星雨,划破月表冰冷寂静的夜空,纷纷扬扬坠向远处!
烟尘弥漫,月魄精华如碎玉崩溅,星辉残光如雪飞舞!
那株雄踞一方的母树,庞然树体轰然倒地,横亘于月魄精华形成的银海上,宛如一条陨落的星河巨龙。
断裂的树桩处,银白色的本源之光氤氲流转,古老的盘古睫毛纹路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呼……”
吴刚长吸了一口气,其身躯缓缓缩小,复归常人体型。
他站在倒地的巨木旁,仿佛踩在一条山脉的起点。
汗水从古铜色的脸颊滚落,呼吸稍显粗重,额角隐有汗渍。
他抹了一把额上蒸腾的热汗,看向萧辰,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与疲惫:
“杨校尉,你要的‘兵刃’已在此。”
“喏,且试试趁手否?”
吴刚的声音少了先前的浑厚,略带沙哑。
显然,砍伐一株先天月桂树的主干,也废了他不少气力。
萧辰面色平静,道:
“吴将军,有劳了。”
他无视吴刚之揶揄和素娥仙子隐含担忧之目光,无视那倒下之树冠搅动之混乱星尘,身形如电,几个纵跃便已落在那粗逾山岳、长不知几千万丈的先天月桂古树主干之上。
此物之巨,令人咋舌,别说挥舞,便是收藏都是天大难题,似一座不可逾越之山峰横亘眼前。
萧辰撩衣上前,伸出手,稳稳按在那流转着暗哑玄光、触感冰凉如万载玄冰又蕴藏着磅礴生机的树干之上。
触手一片冰凉,温润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厚重感,树皮坚硬而厚重。
其上天然的“睫毛”状神纹如同活物般隐隐流动,传来坚韧不屈的原始生命力以及……
一种奇异的契合感。
萧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你忒粗忒长些!再短细些方可用!”
意念灌注掌中神力,直透树干本源。
“嗡——”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覆盖着宝光霞气的粗壮主干像是骤然失去了支撑,又仿佛活物般向内收缩!
通体流淌的月华与星辰精粹被极限压缩,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萧辰掌下缩小。
眨眼间。
参天巨木已化作一根约莫一人合抱粗细、三丈余长的巨型黑木柱。
虽小了无数倍,但那股盘古神纹带来的沉重威压和灵动生机反而更加内敛深邃!
一股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奇异感觉涌上萧辰心头。
“哈哈哈。”
萧辰咧嘴一笑,毫不费力地将这根黑木柱单手握住,掂量了一下,微微摇头,道:
“我还略嫌你蠢笨,不够灵便。”
“再细些,便更好!”
心意牵引下,神念深入木心。
“嗡——”
那一人合抱粗细、三丈余长的黑木柱再次震动、收缩!
盘古神纹的流转仿佛因凝聚而变得更加清晰流畅。
玄黑色的木质变得如墨玉般剔透,隐隐有暗金色流光在内中奔涌。
正是“神兵现世”!
光芒内敛而威势隐现。
其形制也再度变化,最终化为一杆约莫碗口粗细、丈二长短的长形棍棒。
萧辰握着这一根黑木柱在手,柱在手中,那种沉重如山却又能随心掌控的感觉无比清晰!
他无需用力挥舞,心意所至,此物便能随念微动,隐隐已有“或长或短任吾心,要细要粗凭意态”的神兵雏形,只需最后一步锻造成型!
萧辰忍不住仰天畅快大笑:
“哈哈哈!好!好宝贝!当真是称心如我意!”
“这……”
吴刚脸上的嘲讽早已凝固,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被萧辰轻松掂在手中的丈二墨玉巨棒!
那根他耗费大力气才砍倒的先天月桂树的主干,竟真在此人面前变得如此“温顺”?
如驯服之猛兽,俯首帖耳,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啧、啧、啧……”
吴刚砸吧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瓮声瓮气地叹道:
“常言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
“三界之中,神物通灵,自择其主!”
“也有神器自晦,不为人知。”
“某家在此伐桂数万载,从未见过能如此轻易降服整段先天月桂树树干者……宝物归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佩服!”
他眼中最后一丝嘲讽彻底化为惊异与一丝敬意。
萧辰心念微动,手中墨玉巨棒瞬间缩小,化作一根寸许长、通体玄黑带暗金流纹的小棍,被他收入袖中。
他对吴刚抱拳笑道:
“道传有缘人,物归惜宝主。”
“当日,我初触卷帘将军之降妖宝杖,便觉通灵如意,契合万分,想来是冥冥中与这先天月桂神木确有不解之缘。”
“此番得此神物,实乃天幸。”
“倒是多谢吴将军伐木之功了。”
吴刚闻言,摆摆手道:
“我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何足挂齿。”
言罢,吴刚眸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询问道:
“不知杨校尉欲铸何等神兵利器?”
萧辰笑着解释道:
“我杨家世代善使长枪,此乃家传绝技。”
“我手中持有此先天月桂木一支,意欲请兵部之工匠,为我锻造一杆长枪,以继家学。”
“至于另一支先天月桂木,我尚缺一把短兵相配,故欲铸就一柄斧子,以备不时之需。”
“斧子?”
吴刚闻“斧子”二字,眼中讶色一闪即逝,随即凝视萧辰,诧异道:
“杨校尉居然和我一样,也通晓斧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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